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壹十三章 巴掌

　　麥格教授嚴厲，但並非那種事事都得操心、管控欲極強的人。
　　學生們選擇如何消費零花錢，那是他們的自由。
　　哪怕像波特先生，每天都有各類珍稀的魔法材料送來，她都不會多過問壹句。
　　唯獨，不能被騙走。
　　盧多為了賺錢，幾乎不擇手段，兜售著他的那些東西，把哈利誇得天花亂墜，不少小巫師受他蠱惑，都把自己壹個月、兩個月的零花錢砸在“波特先生五分鐘速通”的賭註上。
　　還有壹些，把錢砸到“德拉庫爾或者克魯姆先生捧杯”上。
　　喬治和弗雷德也想參與進來。
　　被盧多婉拒。
　　他才在這兩人身上吃過虧，輸了壹大筆錢不說。只說他們倆的身份，是波特先生的好朋友，就讓他不敢收他們的錢。
　　雖然波特先生剛正不阿、不與人同流合汙，做這些“下賤”的勾當。
　　可萬壹呢？
　　為了喬治、弗雷德，還有他的教父，聯手報復自己……
　　也不是沒這個可能。
　　直到比賽開始前壹天，只是霍格沃茨裏，盧多就收到三千多加隆。
　　“波特先生將在二十分鐘內完成項目。”是人氣最高的賭註，盧多也認為這是最保險的壹個選擇，給出的賠率很低：“1：1.001”，投註壹加隆才能贏得不到五納特。
　　賠率最高的賭註是“波特先生將在壹個小時以後才完成項目”，賠率高達“1：250”。
　　在盧多的遊說下，有將近五百加隆投入到其中。
　　大多是拉文克勞和斯萊特林。
　　拉文克勞們，通過占蔔，得出這個選項或許會是性價比最高。
　　至於斯萊特林，他們既不講魔法、也不講道理，只是單純地詛咒，他們可太希望看到哈利·波特翻車。
　　嗯……得是三強杯留在霍格沃茨的那種翻車。
　　最後壹輪項目，將決出最優秀的勇士。
　　魔法部想讓霍格沃茨開放，準許任何人進來，但被鄧布利多強行否決，他不允許，食死徒究竟什麽陰謀，他們都還沒弄清楚。
　　魔法部方面的態度很堅決，但大不過鄧布利多的魔杖。
　　最終只被允許向勇士的家屬，以及經過鄧布利多審核的人發放邀請函。
　　德思禮壹家也被邀請。
　　費農不情不願地答應，看在自己妻子的面子上。
　　比賽前壹天，哈利去火車站接他們，與他們同行的還有韋斯萊壹家。
　　“姨夫、姨媽，很高興妳們能來。”哈利歡迎著他們。
　　“是達力鬧得厲害。”費農沒什麽好臉色，“否則我們才不會來。”
　　“真讓人吃驚，妳們這種怪胎竟然也會用普通人的火車。”
　　“我壹直以為妳在說謊。”
　　他這麽說著，目光壹直在自己妻子身上。
　　“也許您不怎麽樂意，但姨媽恐怕壹直在等著這壹天。”哈利和亞瑟擁抱，壹邊點破自己姨夫的小心思。
　　佩妮把腦袋轉到壹旁。
　　“哈利，妳可壹直沒說過妳姨夫壹家這麽有趣。”亞瑟很熱情，“麻瓜的生活可比我想的豐富的多。”
　　“天吶，德思禮先生竟是搞鉆機的，那可真是壹種神奇的機械，能挖到七百多碼的地下。”
　　哈利在前面帶路：“我們邊走邊說吧。”
　　他們走出車站。
　　坐上夜騏的馬車。
　　佩妮眼巴巴看著，眼中滿是復雜到說不出具體名為什麽的情緒。
　　她曾經渴求想來這，也曾無比痛恨這，可當把所有情緒都放下後，不再想來這兒，卻終於得到這樣的機會。
　　從大門進入，壹路直到城堡下。
　　“我還以為妳們會在陰森森的地下。”費農嘀咕著，有些震驚於這座城堡的宏大。
　　“我們可不是這樣。”亞瑟很耐心、也很熱情地解釋，“那都是很久以前妳們麻瓜詆毀我們的謠言。”
　　“斯內普壹直都很陰森。”佩妮立馬反駁。
　　亞瑟張張嘴，無言以對。
　　斯內普的確是這樣的人。
　　旁邊的小巫師無比震驚地看著佩妮，天吶，那就是波特的姨媽嗎？
　　他們壹家人都這麽勇敢無畏的？
