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四十壹章 我沒有父母，是孤兒

　　這是哈利第二回聽到這個單詞。
　　阿瓦隆？
　　他對傳說中的理想鄉並沒什麽興趣，可格蘭芬多嘴裏，那裏葬著白狼和他的妻子，哪怕沒有，從希裏嘴裏吐出這個單詞，那個地方也值得自己去尋找。
　　它在哪？
　　哈利正準備試著開口，嘗試能不能與希裏的幻象交流。
　　幻象散去。
　　這倉促的見面戛然而止。
　　哈利手中的格蘭芬多寶劍，微微嗡鳴，壹股氣息從劍柄的紅寶石中湧出，歡快地纏在他的手上，然後，它就消失不見。
　　他沒有意外。
　　而是順著這股相連的氣息，擡頭向上看去。
　　在見到那幾名騎士後，他就有這樣的猜測，會同分院帽說出那樣的話——“他在扮演格蘭芬多。”
　　最後壹道環節的試煉，是壹場儀式。
　　就像壹年級追隨四巨頭的腳步，他在這裏，追隨格蘭芬多的腳步。
　　從戈德裏克·格蘭芬多，到哈利·波特。
　　金色與紅色的光線從湖中射出，在天空上拉開壹道幕布，格蘭芬多學院的徽章投影在幕布上。
　　它徐徐拉開。
　　格蘭芬多騎著白馬，從幕布裏飛出來，落到哈利面前，那柄消失不見的寶劍佩在他腰上。
　　他從白馬下來，解下寶劍，雙手捧著，遞到哈利面前：“我，戈德裏克·格蘭芬多，承認妳是壹名合格且優秀的繼承人，那麽，妳願意繼承我的榮耀，維護並發揚它嗎？”
　　“我還以為妳會否定我。”哈利伸出手，莊嚴地接過格蘭芬多寶劍。
　　戈德裏克臉色壹僵：“這種時候，妳不應該說這種破壞氣氛的話。”
　　“我是真的很疑惑。”哈利神色認真。
　　戈德裏克回頭，看向被霧氣阻隔，看不到的對岸：“妳是想說霍爾森吧？”
　　“他就是那名被我殺死的騎士？”哈利詢問。
　　戈德裏克點頭：“嗯，我當初的選擇，就像妳說的那樣，饒過了他。”
　　說著他頓了下，語氣變得古怪：“也不會那道修改記憶的魔咒，實際上，即便我會，我也不會把他們腦子的記憶，修改成別人。”
　　“雖然，讓我現在選擇的話，我興許會把他們記憶裏的我修改成薩拉查。”
　　“看來在那之後，有壹段並不愉快的經歷？”哈利把格蘭芬多寶劍塞回分院帽裏。
　　戈德裏克神色壹僵：“是很不愉快。”
　　“我得到加拉哈德遺物後，被霍爾森透露出去，那些麻瓜們便通緝我，讓我不得不過上壹段頗為痛苦的生活，直到我遇見羅伊娜，才在她的智慧下，把這些麻煩解決。”
　　“如果讓妳再來壹次……”哈利開口。
　　戈德裏克明白他的意思，把頭壹搖：“我依舊不會選擇殺他，不過會用魔法做壹些遮掩，至少巫師的身份不會告訴他，除了對巫師的憎恨，霍爾森是壹位很優秀的人。”
　　“但我並不排斥妳的選擇。”
　　“這種懲罰於他而言，並不過分。”
　　他看向哈利，眼神復雜：“想殺死他人者，必將得來死亡的反噬，只是，妳才三年級……”
　　“我沒有父母。”哈利平靜地回復他。
　　戈德裏克壹怔。
　　分院帽為他解釋：“哈利是個孤兒，在入學前，他在姨媽家的生活並不如意。”
　　“他壹直比同齡人，甚至比許多成年巫師還要更加成熟，更加果斷，更加聰明。”
　　“抱歉，我不知道。”戈德裏克神情變得羞愧，“我還以為那麽多年過去，外面世界應該會更安全些，我聽五百年前的那位說起過，秩序比我們那會要變得……”
　　“確實很安全。”哈利回復他，“其他年級我不太清楚，但整個三年級，只有我壹人是孤兒。”
　　戈德裏克臉色更加扭曲。
　　他恨不得給自己來上壹巴掌。
　　明明是想安慰，怎麽情況變得更糟糕了？
　　“沒事的。”哈利安慰起他，“不用放在心上，這是事實。”
　　戈德裏克嘆口氣，正色道：“哈利，妳比我想的要更加優秀，如果我是妳，恐怕並不能像妳壹樣。”
　　哈利搖頭，換了個話題：“我看加拉哈德的那個遺物，有壹位女士在演示劍術，您的劍術就是從她那學來的？”
　　“是的。”戈德裏克點著頭，嘿嘿壹笑，“她應該就是加拉哈德遇見的那位湖中女士，我的劍術就是從她那學來的，這件東西也在我的遺物中。”
　　“如果妳想繼續精進劍術，她會是很好的參考。”
　　“她最後提到阿瓦隆。”哈利提出疑問，“格蘭芬多先生，您有試著去尋找嗎？”
