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他也許就是

　　盧平點頭應下：“我猜是這樣。”
　　“攝魂怪沒有雙眼，它是通過嗅覺感知情緒，人類沒法逃過他的感應，但野獸可以，而阿尼馬格斯會讓壹個人，從情緒到靈魂，都變成野獸。”
　　哈利握著護身符，它依舊很平靜：“所以，布萊克的阿尼馬格斯是什麽？”
　　盧平壹頓，他臉色為難。
　　“也許在妳心裏，布萊克是個愚蠢的家夥，他做不出來背叛的事。”哈利掏出盧平的魔杖，在手中把玩，“但我知道的，他就是壹位窮兇極惡的黑巫師。”
　　“保密人是他，我家的地址就被泄露出去。”
　　“連他自己都認罪，被關押在阿茲卡班十三年，證據確鑿。”
　　“我得保證自己的安全。”
　　“盧平教授，妳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盧平臉色壹黯，低下頭，嘆口氣：“小天狼星的阿尼馬格斯是壹條黑色大狗。”
　　“和攝魂怪可真是良配。”哈利壹挑眉。
　　攝魂怪是以快樂為食的生物。
　　而丘吉爾說過“心中的抑郁就像只黑狗，壹有機會就咬住我不放”，讓黑狗成為眾所周知的“抑郁代名詞”。
　　盧平幹巴巴解釋起來：“我不想讓鄧布利多教授知道，就是這個原因。”
　　“還好，哈利，在這方面，妳還願意相信我。”
　　“妳知道的，非法阿尼馬格斯，這也是壹個要被抓進阿茲卡班的罪名。”
　　“萬壹，我只是說萬壹。”
　　“小天狼星真的不是背叛者，僅僅這條罪狀也足以讓他重新回到阿茲卡班。”
　　“而他壹回去，壹切就都完了。”
　　“魔法部那群人妳應該知道的，十三年，壹切都塵埃落定，翻案很麻煩，也會把他們的無能真正暴露出來。”
　　“哪怕他不是背叛者，在那群人眼裏，他也壹定要壹直是背叛者。”
　　哈利壹楞。
　　哦……
　　自己壹直都沒想過這方面的事。
　　盧平這麽壹說，他才記起，阿尼馬格斯還得去魔法部登記。
　　魔法部是什麽來著？
　　他只記得斯克林傑給他的那十五枚金加隆。
　　“妳們四個都會阿尼馬格斯？”哈利放下握著護身符的手，它壹直很安靜，沒偵測到任何惡意，這讓他稍微放下心，把魔杖遞還給盧平。
　　盧平壹楞，才伸手接過：“他們三個都會。”
　　過去的事從記憶深處翻湧出來，他往後壹癱，腦袋架在椅背上，擡頭盯著天花板，語氣唏噓：“他們發現我是狼人，不僅並沒嫌棄我，還願意和我成為朋友。”
　　“並為了在每個滿月，我最痛苦的日子裏陪我，他們決定研究阿尼馬格斯。”
　　“他們都很聰明，很勤奮、很幸運，都成功了。”
　　“妳父親，詹姆的阿尼馬格斯是壹頭牡鹿，很雄壯魁梧。”
　　“小天狼星剛才說過，是壹條黑狗。”
　　“彼得壹直沒什麽存在感，可他竟然也成功了，他的阿尼馬格斯當時還被我們取笑好久，是壹只老鼠，不過他心裏是裝著壹頭獅……”
　　哈利猛地站起來，打斷他的話：“等等，妳說什麽？”
　　“彼得的心裏裝著壹頭獅子。”盧平被嚇壹跳，下意識重復最後壹句話。
　　“不不不，是前壹句。”哈利搖頭。
　　盧平聲音有些迷茫：“彼得的阿尼馬格斯是壹只老鼠，這怎麽了？”
　　“他有什麽特征嗎？”哈利問道，“比如說身體上的殘疾？”
　　盧平搖頭：“彼得只是長得矮小，沒有殘疾。”
　　哈利眉頭皺起：“真沒有？比如說缺了根右手食指？”
　　“右手食指？”盧平壹楞，“如果非要說這個的話……”
　　他揮動魔杖，抽屜打開，壹張泛舊的報紙飛出，落到哈利面前。
　　“這是十三年前的報道。”
　　哈利看去。
　　頭版放著壹張巨大照片，黑漆漆無光的街道，被炸得支離破碎，硝煙湧動、血肉橫飛，小天狼星·布萊克站在街道中央，麻木的、任由傲羅們對他上下其手。
　　而阻止小天狼星的英雄彼得，在這場爆炸中，屍體被炸得粉碎，只留下壹根右手食指。
　　這是他僅存的遺體。
　　“這可真是壹個讓人吃驚的消息。”哈利壹字壹句，仔細地讀完這篇十三年前的報道，“他的阿尼馬格斯是什麽樣的老鼠？倉鼠、田鼠、還是花枝鼠？”
　　盧平回答：“是花枝鼠。”
　　“也許，彼得還沒死？”哈利擡頭，看向盧平，眼前卻浮現出另壹道身影。
　　盧平微微向後壹仰腦袋，臉上驚訝之色如水波泛出：“沒死？怎麽可能，那場爆炸，他……他……”
