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鼠洞

　　巨大的爆炸聲後，煙塵滾滾。
　　壹道身影被光拉得狹長。
　　金庫裏所有人擡頭看去。
　　貝拉特裏克斯說了廢話，哪怕她不作答，男人也能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哈利在哪？哈利就在門外。
　　“看來還是遲了些。”
　　“妳已經復活了，湯姆·裏德爾。”
　　煙塵裏，哈利走出來，看著他，緩緩開口。
　　湯姆·裏德爾。
　　這個名字讓伏地魔臉色壹變，他看著哈利，這個和自己壹般高的少年：“妳知道我這個名字？”
　　“鄧布利多告訴妳的？”
　　哈利搖頭：“是妳親口告訴我的，另壹個妳。”
　　伏地魔臉色又壹變。
　　這不是個好消息……
　　自己對哈利·波特壹無所知，他的戰鬥方式、他的思維邏輯、他的人生經歷。
　　可對方已經不是第壹次和自己交手，他必然會更了解自己。
　　“而且我知道妳很多小秘密。”哈利壹拍手，“比如說，妳以純血主義自居，以岡特家族的後人自居，可妳好像從沒跟人提起過，妳的母親，壹位岡特，用迷情劑控制住壹位普通人，然後生下來混血的妳。”
　　伏地魔瞇起眼，死死盯著哈利，瞳仁深處，有壹絲驚訝。
　　這種程度的消息，他都知道了？
　　哈利輕輕壹笑：“我還知道許多。”
　　“比如妳為了找密室，沒日沒夜地翻找女生盥洗室。”
　　“還比如說妳為什麽得到……哦，就是妳現在這個東西，不惜犧牲美色……”
　　伏地魔沒讓他把話說完。
　　阿瓦達索命！
　　綠光閃過，奔著哈利面門而來。
　　哈利揮動魔杖。
　　飛鳥群群！
　　壹群活生生的鳥被召喚出來，可它們都還沒來得及啼鳴，綠光打中壹只，奪走它的性命，剩下四散倉促逃亡。
　　“竟然這麽不想提這些事嗎？”哈利搖著頭，語氣無奈，“湯姆，這些都是妳的過去，妳要好好接受他。”
　　說著，微微停頓。
　　哈利恍然大悟：“哦，不對，妳色誘大齡富婆的事，對現在妳的而言，應該是剛剛完成？算得上現在，而非過去？”
　　“妳的話可真多。”伏地魔揮動魔杖。
　　黑色厲火滾滾湧動。
　　巨大火蛇向哈利砸去。
　　金斯萊面色驟變，倉促向門外退去，哈利壹把將他扯住，魔杖再輕輕壹揮，金庫裏地動山搖，地板被撅起，凝結成巨大石人，和火蛇狠狠撞擊在壹起。
　　黑色火星四濺。
　　伏地魔揮動魔杖，各種惡咒從杖尖湧出，煙花壹般四散。
　　哈利同樣以魔咒回應著他。
　　“還不錯的水平。”伏地魔誇贊著他，“作為五年級小巫師，妳有這樣的水平的確該誇贊壹句，就連我五年級的時候，恐怕都不會比妳優秀多少。”
　　“但妳這種水平，不應當出現在我面前。”
　　“我的仆人說，妳兩次僥幸擊敗我，也許這給了妳錯覺，讓妳覺得妳可以直面我。”
　　“但很抱歉。”
　　“我可是最偉大的黑巫師。”
　　哈利歪著腦袋看他：“最偉大的黑巫師？”
　　“湯姆，妳該對自己有個清楚的認知了，妳只是最不要臉，最會欺騙小姑娘，哦，還有老姑娘。”
　　伏地魔手壹抖。
　　壹發本不該出現在他戰術體系，雖然很好，可幾乎很難起到效果的魔咒——“鎖舌鎖喉”被施展出，狠狠壹發，砸在哈利面前的石人上。
　　為什麽這個人會有嘴巴。
　　為什麽這個人會知道這麽多自己的往事？
　　為什麽他還能說得這麽添油加醋、自己還偏偏找不出什麽反駁的角度？
　　他原本對哈利·波特沒有任何感覺，哪怕他曾讓自己的本體失敗兩次、乃至於死亡，可那畢竟是十多年後的事，沒有經歷過，就不會有太多情感上的共鳴。
　　可現在，在情感上，他和十多年後的自己站在共同戰線上。
　　要殺死波特！
　　而且要折磨死他！
　　他魔力湧動，不停地射出，不停地壓制。
　　“波特，怎麽不說話了？”伏地魔操縱著變形造物，魔咒舞動，邪惡的黑魔法氣息充斥滿整間金庫，濃稠到金斯萊覺得呼吸困難，臉色發綠。
　　黑魔王的壓迫。
　　再壹次，時隔十多年，他又壹次感受到。
　　相比於伏地魔從壹開始的略顯生澀，到開始逐漸找回自己十多年前的狀態，哈利似乎有些疲於應對伏地魔的魔法。
　　魔咒的對轟上。
　　五年級的哈利，始終被這位畢業至少三年的湯姆·裏德爾學長壓制住。
　　最初還能仰仗變形咒，發動壹些反攻。
