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記憶

　　“為什麽會這麽說他？”小天狼星皺著眉，“我很清楚雷古勒斯是個什麽樣的人。”
　　“他沒斯內普那麽邪惡。”
　　“可絕對算不上什麽好家夥，還沒畢業就迫不及待加入食死徒，就連斯內普那家夥，都是在畢業後才加入的食死徒。”
　　“他可是……”
　　說到這，他厭惡地看壹眼克利切：“他可是布萊克家族最引以為傲的繼承人。”
　　“這個邪惡、腐敗、破舊的布萊克家族。”
　　克利切握緊它的小拳頭。
　　哈利拿著魔杖，在分院帽上輕輕壹敲，斯萊特林的吊墜盒飛出，平穩地落到桌上：“鄧布利多教授發現壹塊魂器的蹤跡，我們找過去，鄧布利多教授還吃了不少苦頭。”
　　“但我們發現早就被人捷足先登。”
　　“魂器被人拿走，留下壹個被掉包的贗品。”
　　克利切震驚，不可思議地看著吊墜盒。
　　哈利又壹揮魔杖，盒子打開，紙條飛出，落到小天狼星手裏：“裏面只有這張紙條。”
　　“是雷古勒斯的字跡。”小天狼星壹眼就認出來。
　　他再不喜歡另壹個布萊克，可畢竟是自己弟弟。
　　上面的文字不長，他很快讀完，驚愕擡起頭，看著自己教子：“他……他？”
　　哈利點頭：“我們猜測，布萊克家族被伏地魔委托保管這個魂器，但雷古勒斯發現其中或許……”
　　“不，不是這樣的。”克利切大聲嚷起來。
　　三個人都把目光落到這位有些瘋瘋癲癲的年邁家養小精靈身上。
　　“克利切，妳知道什麽？”鄧布利多關切詢問，他伸出手，輕輕壹撮，魔力灑在它身上，安撫住它的情緒。
　　哈利為它變出壹只凳子。
　　克利切坐下去：“那位黑魔頭，他沒有把那個吊墜盒交給小主人保管。”
　　“是小主人自己發現的，他很聰明，也很敏銳。”
　　三人都安靜聽著，哪怕小天狼星都能耐得住性子。
　　“小天狼星是個壞孩子。”克利切用它壹直都不曾有過的溫柔語氣說著過往的事，“他很淘氣，從進入格蘭芬多學院後，就壹直惹女主人生氣，家裏總是因為他亂糟糟的。”
　　“女主人很不開心。”
　　“但幸好，他很快就離開這個家，布萊克家族還有雷古勒斯這麽個好孩子，他很乖巧，從來不會惹女主人生氣。”
　　“然後十六歲的時候，在女主人的推動下，雷古勒斯成為壹名食死徒，很光榮地侍奉著那位黑魔頭。”
　　“不過也就是那時候，小主人很少回家。那時候克利切還沒像現在這樣，克利切的全部都奉獻在這個家，小主人不常回來，這也是他的家，不像小天狼星，這兒已經不是他的家，那個波特才是他的家。”
　　“小主人也很喜歡克利切，他對克利切很信任，他願意把壹切和克利切說。”
　　“從他開始有多崇拜黑魔頭，純血將會在他的帶領下，又迎來壹個巔峰。”
　　“到後來，小主人開始失落，他了解到的黑魔頭，和他親眼所見的黑魔頭，幾乎是截然相反的兩個人。”
　　“那些泛濫的殺戮真的有意義嗎？”
　　說到這。
　　克利切臉上滿是疑惑，它只是壹頭渴望主人的家養小精靈，不明白這些東西。
　　小天狼星沈默，往沙發裏縮壹縮。
　　哈利和鄧布利多臉色依舊平靜。
　　克利切歪著腦袋，繼續說下去：“克利切不懂，克利切是個壞家養小精靈，小主人壹天天難過，可克利切什麽都做不了。”
　　“直到有壹天，小主人回來……他說黑魔頭需要壹頭家養小精靈。”
　　“當然了，對黑魔頭做出貢獻，是每壹位食死徒追求的事。”
　　“克利切很勇敢，即便那是黑魔頭，克利切也勇敢報名，也許這樣就能讓小主人高興？克利切錯了，克利切犯了壹個最大的錯誤，克利切親手害死了小主人。”
　　小天狼星不可思議地盯著克利切。
　　他幾乎要跳起來，要撲過去掐死這頭小精靈。
　　但他幾下擡手，還是把動作止住——腦子這東西，他總歸是學會使用壹些，家養小精靈不可能害死主人，也許是什麽別的原因，他選擇繼續聽下去。
　　哈利和鄧布利多都很欣慰。
　　克利切還在說下去：“克利切被黑魔王帶到壹個海邊的洞穴，洞穴深處有壹片很大的黑湖，黑湖中心還有個島，上面擺著壹盆魔藥。”
　　“黑魔頭讓克利切喝掉它。”
　　“克利切很聽話，那東西很可怕，克利切感覺被放在火堆上灼燒、很多痛苦的事情湧出來，克利切壹開始成為家養小精靈時的笨手笨腳、沒有伺候好女主人、小主人壹天天的郁郁寡歡、小天狼星和女主人吵架，然後離開這個家就不再回來……”