　　“妳是發現什麽了？”
　　哈利向他發出邀請：“妳也應該很久沒回格蘭芬多休息室，要不要壹起去看看？”
　　“彼得的阿尼馬格斯？”盧平跟著哈利走出辦公室，迫不及待地開口詢問。
　　哈利點頭：“羅恩，就是車廂裏的那位紅發男孩，他有壹只寵物，花枝鼠，活了十三年，右爪缺壹根趾頭。”
　　“普通老鼠可活不了那麽久。”盧平皺著眉。
　　哈利頷首贊同：“克魯克山，那只混血貓貍子妳也見過，他對斑斑，就是羅恩的寵物有所反應。”
　　“我和赫敏猜測，他興許可能是壹只阿尼馬格斯。”
　　盧平沒說話，沈默著。
　　“花枝鼠、右爪殘疾、十三年。”哈利吹壹聲口哨，“這麽多巧合，很難不讓人懷疑。”
　　盧平握住魔杖，有些迷茫，語氣裏質疑氣更重：“小天狼星被抓，他是英雄，沒必要東藏西躲。”
　　“難道……”
　　哈利安慰他：“往好的方面想壹想，興許它就是壹只普通老鼠，或許韋斯萊家的哪位前輩，而彼得已經死了。”
　　“只是巧合太多，我們最好驗證壹下。”
　　盧平張張嘴，好壹會後，才吭哧憋出壹句話：“妳的嘴巴可比妳爸爸厲害得多。”
　　“死了算什麽好事，彼得如果活著，那才是好事。”
　　哈利回頭看他壹眼：“妳更願意相信彼得是背叛我父親的人？”
　　盧平腳步壹頓，沒說話。
　　“看來妳們這個小團體裏也有親疏之別。”哈利輕輕壹笑。
　　盧平嘆口氣，依舊沒有說話。
　　哈利開口詢問：“布萊克是啞巴嗎？”
　　盧平搖頭：“不是，他壹直很能說會道。”
　　“那場爆炸，把他的嘴巴給炸爛了？”哈利詢問細節。
　　盧平腳步壹頓：“沒有。”
　　他有些疑惑，為什麽關註點會這麽奇怪？
　　“那這件事就很奇怪。”哈利拎起護身符，它平靜寧和，“如果小天狼星不是背叛者，他有嘴巴、還完好著，就應該把這件事說出來。”
　　“非法阿尼馬格斯……”盧平開口。
　　哈利打斷他的話：“即便是非法阿尼馬格斯，大不了去阿茲卡班幾個月，再重新登記，也比在那裏待上十三年更好。”
　　“興許是他沒那個腦子。”盧平想了半天，憋出這麽壹句話。
　　哈利譏笑：“是啊，得愚蠢到什麽程度，連為自己爭辯的話都說不出來。”
　　盧平無言語對。
　　“可如果小天狼星是背叛者。”哈利繼續說下去，“斑斑又是彼得的話，那他為什麽要躲起來？”
　　“在火車上、在開學典禮上，護身符都在振動。”
　　“惡意不是來自於妳。”
　　“我相信羅恩、赫敏，那惡意只能來源於第五個人，也就是斑斑。”
　　“可他為什麽會對我有惡意？”
　　“假如他真的是彼得的話。”
　　盧平不知該如何作答，只是沈默地跟在哈利身後。
　　壹直到休息室門口。
　　“會幻身咒嗎？”哈利停下腳步，回頭問道。
　　盧平點頭，舉起魔杖：“但為什麽要……”
　　“妳和我壹起來，假如那個人就是彼得，他壹定會察覺到什麽。”哈利回答，“如果他還沒跑，妳藏起來，會更好些。”
　　盧平欣慰地看著哈利。
　　他壹切都很像詹姆，幸好腦子更像他的媽媽。
　　魔杖壹揮，他的身影緩緩融入四周背景中。
　　他們爬進去。
　　只有羅恩壹人趴在壁爐前，翻著書本。
　　“赫敏呢？”哈利左右探頭。
　　“她去找麥格教授。”羅恩放下書，“是課表的事，她報了所有選修課，但有些課程時間上沖突了，她要去請教壹下，怎麽解決這個麻煩。”
　　哈利從分院帽裏掏出壹瓶魔藥，隨便找個借口：“斑斑呢？我剛才回來路上遇見海格，他說補血藥劑或許對它會有些用。”
　　羅恩壹點都沒覺得，往八樓高塔走的路，遇見海格有什麽不對，他往口袋裏壹掏，摸了個空。
　　心裏咯噔壹聲。
　　“斑斑？”羅恩站起身，翻著書包、袍子，壹無所獲。
　　他深吸口氣，跑到在壁爐旁打著瞌睡的克魯克山身前，抓住它的嘴，想要強行掰開：“是不是妳把斑斑吃了？”
　　“快把它給吐出來！”
　　“妳這只壞貓咪！”
　　克魯克山掙紮著，壹爪拍在羅恩手上，留下壹道淺淺抓痕，壹人壹貓扭打起來，在不用魔杖的情況下，羅恩甚至落入下風。
　　“克魯克山。”哈利喊壹聲它的名字，“過來，我有話要問妳。”
　　姜黃色小貓咪動作壹頓，踩著羅恩肩膀，矜持走到哈利身邊，跳上長桌。
　　羅恩咬牙切齒，也走過來，惡狠狠盯著它，心情莫名悲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