第三百零八章 拜訪

　　霍格沃茨特快冒著黑煙，嗚嗚地駛遠，哐當哐當消失在鐵軌盡頭。
　　學生們歡聲笑語，從白天到黑夜。
　　費農在車站等著，手裏把玩壹根香煙，旁邊的警察虎視眈眈，就等著他把打火機掏出來。
　　他擡手看壹眼時間。
　　腕表上時針、分針漸漸接近前幾年的時間，他探頭往車站裏看去。
　　哦……
　　那群不願意好好穿衣服的孩子們出來了，他們張揚地離開，壹點都沒保密的意思。
　　費農批判著他們，繼續探頭看著。
　　哈利沒有出來。
　　小天狼星那張可惡的臉也沒看到。
　　“您好，請問是德思禮先生？”就在他皺眉，準備開始嘀咕今天怎麽出來的這麽晚時，壹道清脆的女聲打斷他的思路。
　　他順著聲音看去，在自己左手側，壹名棕色長發的小姑娘。
　　“哈利，今年暑假可能不回來了。”她開口說道。
　　“不回來？”費農心裏咯噔壹下。
　　每年哈利都會回來，而且他也有必須要回來的理由。他自己都說過，魔法的力量保護著他，每年必須要在自己家住壹個月，怎麽突然……他就不回來了呢？
　　意料之外的情況，總會讓人慌張。
　　“放心，哈利沒事。”赫敏搖頭，“只是今年暑假他有很重要的事要和鄧布利多先生去做。”
　　她往口袋裏壹掏，取出壹封信。
　　“哈利本來是想用海德薇給妳們寄信，但我覺得，可能我親自交給您會好壹些。”
　　“暑假結束前，他會回來和妳們見壹面的。”
　　最後壹句話讓費農打住腦子裏的胡思亂想，松了口氣，把信收下：“妳是哈利那個小鬼頭的女朋友？”
　　赫敏臉微紅，嬌羞地壹點頭。
　　費農沒說話。
　　他看著赫敏，有些欣慰，好歹哈利在挑選女朋友的眼光上沒有問題，這個小姑娘看起來不像是那種瘋瘋癲癲的女巫類型，是個正常人——不像莉莉那樣，什麽都很出色，偏偏挑人眼光，為什麽會選壹個那麽瘋瘋癲癲的男巫。
　　他看著赫敏離開，坐上壹輛精致的汽車。
　　是正常人家庭，至少是個中產階級。
　　費農更滿意點頭。
　　可笑著，臉上神態忽然僵硬住，他想到壹個事實——哈利的姓是“波特”，不是“伊萬斯”、也不是“德思禮”。
　　這讓他心情壹下變得糟糕。
　　波特家的人，挑選對象的眼光是真的很不錯，詹姆找到莉莉，哈利找到這位小姑娘。
　　反倒是瞧瞧自己兒子。
　　就不能學學自己？仗著有減肥魔藥、美容魔藥，在外面惹是生非，三天換壹個女朋友，不是和他壹樣開機車的，要不然就是打扮得花裏胡哨的視覺系。
　　費農重重嘆氣，壹腳油門，奔著家回去。
　　霍格沃茨裏。
　　沒有學生後，這座古堡變得幽靜冷清，黑湖也都不再那麽生機盎然，漣漪中泛著詭異的波紋。
　　哈利和鄧布利多從城堡裏走出來。
　　“哈利，真不回去嗎？”鄧布利多問他，“這可是暑假。”
　　“我想湯姆可不會給自己放個暑假。”哈利搖頭，從分院帽裏摸出麗塔準備好的紙條，“第壹個準備去哪？這些純血家族住的地方可真是夠分散的。”
　　鄧布利多探頭過來：“塞爾溫家族吧，在普利茅斯，我們先拜訪最遠的？”
　　哈利點頭。
　　鄧布利多抓住他的手腕，幻影移形，啪壹聲消失原地，眨眼後出現在壹座海濱小鎮。
　　“讓我想想，我以前去過他們家。”站在鎮子邊緣，鄧布利多思考著，在前面帶路。
　　幾乎所有純血家族的宅邸，都在遠離人煙的地方。
　　無論是否註重血統的純凈，巫師和普通人就該有明確的邊界。
　　像是岡特，就在村莊邊緣，韋斯萊壹家也是如此。
　　布萊克是個例外，他們原本也住在村子邊緣，只是倫敦的發展太快，讓他們不得不住進城市裏。
　　塞爾溫也是其中典型，他們家在海邊壹處懸崖上。
　　純血家族都在落寞。
　　塞爾溫家的老宅，荒蕪地紮根，被粗淺的魔法保護著，驅趕著普通人，但瞞不過哈利和鄧布利多的眼睛。
　　他們敲門。
　　壹名年邁的家養小精靈啪得出現在他們面前：“尊敬的訪客，請問您有什麽事？塞爾溫宅邸並未收到您的拜帖。”
　　它說話時，目光直勾勾盯著鄧布利多，完全忽視壹旁的哈利。
　　“我們想見壹下塞爾溫現在主人。”鄧布利多語氣平靜。
　　“請客人先投遞拜帖，索索通報主人，等主人肯定、並確認拜訪時間……”家養小精靈啰嗦著開口，整個身體和話語裏都充斥滿滿壹股陳年腐朽的味道。