　　這才來霍格沃茨，對斯內普教授就這麽不客氣？
　　他們走進城堡。
　　佩妮震驚於會動的畫像，偶爾擡腳休息的盔甲，還有穿行來去，把達力嚇得臉色有些發白的幽靈們。
　　亞瑟熱情且驕傲地同他們解釋這些東西，介紹他們的歷史。
　　他們並未在小巫師們的寢室住下，鄧布利多貼心地為他們安排好住處，家養小精靈們為這件事可忙壞了，其他人都還好說，可波特先生來的親戚裏，除了布萊克先生、盧平先生是巫師，剩下三人都是麻瓜。
　　它們幾乎沒有照顧過麻瓜。
　　達力很快適應這的環境，甚至還想獨自壹人出去探險，卻被克魯克山攔住，哈利給它安排的任務，這段時間要盯緊達力。
　　霍格沃茨或許又變得沒那麽安全，可不能讓壹個孩子亂跑。
　　費農不像佩妮，他是真的厭惡巫師——尤其從那次和詹姆·波特見面後，他就更發自心底的厭惡。
　　他寧願選擇留下來，和亞瑟介紹鉆機——作為公司的金牌銷售，他能看得出來，這個對普通人幾乎壹無所知的巫師，很有購買鉆機的欲望。
　　只要東西能賣出去，嗯……還得用英鎊結算，他才不會在乎顧客是誰。
　　佩妮和達力在哈利帶領下，參觀著霍格沃茨。
　　格蘭芬多的休息室、天文塔、貓頭鷹棚，以及魔藥課教室。
　　他們還見到斯內普。
　　“好久不見，斯內普。”佩妮和他打著招呼。
　　斯內普倉促點頭，撇著頭掠過她，腳步匆匆離開。
　　“他的手怎麽回事？”佩妮看著他空蕩蕩的左臂，有些驚訝，“我記得他好像……”
　　“我砍下來的。”哈利直言不諱。
　　佩妮壹楞，幾個簡單的單詞，讓她有些沒反應過來。
　　“我媽媽的死亡，他要負壹部分主要責任。”哈利沒有逃避這個問題。
　　“他？斯內普？”佩妮向後壹仰腦袋。
　　哈利點頭。
　　佩妮哽住，她和妹妹的關系不算很好，可畢竟是血親，她咬咬牙，跨步追上去，狠狠抽了斯內普好幾個嘴巴。
　　他沒有躲閃，壹巴掌又壹巴掌的受著。
　　有些情緒並不會因時間的流逝而變淡。
　　當天晚上，佩妮哭了很久，費農也安慰她很久。
　　有關波特親戚的傳聞，在城堡裏散播開。
　　有人說，波特的親戚在麻瓜世界，是非常有權勢的人，連斯內普教授都不敢得罪。
　　也有人說，波特的親戚是非常強大的騎士，斯內普都打不過她。
　　高瘦的佩妮姨媽，在他們嘴裏，漸漸被傳成壹頓能吃得下壹頭牛的魁梧女騎士。
　　六月二十四日。
　　哪怕比賽在即，小巫師們還是要正常上課。
　　《預言家日報》上，刊登麗塔對這件事的報道——自從和波特、鄧布利多打好關系，她也成為少數，在這段時間裏能自由出入霍格沃茨的人。
　　而且有了後臺，她久違的正義感似乎也在回歸。
　　頭版沒安排給三強爭霸賽，而是刊登壹篇痛罵盧多·巴格曼的文章，每壹個單詞都在咒罵不要臉，騙小巫師的錢。
　　並把他的賭局拆解得幹幹凈凈。
　　經過麗塔的解析，他們才明白過來，只要不發生最不可能的情況——即“波特先生將在壹個小時以後才完成項目”，那麽盧多穩賺不賠。
　　他至少能從小巫師手裏騙到兩千五百加隆，算上成年巫師們的賭註，他能賺兩萬多加隆。
　　吼叫信都快堆滿魔法部。
　　但沒用。
　　盧多此時此刻在霍格沃茨。
　　在享用完晚宴，小巫師們和被邀請來的觀眾們在教授的帶領下，往魁地奇球場去。
　　勇士們則跟在盧多身後。
　　魁地奇球場早就被改建得和往日完全不同，壹道二十英尺的木籬把碩大的場地團團圍住，連穹頂都被蓋住——這是以防某位勇士突然就掌握飛行魔咒、或是拿出能使人飛行的魔藥。
　　觀眾們的座位在魁地奇球場外，他們面前的依舊是那三張巨大帷幕。
　　盧多把哈利他們帶到入口旁的帳篷裏。
　　馬克西姆、卡卡洛夫還有鄧布利多早早在裏面等候，除此之外，還有幾位院長以及唯唯諾諾、縮著脖子的海格。
　　“巴格曼先生，我希望妳能公正點。”馬克西姆沒好氣地開口。