　　可漸漸的，哈利就只能用雲霧咒、召喚咒、漂浮咒來躲閃伏地魔的咒語。
　　金斯萊有心幫忙，可他只要壹掏出魔杖，就會迎來食死徒們的攻擊。
　　他不僅幫不上忙，還會拖累哈利分心支援他。
　　幾次嘗試後，他索性放棄自己要幫忙的不切實際的念頭，握著魔杖，退到金庫旁，心裏暗暗期盼著，鄧布利多教授壹定要早點趕來啊！
　　哈利強大歸強大，遠超壹般五年級小巫師的範疇。
　　但……
　　對手也不是壹般人。
　　那可是神秘人，哪怕只是剛剛復活……
　　“說話啊波特。”伏地魔再次嘲諷著，“妳不是很喜歡說話嗎？”
　　“在這種場合，妳不如說壹些關於妳的笑話，來緩解下氛圍，我討厭這種陰沈的感覺。”
　　他調侃譏諷著。
　　施展出的魔咒，卻越發犀利，每壹道都奔著最致命的地方去。
　　雲霧飄渺！
　　哈利第三次施展出這道咒語。
　　“這種小把戲沒有用。”伏地魔輕描淡寫，壹揮魔杖，沒有念咒，魔力就席卷起壹股巨大風浪，鋪天蓋地朝著霧氣吹刮去，“第幾次了？”
　　“壹次又壹次重復註定會失敗的方法，這會顯得妳很蠢笨。”
　　旋風橫掃。
　　可這壹次，氣流激蕩，卻只吹開霧氣小小壹角。
　　伏地魔反應很快，魔杖揮動。
　　幾名食死徒哀嚎起來，他們的肋骨、手骨，硬生生從血肉中剝離，咻咻出來，還沾染著新鮮的血肉，在伏地魔身前形成壹道盛大的骨盾屏障。
　　阿爾德！
　　巨大沖擊浪潮襲來，吹刮得他踉蹌不住後退，骨盾哢嚓哢嚓，裂痕密密麻麻枝蔓延展出。
　　亞克席！
　　紫色熒光，圓潤在地上劃出，把他圈住，沈重的力壓住他，四肢的實體感被剝去部分。
　　咒語？
　　魔力？
　　伏地魔瞪圓眼，自己竟什麽都沒感受到，這是什麽奇怪的魔法？
　　他的大腦還沒來得及做出最妥善的分析、找出最可靠的應對方法。
　　哢壹聲——
　　鋒銳的劍斬來，斬破骨盾。
　　緊接著，劍風淩厲，擦著他的脖子，削去他的肩。
　　“我只是在試探妳現在還有多少本事。”哈利語氣平靜，“看來妳是個標準的斯萊特林，只是這麽壹點微弱的優勢，就讓妳傲慢到這種程度？”
　　“湯姆，妳很弱。”
　　“我以為現在的妳，哪怕沒有妳全盛時期的實力，至少也該遠勝壹般的黑巫師。”
　　“可妳連斯內普都不如。”
　　“甚至只比壹般教授的水平好上壹些。”
　　他說話著，又壹劍斬去。
　　伏地魔狼狽躲閃，可他沒有絲毫應付冷兵器的經驗，大腦、身體協同，想要躲開，看起來也的確躲開了，可胸口還是被蛇骨劍斬中，留下壹道猙獰的傷口。
　　這是……
　　他瞪圓眼，低頭捂住傷口。
　　這種酥麻、狠辣的感覺。
　　“很熟悉？”哈利腳步遊走，手中長劍舞動，“這是蛇怪，斯萊特林豢養的小寵物，妳曾經拿它鬧過事，還殺死壹名學生。”
　　“怎麽樣？”
　　“它的毒液是不是很有意思。”
　　湯姆咬著牙，毒液揮發，已經有些口舌不清：“妳竟然用劍！”
　　“妳的仆人們沒和妳說嗎？”哈利出劍，招招致命，“我的實力，可是有壹半，都在劍上。”
　　噗嗤壹聲，劍花壹閃。
　　壹條手臂落下，狠狠摔在地面，濺出壹道血花。
　　湯姆不再說話。
　　他魔杖壹點。
　　被取出骨頭的食死徒們，身體忽不受他們自己的控制，噠噠像哈利撲來。
　　障礙重重！
　　哈利壹發障礙咒打去。
　　轟壹聲——
　　被阻礙住的那名食死徒，應激似的，盛大煙花壹般的血肉炸開，四散開、黏糊糊的血肉，蛆蟲壹般堅韌不拔還繼續朝哈利爬行去。
　　火焰熊熊！
　　哈利又壹發魔咒橫掃去。
　　火藥灼燒每壹條惡心血肉，啪得壹聲，它就轟然炸開，小小壹朵血色煙花，侵蝕地板，眨眼就腐蝕出可怖的豁口。
　　致命之毒！
　　被伏地魔操縱，如此這般的食死徒不止壹位。
　　還有四名，同樣奔走來。
　　他們臉上神情恐懼、驚愕，他們不想如此，可他們是仆人，伏地魔是主人。
　　獻上忠誠的仆人，他所有的壹切都是主人的，無論自由、或是生命。
　　湯姆席卷著剩下食死徒，黑煙滾滾湧動著。
　　貝拉特裏克斯舉起魔杖，毫不吝嗇自己魔力，壹發最大功率的霹靂爆炸使出，炸毀金庫吊頂，他們狼狽，如老鼠壹般，從洞口鉆出來。
　　哈利揮動魔杖，輕輕壹點，小心翼翼地解決著那四枚人形“炸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