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掏錢

　　哈利的回答，定海神針狠狠鎮住他波濤洶湧的內心。
　　塞德裏克深吸口氣，驚喜溢於表外：“哈利，妳真的願意答應？我還以為妳會拒絕，畢竟妳很忙，而且……”
　　身上有更大、更多的責任，那些遠遠超出壹個小巫師該有範疇的責任。
　　“那妳不還是來找我了？”哈利看他。
　　塞德裏克擺著手：“哈利，我只是沒辦法，過來試試，而且秋她說拉文克勞那邊也不想忍受烏姆裏奇，妳知道的，拉文克勞們渴望真正的知識。”
　　如果只是看書就好。
　　那為什麽還要上課？
　　洛哈特那會，學生們就暴動過壹回，而這次，比三年前還要更加過分——三年前是壹直沒有擁有過，三年後的今天，是曾經擁有過。擁有過後失去，比壹直不曾擁有更加刺傷內心。
　　至少學生們都難以忍受從“布萊克教授”壹下跌落到“烏姆裏奇”的程度。
　　無論好學者，還是渾水摸魚的。
　　在烏姆裏奇的課上，連摸魚都做不到，必須坐得板正，嚴肅認真。
　　“妳可以讓拉文克勞挑壹個能說得上話的人，能替他們做主的人，然後我們壹起好好談談。”哈利回應他。
　　塞德裏克點頭：“當然，今晚可以？”
　　“宵禁之後。”哈利看他壹眼，“四樓的廢棄教室。”
　　塞德裏克壹楞：“傳聞有妖怪鬧事的那間？”
　　“妖怪鬧事？”哈利反問。
　　塞德裏克點頭：“壹個小範圍傳播的傳言，洛哈特死後怨氣變成妖怪，每天晚上都會在四樓鬧事，費爾奇先生都會在那守著，防止妖精傷到學生們。”
　　哈利沒說話。
　　塞德裏克企圖從哈利的臉上看出什麽，遲疑著詢問：“所以其實那並不是什麽妖精，而是哈利妳……”
　　“洛哈特活著的時候都沒本事，更不要說死了。”哈利撇撇嘴，把手壹擺：“今晚見。”
　　他扭身回到休息室裏。
　　塞德裏克笑笑，輕車熟路往另壹座塔樓去。
　　宵禁後。
　　四樓廢棄教室。
　　塞德裏克帶著壹位金色短發、留著滿臉雀斑的男生過來。
　　“哈利，介紹下，這位是拉文克勞的級長，安東尼·戈德斯坦。”塞德裏克介紹，“是壹名很優秀的小巫師，和妳壹個年級。”
　　“妳好。”戈德斯坦伸出手。
　　哈利和他壹握：“妳好。”
　　羅恩歪著腦袋，有些驚訝：“我以為妳會帶秋張過來。”
　　“是張秋，她的國家姓氏在前。”塞德裏克咬著字音糾正，“她是我女朋友，但，她顯然還不能代表拉文克勞。”
　　戈德斯坦點頭，語氣平靜：“實際上有幾位七年生想親自來，他們也比我優秀得多，但因為學業太忙，我又是級長，要比他們更了解拉文克勞的處境。”
　　“有相當壹部分人其實不太贊同妳的做法。”
　　“但在黑魔法防禦課上，我們對妳表示支持，波特先生，畢竟每壹位學生都希望更好的學習。”
　　哈利點頭：“我剛才讓克魯克山幫我收集了壹份每個學院七個年級的課表。”
　　他招招手。
　　沒有念咒，也沒用魔杖，壹旁桌上厚厚壹疊課表飛到手中。
　　無聲無仗施法。
　　兩個人臉色都微微壹變。
　　這種水平……
　　真是能出現在壹位五年級小巫師身上的？
　　戈德斯坦的關註點更廣泛，他很好奇哪壹位是克魯克山，屋子裏的人都認識，成績壹直在他之上的羅恩、赫敏，還有那位圓臉壯漢，格蘭芬多懦弱的小哭包，都和“克魯克山”這個單詞無關。
　　“是赫敏的寵物。”哈利瞥他壹眼。
　　克魯克山叼著壹袋貓頭鷹口糧從桌子下爬出來，囂張、驕傲地嚷壹嗓子。
　　“他有些討厭我？”戈德斯坦往後退半步。
　　哈利搖頭：“不，它壹直這個叫聲。”
　　克山克魯小聲嗷嗚壹聲，壹顛壹顛跑到納威身邊，朝他小腿就壹巴掌——他不敢對哈利動手，對羅恩下手的話，又容易打起來，只有納威最好欺負。
　　納威吃痛，齜牙咧嘴。
　　哈利繼續說下去：“課表上沖突挺大的，所以壹到五年級是壹起、六七年級壹起。”
　　“周壹晚上，低年級，在大禮堂。”
　　“周五晚上，高年級，也在大禮堂。”
　　“怎麽樣？”
　　塞德裏克點頭，這樣的課程安排還算公平——雖然壹二年級的小巫師會有些吃力，但總歸能學到東西，畢竟哈利也還是學生，不可能讓哈利像教授那樣，整天為單獨壹門課程做準備。
　　戈德斯坦舉起手：“我有個問題。”
　　哈利看向他。
