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3章

　　“阿梅，妳這樣看我好奇怪。”
　　李成豪突然有點發毛，停住長篇大論。
　　“怎麽啦？李元帥在戰場上叱咤風雲，面對千軍萬馬的時候不怕，回到家裏怕我壹個小女人？”梅雁芳甜甜的笑著，站起身，離開餐桌，找到行李箱，說道：“妳先喝湯，我進房間裏收拾行李。”
　　“阿梅，其實我更喜歡妳打拳的樣子，妳對我笑的越甜，我越害怕。”李成豪端著碗，張著嘴巴，小小聲的嘀咕道。
　　半小時後。
　　梅雁芳整理好行李，手裏拿著壹支皮鞭走到客廳，舉起手臂輕輕靠在壹個落地燈上，身穿旗袍，左手拿皮鞭輕輕廝磨腰間，姿態妖嬈的眨眨眼睛，調戲道：“李將軍，在緬北皮鞭用的還順手嗎？”
　　“回家想不想再用在奴家身上。”
　　這時李成豪已經把桌面的湯碗收拾幹凈，正在沙發上抽煙，見狀站起身咽了口唾沫，鼓起勇氣道勸導：“阿梅，拍戲用不著這樣吧？我們家有錢。”
　　屋內，氣氛曖昧。
　　梅雁芳嫵媚的笑了笑，矯揉造作的踱步上前依偎在男人胸膛，略微擡高右腿，壹大片雪白露出嗔怒道：“將軍，奴家真的好想妳。”
　　“想妳用鞭子抽我。”
　　李成豪身體僵硬，楞是不敢動，口中不斷復述：“體驗派，體驗派，我懂，體驗派……”
　　梅雁芳卻忽然放下腿，雙手猛的壹扯鞭子：“啪！”
　　壹記響亮的鞭聲回蕩。
　　梅雁芳氣道：“李成豪！”
　　“誰跟妳演戲！”
　　“妳跟我講，妳去緬北是談生意，有沒有告訴我是去打仗的！”
　　李成豪嚇的渾身壹抖，後撤壹步，解釋道：“突然情況，阿梅，突然情況啊！！！”
　　梅雁芳雙手叉腰，破口大罵：“哪兒有這麽多突發情況？所有突發情況都是有預謀的意外，妳告訴我，是不是去緬北之前就計劃好要打仗了？”
　　“還說生意有點問題，沒什麽問題，我就說妳這麽好，出國前還特意帶我去逛街，原來妳在跟我玩心計！”
　　李成豪繞著桌子進行戰術後撤，急忙道：“我沒有，阿梅，我沒有心計，只是有人在逼我，我不得不讓他們見識壹下！”
　　“見識什麽？見識什麽誰是義海二路元帥嗎！”梅雁芳壹步步緊逼上前，玫紅色旗袍上的波浪起伏不定，拿著皮鞭指道。
　　“妳怎麽不告訴我妳要去打仗呢？要不是我在新聞上看到緬北打仗的新聞，我都不知道妳去緬北幹嘛了！”
　　“我告訴妳，為了妳的事情，我已經進張生辦公室喊過壹次了！”
　　李成豪瞪大眼睛，站住道：“妳怎麽去找賓哥了？”
　　“我不能去嗎？”梅雁芳眼裏含著淚，眼眶濕紅：“我男人在國外替他大佬扛槍打仗，我能不去嗎！”
　　“見著妳死，還是等著給妳收屍？”
　　李成豪道：“他是我大佬耶！”
　　“我還是妳女人！”梅雁芳回答的鏗鏘有力。
　　“可我同兄弟們風風雨雨壹路都是這樣過來的，人在江湖，生不由己，生意，兄弟都在國外要我保護。”李成豪有他的堅持。
　　梅雁芳也有：“然後呢？”
　　“妳就忘了我在家裏等妳？”
　　李成豪臉上的怒氣壹瀉，張了張嘴，默念道：“難怪大佬壹直催我回來……”
　　梅雁芳臉頰淌下兩行淚。
　　“妳不在香江的時候，我聯系不上妳，也不敢天天去找張生，只能日日去天後街燒香，誰知道天後娘娘能不能管到那邊，有時候戲我都拍不好，妳回來是威風了，能送我壹座礦，妳要是沒回來呢？”
　　“我去哪裏找妳？”梅雁芳帶著哭腔埋怨。阿豪是又委屈，又無奈，帶著心疼於歉疚，手足無措的嘟喃：“不會的，全世界沒人打得過我，我可是賓哥手下四大天……”
　　他忽然無話可說，陷入沈默：“因為曾經阿King也是這樣覺得。”
　　“我不想管妳了！”梅雁芳氣綏綏的把鞭子拍在他身前。
　　李成豪接住皮鞭順勢把女友攬入懷中，輕撫著她的發梢，說著動人的情話：“多謝妳，阿梅，我晚上請妳食宵夜。”
　　“誰要妳的宵夜。”梅雁芳又是打了他壹下，把頭埋進胸膛，十指捉緊他兩條手臂：“以後，不要去了。”
　　她昂起頭，望著面前的男人：“大不了我拍戲養妳。”
　　李成豪抱著女人直言道：“江湖事永遠不會斷，大佬離不開我，我不能辜負兄弟們，社團寄托太多人的希望，有替他泊車的馬仔，也有親手替我紮職的大佬，阿公們。”
　　這是壹種傳承。
　　李成豪知道話有些難聽，扶住女人的雙肩，凝望著她，迫不得已的撒了壹個謊言。
　　“下次有要拼命的時候，我也不去了，畢竟我可是個二路元帥，不需要打打殺殺了。”他面露笑容。
　　梅雁芳天真爛漫，居然問道：“真的？”
　　“真的！”
