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九十壹章 什麽南？

　　等哈利敲響辦公室門，得到允許，走進去時。
　　鄧布利多穿著睡袍，不住打著哈欠。
　　分院帽還在和戈德裏克描述摩托車，那低沈轟鳴的引擎、撲朔明亮的大燈、流線型美學典範的車身，以及如風壹般的速度，格蘭芬多羨慕極了。
　　“他們把這點事翻來覆去地說了壹個晚上？”哈利面無表情。
　　鄧布利多伸著懶腰：“是的，吵了壹晚上。”
　　“戈德裏克甚至還想讓福克斯喊妳過來，把那輛摩托車展示給它看，只是福克斯不敢。”
　　鳳凰嘴硬地叫壹聲。
　　分院帽正打算翻譯，它立馬飛過去，把它踩住，叫得急切。
　　“什麽時候出發？”哈利打量著他。
　　鄧布利多壹怔，嘆口氣：“我還打算再補壹覺，妳來的太早了些。”
　　哈利面無表情盯著他：“妳不會昨晚也聽了帽子壹晚上的嘮叨吧？”
　　鄧布利多尷尬著“哈哈”笑兩聲。
　　“休息壹會，等中午再出發？”哈利坐下，魔杖壹揮，辦公室裏的壹本書落到手裏。
　　鄧布利多搖頭：“哈利，我還沒到那種……”
　　“如果那裏真的存在魂器，他壹定會布置下壹些陷阱。”哈利把書翻開，不急不慢地說，“說不定湯姆學長也會在那，也許還有壹打食死徒。”
　　鄧布利多正要點頭。
　　哈利繼續說下去：“而且妳本來腦子就不好，我怕妳太困，會讓妳腦子裏的糞石滋生。”
　　“這麽說壹位老人家可不好。”鄧布利多搖頭，嘟囔著，在享用過糖霜比松餅還多些的早餐後，回到臥室。
　　校長辦公室裏並不安寧。
　　哈利想好好看書都做不到。
　　壹帽壹畫壹鳥催促著他把摩托車放出來，戈德裏克早就忍不住想要看壹眼。
　　分院帽對摩托車的了解興許還沒福克斯多，它只是頭壹回見，可福克斯少說也見過七八回——小天狼星的摩托車此前壹直在海格手裏，雖然海格心裏只有神奇動物，可偶爾也會拎出來騎壹騎。
　　畢竟除神符馬，禁林就再沒能匹配他體型的生物。
　　帽子的介紹亂七八糟，哪怕戈德裏克，繞著摩托車看幾眼，都能分辨的出十句話裏九句半得是瞎話——那只有半句的真話，還是它誇贊哈利魔法精湛。
　　哈利不得不給三位加在壹起奔著三千歲去的好奇寶寶解釋這些東西。
　　從機械結構、到物理理論。
　　戈德裏克驚嘆，這些知識真神奇，麻瓜已經進步到這種程度，能研究出不靠魔力推動，就能日行百裏、千裏的交通工具，在他的印象裏，麻瓜還只是穿著麻布衣、舉著草叉，像炸毛的貓壹樣，對自己齜牙咧嘴。
　　福克斯不知為何，情緒有些低落。
　　兩三個小時後，哈利才終於閑下來，可當自己再壹次把書拿起，還沒翻看幾頁，鄧布利多就從臥室出來，換上壹身湛藍色長袍，帶著頂寬大的尖頂巫師帽。
　　“四個小時？”哈利把書放下。
　　鄧布利多搖著頭：“我也想多睡壹會，可我已經壹百多歲，老年人的睡眠就像沙漠中的水源，少得可憐。”
　　“而且難能可貴。”哈利替他補充。
　　他微微笑著，註意到辦公室裏的摩托：“真是帥氣的東西，我記得小天狼星也有壹輛？”
　　“現在是三輛，也許四輛？”哈利想到小天狼星前幾天的來信，橫穿太平洋的難度比他預料的要大得多，而且艾瑞梅肯的魔法部似乎有些過於警惕，離海岸還有三百海裏就發現了他。
　　壹路追著他，直到親眼看著他進入坎耐德的海域範圍，才放棄繼續盯梢他。
　　本來打算聖誕節前回來，還能參與壹回聖誕舞會，親眼看看自己教子和教子的小女朋友怎麽表現的。
　　現在年前能不能回來都是讓他頭疼的壹件事。
　　“我們也要騎這輛車去嗎？”鄧布利多走過去，“雖然前些年壹直在海格手裏，但我還沒坐過。”
　　“我不想幻影移形，也不想門鑰匙，更別說騎士公交車。”哈利滿臉抗拒。
　　鄧布利多嘆息：“幻影移形可是壹道很優秀的魔咒。”
　　“不到萬不得已，我不可能。”哈利咬字咬得堅定。
　　“魔法部也許……”鄧布利多有些擔憂。
　　哈利搖頭：“放心，我和亞瑟叔叔請教過，只要沒被麻瓜看到就不算違反魔法部的法律。”
　　鄧布利多壹怔：“亞瑟手裏也有？”
　　哈利點頭。
　　鄧布利多笑起來：“哈利，妳可不能和亞瑟學，為自己制定法律？”
　　“亞瑟叔叔心裏有數。”哈利瞥他壹眼，“他也比妳聰明，膽子也大，至少不會畏懼手裏的權力。”
　　鄧布利多苦笑壹聲：“我就不該提這件事。”
　　他們在辦公室裏吃好午飯。
　　鄧布利多揮動魔杖，墻壁上窗戶扭曲變化，不多會就擴大成壹扇門，再把魔杖壹點，這扇落地窗打開，冷風咻得灌進來。