　　“今天的黑魔法防禦術課是韋斯萊先生上的。”他很直率地開口詢問，“接下來的課都是他來嗎？”
　　“當然，我們並非不信任韋斯萊先生，他的確很優秀，年級第三，今天的課赫奇帕奇那邊也給出好評。”
　　“但如果是波特先生，那當然更好。”
　　哈利搖頭：“不，壹到五年級的是納威來，高年級是赫敏。”
　　塞德裏克和戈德斯坦都壹楞。
　　“隆巴頓先生？”戈德斯坦難以再維持自己的語氣，不可思議驚呼出來，“他？”
　　他的目光越過哈利，看向抱著姜黃色小貓，低聲下氣的納威。
　　而這位圓臉小巫師，也擁有同樣不可思議的神情，驚愕地看著哈利。
　　哈利點頭。
　　戈德斯坦深吸口氣：“隆巴頓先生去年的成績，我記得是五十多名？”
　　“除了草藥課是O，其他科目，及格得都沒多少。”
　　“波特，我很懷疑……”
　　哈利擺擺手：“人都是會改變的。”
　　“相信我的判斷。”
　　戈德斯坦抽出魔杖：“那麽，就請隆巴頓先生指教壹下？”
　　“如果連我都對付不了……”
　　說到這，他停頓壹下，加重語氣：“波特先生，您應該很清楚，黑魔法防禦術是壹門很重實踐的課程。”
　　“真希望您不要說出他理論很強這種話。”
　　“如果只是理論，為什麽不繼續聽烏姆裏奇教授的課呢？”
　　哈利點頭：“當然，我相信納威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他轉過頭，看向納威。
　　“哈利，我，我恐怕不合適。”納威把脖子壹縮，聲音都變得有些結巴。
　　“上。”哈利拔出魔杖，輕輕壹揮，漂浮咒拎著納威的衣領，拖著他走到教室正中央。
　　戈德斯坦站到他對面，舉起魔杖，豎立在自己胸前：“隆巴頓先生？”
　　納威深吸口氣，魔杖也立在胸前：“哈利既然相信我可以，那我壹定沒問題。”
　　他們兩人鞠躬。
　　羅恩為他們倒數。
　　“除妳武器！”就在最後壹個數字落下，戈爾斯坦立馬舉起魔杖，釋放咒語。
　　納威翻滾，咒語從他頭頂高高飛去。
　　作為五年級拉文克勞學院裏最優秀的小巫師，戈爾斯坦很有水平，他釋放咒語的速度很快，也很有力度，哪怕繳械咒擊中桌椅板凳都能飛濺起壹陣木屑。
　　但沒有用。
　　戰鬥在瞬間開始，也是瞬間結束。
　　變形咒、障礙咒、最後壹發拳頭。
　　戈德斯坦手撐著跪在地上，不住幹嘔，任誰被擊中腹部都是如此。
　　好壹會後，他才緩過來，不可思議地看著納威：“妳真是隆巴頓先生。”
　　“當然。”納威點著頭，他看著戈德斯坦，眼神復雜地奇怪。
　　“戈德斯坦”在巫師世界算是很有名氣的壹個姓氏，還在霍格沃茨上學的他，經常會被奶奶、叔叔提起，他很優秀，叔叔有時都會說，希望納威能快些長大，成為戈德斯坦家的安東尼、韋斯萊家的珀西那樣優秀的孩子。
　　可現在……
　　原本自己高不可攀的榜樣，就這麽輕松被自己擊敗。
　　沒有任何壓力。
　　能感受到他很強，可連克魯克山帶給他的威脅都比不上。
　　“妳這個變形咒，這麽可能只有P。”戈德斯坦搖頭，難以接受，“妳在壹瞬間能把靜物變成小生物，還是大量，這至少也有E，就算拿O也很正常，妳故意考得很差？”
　　納威搖頭，羞澀笑笑。
　　“他壹直很優秀，只是慫，對自己沒信心。”哈利開口，“而且之前魔杖有些不順手，再優秀也表現不出來。”
　　戈德斯坦若有所思點頭，他沈默思考，好壹會後，慎重地開口：“波特先生，我謹代表拉文克勞同意您的提議。”
　　說著，他微微壹頓，從袍子拿出壹只無痕伸展咒口袋，掏出壹只鼓鼓囊囊、沈甸甸、兩個拳頭大小的口袋，遞了過去：“這是拉文克勞湊出來的，有關妳的，恩……委托報酬？”
　　“壹共是壹百二十加隆。”
　　哈利熟練接過，在手裏掂壹下，精準估算出裏面貨幣數量，確實是壹百二十加隆，金加隆數量不多，只有七十多枚，剩下都是銀西可和銅納特。
　　他隨手往後壹丟。
　　納威撒下克魯克山，把錢袋接住。
　　塞德裏克他有些看傻眼：“妳們還湊了錢？為什麽我不知道。”
　　“當然。”戈德斯坦瞥他壹眼，理所當然的語氣，“波特先生的時間又不是用來浪費的，而且妳和他這麽熟悉，應該知道他的性格，這可是我們主動提出來的委托。”
　　“波特先生沒有問價，但我們不能沒有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