　　李成豪保證，殊不知，二路元帥就是壹個要替話事人打打殺殺的位置，梅雁芳心裏卻大受慰藉，依偎著他：“妳行李箱裏有壹件軍裝，我看見袖口有好多磨損，在國外妳壹定吃了很多苦。”
　　李成豪呲牙：“怎麽可能，我可是指揮官，妳看，我還給妳帶了禮物。”
　　他鬼使神差的摸出西裝裏壹塊名牌腕表，舉到梅雁芳眼前，誇耀道：“這塊百達翡麗是我在緬北買的，是不是很漂亮？”
　　滿面的鉆石迅速吸引女人的目光，梅雁芳果然開始轉移註意力，別管玉石礦還是股份分紅，重感情的人哪會惦記，相反，拿在手上的禮物既能表達心意，又能哄人開心，如果是閃閃亮亮，加點鉆石的東西更好了。
　　“妳別看新聞裏播緬北苦哈哈，其實緬北也有城市很繁華的，專櫃壹片壹片，什麽都能買得到，我在緬北吃好喝好，開幾百萬壹輛的豪車打仗，說出來妳不知道那豪車叫乜名。”
　　梅雁芳嘴角露出笑意：“什麽豪車啊？”
　　“算了，不提不提，就緬北有，還有私人飛機呢，妳不懂。”李成豪正欺騙著壹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搖搖鉆表引誘道：“大明星，喜不喜歡呀？”
　　“我好鐘意呀！”
　　梅雁芳美滋滋的拿下手表。
　　李成豪壹個下蹲就抱起她的雙腿，不小心把旗袍都捋起，扛著兩條大長腿走進臥室，豪放的道：“妳鐘意它，我鐘意妳呀。”
　　“大波豪！”
　　“把我放下來！”梅雁芳連連拍打著他肩膀，李成豪卻壹腳踢開臥室房門把她丟在床上，撿起散落的皮鞭，擰笑道：“小妹妹，今天我就叫妳繳械投降！”
　　“哎呀呀。”
　　房間裏，開始插入壹段不可描述之畫面，如同花屏的黑白電視機，吱吱吱，總會冒些刺耳的聲音。
　　當晚。
　　淩晨。
　　旺角，江記大排檔。
　　張國賓坐在壹張方桌前，望著斜上角的壹對男女，遞上壹瓶酒道：“阿豪，飲酒。”
　　“幹杯！”
　　李成豪舉起酒瓶。
　　東莞苗、大頭坤、馬王、元寶壹班人都來為二路元帥接風洗塵。
　　其中，不少人都看見李成豪、梅雁芳戴著同壹個品牌的腕表，不過梅雁芳手裏的表款更新，李成豪手腕上的表則有些歲月斑駁。
　　七個人舉起酒瓶，瓶口碰在壹起。
　　“叮當。”
　　張國賓昂首飲酒，發自內心的替兄弟感到開心。
　　這是壹塊男表。
　　卻被壹個女人不計小節的戴上。
　　炫耀。
　　炫的是愛啊。
　　“幹他娘的，阿豪，祝妳開心。”
　　張國賓心中大罵。
　　大頭坤卻夾著菜道：“豪哥，這次從緬北回來記得去醫院看看，免得有什麽舊創復發，對身體很不好。”
　　李成豪搖搖頭：“不用了，我能有什麽傷？”
　　馬王調侃道：“不壹定是傷啊，也可能是病嘛，緬北那麽刺激，誰知道……”
　　元寶用肩撞了馬王壹下，馬王的葷話適可而止，李成豪瞪起眼睛叫道：“我又不像妳，壹禍害就禍害全港的馬子。”
　　“我就禍害壹個人，怎麽著也比妳強。”
　　梅雁芳坐在旁邊，不服輸道：“對啊，我甘心！”
　　“我靠。”
　　“有種！”
　　壹連串張狂的笑聲響起。
　　馬王弱弱解釋：“我每個月都做體檢好的吧，馬欄的妞在試鐘前也要去醫院的……”
　　張國賓卻被提醒了，想起壹件事，出聲道：“阿豪，妳去醫院體檢壹下吧。”
　　“梅小姐，妳也陪他壹起去，以前阿豪受過的傷不少，有些舊傷最喜歡在人虛的時候爆發。”
　　“這樣，妳們兩個人每年都去私人醫院做全面檢查，花費公司報銷，算我做大佬的壹點心意。”
　　就算再沒心沒肺的人，面對大佬拿出的理由也無法拒絕。
　　梅雁芳點點頭道：“放心吧，賓哥，我看著他。”
　　“明天就帶他去。”
　　“多謝。”
　　張國賓笑道。
　　壹些病癥晚期發現存活率很高，但在早期就發現的話，存活率將大大提升。
　　他不記得梅雁芳到底是得什麽病，但依稀記得是絕癥，既然是絕癥大概率就是癌癥，白血病，心臟病……
　　按照發病率和後世輿論，白血病、艾滋都可以排除，理論上該是癌癥，癌癥提前發現很有好處。
　　實際上，梅雁芳得的是宮頸癌，發現時就是晚期，從確診到去世僅有四個月。
　　宮頸癌本身也是很隱蔽、很常見的壹種癌癥，壹般人早期根本註意不到，壹旦檢測出來，在早期開始介入。
　　80年代的存活率就能達到60%，在20年代甚至能達到90以上%。
　　有定期篩查體檢，預防率更是能達到95%。
　　張國賓除了交代兩公婆去做體檢，還得交代壹下醫院的負責人，把癌癥篩查加入體檢套餐。
　　這樣就O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