　　“克利切想要小主人救救克利切，但黑魔頭沒有理會我這頭卑賤的家養小精靈，他把壹個盒子，就是桌上那個盒子，放進盆裏，然後離開。”
　　“克利切差點死在那裏。”
　　“幸好小主人讓克利切回去，克利切就回來了。”
　　哈利開口提問：“那時候放進盆裏，是桌上那個，還是和桌上那個很像的掛墜盒。”
　　“是很像的那個。”克利切立馬回答，它看著哈利的眼神很溫柔，至少比看小天狼星要溫柔得多，“雖然黑魔頭和克利切說，不準把事情說出去，可黑魔頭不是克利切的主人，克利切的主人只有小主人。”
　　“克利切把事情告訴小主人，克利切以為小主人會開心起來。”
　　“可小主人更不開心了，小主人吩咐克利切不準離開，甚至不許打掃家裏，然後就消失不見，直到很久他才回來。”
　　克利切帶著哭腔：“小主人回來後很憔悴，精神也有些不正常，他讓克利切帶他去黑魔頭曾經去過的山洞。”
　　哈利和鄧布利多沈默著。
　　吊墜盒在這，克利切也在這，他們可以想到發生什麽。
　　“那些毒藥本來是克利切喝的，但小主人沒有，他自己喝下毒藥，把那個吊墜盒拿出來，讓克利切更換，它還命令克利切回到家，只準留在家，不能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哪怕女主人也不行，還讓克利切壹定要毀掉它，想盡壹切辦法，哪怕用自己的生命，也要毀掉它。”
　　它的語氣變得驚恐。
　　“就在這時候，黑湖發生暴動，那些湖底的東西，壹大群陰屍撲上來。”
　　“克利切眼睜睜看著小主人被拖下去，然後成為它們的壹部分。”
　　小天狼星握緊拳頭，咬牙切齒：“妳就沒有帶著雷古勒斯離開？用妳那家養小精靈的魔法？妳不是都離開過！”
　　克利切抱住自己腦袋：“克利切是個無能的小精靈，克利切做不到。”
　　“克利切做不到。”
　　鄧布利多開口解釋：“那裏被設下魔咒，禁止人類的幻影移形。”
　　“哪怕福克斯也不能帶我壹起幻影移形進去，人類巫師被禁止在外。”
　　小天狼星沈默，他死死盯著那張紙條。
　　“妳拿走的吊墜盒還在妳手裏嗎？”哈利輕聲詢問。
　　克利切點頭：“克利切這些年壹直在努力，可克利切是個無能的小精靈，克利切什麽都做不到。”
　　“它很強大，克利切沒法摧毀它。”
　　“我們能摧毀它。”哈利開口，“把它交給我們。”
　　克利切擡起頭，抗拒地看著哈利。
　　“克利切這是命令！”小天狼星咬牙切齒，“把東西交給哈利，還有鄧布利多教授。”
　　“他們壹直在對抗妳知道……他們壹直在對抗伏地魔。”
　　“甚至都已經摧毀好幾個魂器。”
　　克利切站起來，嘟囔著：“克利切壹直把它放在身邊，尤其那個小偷過來後，他總是不懷好意地打量布萊克家的壹切，克利切得保證東西不要被他偷走。”
　　它啪得消失。
　　小天狼星脫力癱在沙發上：“我壹直都不了解雷古勒斯。”
　　“他……”
　　“他是壹名優秀的霍格沃茨。”鄧布利多替他說話，“也是壹名優秀的斯萊特林。”
　　小天狼星向後仰去腦袋，合上雙眼：“哈利，妳們找到雷古勒斯了嗎？”
　　“他，他需要壹個葬禮。”
　　哈利語氣溫柔：“抱歉，教父，我們過去的時候黑湖底下的陰屍都被拿走。”
　　“被伏地魔嗎？”小天狼星問道。
　　哈利點頭，發出鼻音：“嗯。”
　　“哈利，幸好有妳。”小天狼星輕聲說下去，“如果沒有妳，我簡直不知道自己要怎麽辦了。”
　　“妳對納威的決鬥課帶上我，好嗎？”
　　哈利又點壹下頭：“我們壹直都很需要壹位教授指導。”
　　“是妳指導我。”小天狼星攥緊拳頭。
　　他停頓下，小聲著念出：“雷古勒斯·布萊克。”
　　“我好像突然理解媽媽了。”
　　“克利切說得對，他是壹名優秀的布萊克家族的繼承人。”
　　他努力憋著，咬緊牙關。
　　啪壹聲——
　　克利切很快回來，它手裏拿著壹枚更精湛的斯萊特林掛墜盒，努力攥緊在手裏：“克利切把這東西帶來了。”
　　“克利切要提出壹個請求，克利切要親眼看著妳們把這個東西銷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