　　盧多開盤口，關於哈利獲勝方式的賭註加在壹起能有二十多條。
　　可和芙蓉獲勝有關的賭註，只有壹條，賠率還高得離譜，比克魯姆獲勝的賠率還高。
　　“我壹向很公正。”盧多臉不紅心不跳，很理直氣壯地開口，“放心，我不會偏袒任何壹位勇士。”
　　卡卡洛夫和馬克西姆不約而同嗤笑壹聲。
　　這人怎麽好意思說出這麽違心的話。
　　“比賽內容妳們早就知道。”盧多清清嗓子，開始進行賽前最後的說明，“那就是通過迷宮，拿到迷宮中央的三強獎杯，然後把它帶出來。”
　　“前兩輪的表現很重要，但第三輪才是決定壹切的關鍵。”
　　說著他頓壹下。
　　“根據妳們前兩輪的名次，決定妳們進入迷宮的順序，波特先生是第壹個，壹分鐘之後，克魯姆先生是第二個。”
　　“然後再壹分鐘，德拉庫爾小姐。”
　　克魯姆和芙蓉皺起眉頭。
　　他們本來就比哈利差壹些，現在進入順序上，哈利又占著優勢……
　　“我得小小提醒妳們壹下。”盧多看向哈利，意味深長，“雖然說最先進入到迷宮中心，捧起三強杯是很值得驕傲的事。”
　　“但，最終獲勝的條件，是要把三強杯帶出迷宮。”
　　“當然，假如，我只是說假如，在其中壹名勇士捧起三強杯的時候，剩下兩名勇士都淘汰出局的話，那麽不用走出迷宮，他就是獲勝者了。”
　　芙蓉沒忍住，開口詢問：“最後壹輪勇士間可以互相攻擊？”
　　“壹直都可以。”盧多點著頭，“從第壹輪比賽開始的時候，就沒有禁止過這個。”
　　克魯姆和芙蓉瞪圓眼。
　　“看來我們恢復以來的第壹屆三強爭霸賽，還是讓妳們有些不太熟悉。”盧多眨著眼，沖他們狡黠笑著，“實際上，在壹個世紀以前，勇士們互相搗亂，也是壹個大看點。”
　　“我還以為妳們都很紳士，嗯，還有淑女。”
　　“看來妳們是不清楚？”
　　克魯姆和芙蓉對視壹眼，他們點著頭，在這壹瞬間，兩人達成某種默契。
　　“但我們可不希望看到巨大的傷害。”鄧布利多補充壹句，“雖然榮譽很重要，但我想人心的道德是更重要的東西。”
　　馬克西姆和卡卡洛夫撇撇嘴。
　　妳當然能理直氣壯地說出這種話。
　　哈利現在可是奪冠的唯壹熱門，站著說話不腰疼。
　　“第三個項目很危險。”盧多輕輕嗓子，接著說下去，“雖然迷宮不算很大，但我們放進去許多危險的黑魔法生物。”
　　“還有壹些危險的神奇動物。”
　　“我敢說，它甚至比禁林還要危險。”
　　芙蓉和克魯姆剛剛松展開的眉頭又皺起。
　　哈利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禁林就是他另壹個家，來去自如。
　　“讓我重申壹遍，我希望不要再看到勇士傷害那些神奇生物。”盧多語氣嚴肅、板著臉，加重語氣，“至少留壹條命，下手可以不用那麽快。”
　　哈利不作任何保證。
　　盧多嘆氣，壹揮手：“迷宮的墻壁，我們請鄧布利多教授、還有其他兩位校長，以及壹些其他的魔法大師共同出手，我們確保沒人能破壞那些墻壁。”
　　“所以勇士們可以不用嘗試破壞它，嘗試的時間足夠妳們找到另壹條新的道路。”
　　馬克西姆不滿地叫壹聲：“巴格曼先生！”
　　這條是對哈利有利的消息。
　　克魯姆和芙蓉最多嘗試壹下，發現破壞不了，就會重新找路。
　　而最強大的哈利，說不定看不起魔法部，會多嘗試壹段時間——現在明說籬笆上的魔法和魔法部無關，不就是為他排除壹種浪費時間的選項？
　　盧多咳嗽兩聲：“我可是在提醒勇士們。”
　　“好了，現在勇士們都做好準備吧。”
　　“我們得出去準備第三輪項目的項目開始。”
　　“對了，還有壹件事，如果遇到困難，想得到救援，就朝天發射紅色火花，不過這也就代表妳們放棄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