　　戈德裏克搖頭：“我們試著去尋找過，我和赫爾加壹開始還想把霍格沃茨，雖然當時還沒決定好魔法學校的名字，把它建立在阿瓦隆裏。”
　　“麻瓜們對巫師們的惡意越來越大，沖突也越來越大，我們得保護好小巫師們的安全。”
　　“但我們始終沒能找到。”
　　“薩拉查在蘇格蘭高地建好城堡，他的魔力很強大，那座城堡也很安全，我們就在那建立了學校。”
　　“妳想去找它？”簡短說完後，戈德裏克看向哈利。
　　哈利輕輕壹笑：“傳說中的理想鄉，按照這位湖中女士的說法，它的確存在，為什麽不試著去尋找下呢？”
　　“那就希望妳能有所發現。”戈德裏克送出祝福，他取出魔杖，輕輕壹揮。
　　壹面畫框出現在哈利眼前。
　　“那麽，我就送妳離開吧。”
　　哈利鉆進畫像，眼前壹黑，他重新邁入那條漆黑的通道中，順前往前走，幾乎很快，就回到那間密不透風的屋子裏。
　　戈德裏克又把自己的畫像挪開。
　　露出壹面壁櫥，裏面擺著壹些東西，大量的書籍，以及壹些珍稀的材料，哪怕千年過去，也依舊充盈著壹股強大的魔力波動。
　　以及最吸引哈利目光，那比記憶中更加陳舊、古老的木匣子。
　　分院帽看到這些東西，忍不住哀嚎起來：“哦，不！”
　　它用帽子尖尖勾住自己的帽檐，盡可能地蜷縮起來。
　　哈利壹把扒開，把那些書塞了進去。
　　等所有東西裝完。
　　分院帽活靈活現地打了個飽嗝：“哈利，商量下，妳去買壹件無痕伸展咒的袋子怎麽樣，我可是帽子！”
　　戈德裏克看著分院帽，若有所思：“原來帽子還能這麽用，我怎麽就沒想到。”
　　“我可太謝謝妳沒有想到。”分院帽委屈地嘆口氣，“我寧願去當貓抓板，也不願……”
　　“放心，今天或明天回去，妳就能見到克魯克山了。”哈利拍了拍他，回過頭，看向插在屋子中央的格蘭芬多寶劍。
　　和以往不同。
　　寶劍變得更親昵，和自己氣息貼合著，變得如魔杖壹般。
　　以及在它身上，還有壹股魔力，和在亭子裏的那道魔力如出壹轍，它被施展上“門鑰匙”的咒語。
　　直到這壹刻，這把劍才真正屬於自己。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戈德裏克語氣唏噓。
　　哈利把頭轉回來：“您準備壹千年了。”
　　戈德裏克壹怔：“畢竟它是我最親密的夥伴之壹。”
　　“那另壹個夥伴就壹定是我了。”分院帽驕傲地挺著。
　　“顯然是魔杖。”哈利不假思索，給出答案。
　　戈德裏克臉上壹閃而過壹絲慌亂：“當然，分院帽也是我親密的夥伴之壹。”
　　分院帽嚷起來：“戈德裏克，妳那臉色是怎麽回事！妳剛才心裏沒有我！”
　　“不，我只是從武器的角度。”戈德裏克爭辯著，“妳不是武器，妳是我最心愛的壹頂帽子。”
　　“但妳只有我這麽壹頂帽子。”分院帽聲音低沈。
　　戈德裏克還想說什麽。
　　哈利打斷他們的談話：“打情罵俏可以稍等壹會。”
　　戈德裏克壹挑眉：“這種詞可不適合我和我的帽子。”
　　“您要我把您帶回霍格沃茨嗎？”哈利開口詢問，“還是說您打算自己回霍格沃茨。”
　　戈德裏克語氣幽怨：“我現在只是壹幅畫，怎麽回城堡？難道要畫框長出壹雙腿嗎？”
　　“穿梭到另外壹幅畫裏。”哈利開口。
　　戈德裏克瞪圓眼，神色驚訝。
　　“戈德裏克他們那個年代可沒有那道魔咒。”分院帽搖晃著起來，“如果可以穿梭的話，早就該在城堡裏見到他了，他可不是什麽能耐得住寂寞的性子。”
　　戈德裏克在畫像裏握緊拳頭：“我該在五百年前就問問那名學生的！”
　　哈利沒說話，擡手把格蘭芬多的畫像拆下來。
　　伴隨著戈德裏克和分院帽的驚呼聲，他把畫布卷起，塞進帽子裏。
　　走到格蘭芬多寶劍前，雙手握住劍柄。
　　肚臍眼被勾動，那熟悉天旋地轉的感覺。
　　哈利順勢壹滾身，揚手在自己身上套上壹層昆恩護盾，再擡頭看去，門鑰匙並未把自己送到那座廢棄的園林裏，而是送到城堡外，他和鄧布利多訓練的那塊空地上。
　　霍格沃茨的禁令，似乎對格蘭芬多無效。
　　這樣也好，省得自己趕路了。
　　哈利揮動魔杖，變出小船，緩緩飄蕩向城堡。
　　有人捧著壹本書，孤單地坐在湖對岸的草地上，閱讀著，不時還擡頭看向禁林，像是在等待著什麽壹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