　　哈利打斷它的話：“現在不是說這些東西的時候，告訴妳的主人，鄧布利多和波特要見他。”
　　家養小精靈詫異地看著哈利：“為什麽混血巫師敢在塞爾溫家族面前這麽說話？”
　　“這是偉大的塞爾溫……”
　　哈利壹揮魔杖，鎖住它的口舌。
　　再往外壹揚，它就立馬飛起，籬笆扭曲成枷鎖，死死捆住。
　　“哈利，我們可以再說壹說。”鄧布利多搖頭。
　　哈利魔杖指著庭院入口。
　　阿霍拉洞開！
　　把門鎖強行打開後，扭回頭，才回答他：“沒有必要，我們不是來敘舊，是過來找魂器的。”
　　他帶頭走進去，鄧布利多跟在他身後。
　　庭院裏，有家養小精靈在，還勉強保持壹副被修剪後整齊的樣子，不過大多數土地都裸露著，少數還在生長著的都是外界難得壹見的珍品——也許，這壹家人並不熱愛園甫，只是想用名貴來點綴自己的莊園。
　　但現在，他們家已經供養不起太多名貴的作物。
　　他們走進去。
　　莊園裏靜悄悄，甚至看不到多少人生活過的痕跡，家養小精靈日復壹日，把這裏打理得幹幹凈凈。
　　直到三樓。
　　哈利才聽到壹道微弱的呼吸聲，是在書房。
　　他推門走進去。
　　“索索，為什麽不敲門！”門剛被推開，屋子裏，就有壹道蒼老的男聲斥責出來。
　　哈利回他：“擡起頭，睜開眼，好好看看，我可不是妳的家養小精靈。”
　　屋子裏老人擡頭。
　　他最先看到鄧布利多，驚訝壹下，目光才落到哈利身上，陌生的臉、陌生的聲音，當然，那壹雙琥珀色豎瞳也覺得陌生，但之前有聽說過：“鄧布利多，以及波特？”
　　“在我的生活計劃裏，可沒妳們要拜訪的項目。”
　　哈利掏出魔杖：“這都不重要，現在我問妳壹些問題，老實回答，好嗎？”
　　“妳這是在威脅我？”塞爾溫挑眉，怒氣湧出。
　　哈利面無表情：“妳可以這麽理解。”
　　“第壹個問題，最近還有和伏地魔聯系嗎？”
　　猝不及防，這個名字被吐出來。
　　塞爾溫打起哆嗦。
　　哈利晃動著魔杖。
　　塞爾溫想到那些和波特有關的傳聞，尤其“小漢格頓的屠夫”，還有現在鄧布利多現在他身後，壹臉默許的神情，讓他硬生生把心頭的怒火壓下去，輕聲回答：“沒有。”
　　“和妳成為食死徒的孩子聯系，也壹樣是和伏地魔聯系。”哈利提醒他。
　　塞爾溫壹頓：“那是有的。”
　　“談論了什麽內容？”哈利繼續追問。
　　“壹些家長裏短的事。”他老老實實，合上雙眼，躺在椅子上。
　　“也許我該讓妳和我對視？”哈利變出兩張椅子，他和鄧布利多也坐下。
　　塞爾溫沒有說話。
　　“我也許該申明壹下，我們不請自來的原因。”哈利又從分院帽裏掏出壹瓶黃油啤酒，給自己和鄧布利多都倒了壹杯，“第壹件事，我是來討債的，塞爾溫也欠波特家壹大筆生發水的專利費。”
　　塞爾溫沒忍住睜開眼：“我有聽說過，馬爾福家就被妳這麽找上門過。”
　　“第二件事，伏地魔有把什麽東西交給妳們塞爾溫家保管過嗎？”哈利沒理會他，壹擺手，語氣平靜。
　　塞爾溫瞇起眼：“黑魔王把什麽東西交給我們保管？”
　　“恐怕沒有。”
　　“塞爾溫並不是完全支持他，只是我那個不爭氣的兒子，成為食死徒罷了。”
　　“是嗎？”哈利點著頭，“讓我和鄧布利多好好搜查下吧。”
　　“不可能！”塞爾溫搖頭，“妳這是在侮辱我。”
　　哈利把魔杖放在腿上：“塞爾溫先生，妳沒有選擇權，請配合我們，這樣對妳好、也對我們好。”
　　塞爾溫低頭，盯著那根被保養精致的魔杖。
　　他深吸口氣：“好吧，僅此壹次。”
　　壹個小時後。
　　他們從塞爾溫宅邸走出來，哈利把壹大袋加隆塞進分院帽裏，另壹枚塞爾溫家族的徽章放進口袋——這是哈利討要來，能進入塞爾溫家族金庫的信物。
　　“古靈閣還是下壹個？”鄧布利多詢問。
　　哈利想了想：“下壹個吧，哪怕魂器真的在塞爾溫家族的金庫裏，伏地魔也都能把它轉移走，凡魔法，必有痕跡，到時候去檢查，如果有痕跡，那就直接去找湯姆，壹網打盡。”
　　鄧布利多點頭，拉住哈利手腕，幻影移形。
　　趕往第二個，在埃克塞特的羅爾家族。
　　暑假第壹天。
　　哈利和鄧布利多勤勉，把十家著名的食死徒家族，都拜訪了壹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