　　哈利和鄧布利多騎上摩托車。
　　分院帽嚷著：“哈利，等等，讓我來讓我來，我要熟悉這具身體。”
　　說話間，就把自己氣息轉移到摩托車上，不等騎著它的兩個人發話，油門擰動，嗡壹聲——停在原地，嗤啦著留下壹道漆黑的剎車痕。
　　“怎麽回事？”分院帽有些驚訝。
　　“手剎，妳把手剎給松開。”哈利面無表情，在右扶把上輕輕壹撥。
　　分院帽恍然，手剎放開，摩托車轟鳴著，立馬蠻沖直撞從窗戶飛出去，闖入漫天風雪裏。
　　鄧布利多回身，揮動魔杖，窗戶變回原樣。
　　“速度可真快，我差點就沒來得及施咒。”鄧布利多把魔杖收回來，“和火弩箭比怎麽樣？”
　　“正常情況下是它的1.5倍左右。”哈利簡單介紹。
　　分院帽發問：“還有不正常的情況？”
　　“是的，但妳別想，至少現在不會告訴妳。”哈利在儀表盤上輕輕壹拍，“等妳什麽時候熟練掌握這具身體再說。”
　　分院帽“哦”壹聲，不安分地再度擰了擰油門。
　　“還有壹件事。”哈利又拍下儀表盤。
　　分院帽疑惑壹聲。
　　“等回來後我給妳找壹份大不列顛地圖，把它背下來。”哈利面無表情，“妳飛錯方向，往南飛。”
　　摩托車在空中停下，分院帽茫然：“哪邊是南？”
　　哈利壹怔，他開始懷疑，讓帽子做自己坐騎是不是個明智的選擇。
　　哪能有坐騎分不清方向的。
　　“哈利，我之前只是頂帽子。”分院帽敏銳捕捉到哈利那壹點點外泄的情緒，立馬為自己辯解起來，“我不需要知道分清方向，不需要知道哪邊是南。”
　　“但我很聰明，是最聰明的帽子，嗯……現在也是最聰明的摩托車，左右我就能分得很清楚。”
　　哈利嘆氣，指著壹個方向：“那邊。”
　　帽子立馬調頭，繼續疾馳過去。
　　它的確很聰明，向哈利詢問怎麽辨認方向後，就立馬學會，雖然風雪太大，偶爾也會出現壹些小錯誤，可被哈利指出，就會立馬改正，不會再犯。
　　飛了大約半個多小時。
　　帽子突然意識到壹件事：“為什麽沒有那種飛的感覺？”
　　“我和妳騎飛行掃帚的時候可不是這樣，那時候風咻咻的，拍在臉上，是不是車子的速度太慢？”
　　鄧布利多在這壹點上很贊同它：“哈利，我也這麽覺得。”
　　哈利面無表情：“妳們真這麽覺得？”
　　壹人壹車再次表明自己心意。
　　哈利在儀表盤上壹個按鈕上輕輕壹按，庇護在摩托車周圍的壹道魔咒消弭，烈風呼嘯著立馬刮來，吹得鄧布利多齜牙咧嘴，帽子也搖搖晃晃，扭動著把速度放慢。
　　“風怎麽這麽大！”分院帽驚呼。
　　“關上吧。”鄧布利多壹手捂著自己臉，壹手捂著自己帽子，“哈利，關上吧。”
　　魔力把他包裹住，才勉強維持住，沒被勁風把自己這把老骨頭吹折。
　　直到十分鐘後，哈利才重新按下那個按鈕。
　　“火弩箭只有壹百五十英裏每小時，這輛車可是二百三十英裏每小時。”哈利語氣溫和，和他們說明，“而且我們現在在高空。”
　　分院帽牢牢記住那個按鈕：“我發誓我絕對不會再碰它。”
　　“再往東邊壹點點。”哈利看壹眼地面，“我們先去小漢格頓郡。”
　　“不是去岡特老宅嗎？”鄧布利多發問，“我記得它在大漢格頓。”
　　“裏德爾老宅在那。”哈利語氣平靜，“正好在去大漢格頓的路上，順順便便也無妨。”
　　他說著，又按動壹個按鈕。
　　魔力鋪展開。
　　“麻……非巫師驅逐咒。”鄧布利多感知著這道魔法，“還有幻身咒，唔，還有壹個是……”
　　哈利解釋著：“是我和亞瑟叔叔壹起研究出來的壹個咒語，能夠屏蔽壹些紅外拍攝器械，普通人現在擁有的拍攝技術很強大，他們甚至在壹百多年前就拍攝清楚月亮。”
　　“而且能夠捕捉到生物的熱量，就像蛇眼藥劑壹樣。”
　　鄧布利多驚訝，他擡起頭，看向天空：“月亮？”
　　“是那個月亮。”哈利點頭，“實際上我從赫敏那了解到這壹點的時候也很吃驚，普通人在很多領域都不遜色巫師們，甚至可能比巫師們還要強大。”
　　鄧布利多沒說話，他的氣息變得沈重。
　　十分鐘後。
　　哈利在儀表盤上壹拍：“到了，快落地。”
　　分院帽操縱著身體，有些笨拙地落地，跌跌撞撞，也幸好驅逐咒生效，路上沒有其他車輛，沒有發生事故。
　　等帽子開始真正像壹輛摩托車後，哈利把魔咒收回。
　　他們在經過壹塊寫著“小漢格頓歡迎您”的路牌，就正式駛入這座看起來有些古舊的小鎮。
　　裏德爾府，就在不遠處的壹道山坡上，隔著風雪哈利依舊看得清楚，它已經很殘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