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對峙，墜山，

　　上官Sir頓時眉頭緊簇，厲聲威脅道：“掃毒組是覺得海關會窩藏毒販？”
　　“不是，長官。”關之廉堅持道：“掃毒組只是對通關車輛進行例常檢查，請長官配合。”
　　“thanks，Sir！”
　　“我幾時講過要配合妳了？”上官Sir擋在車前，壹步不讓，二十幾名海關警都是面露慍色，聚攏在長官背後。
　　政府各部門最忌砸人飯碗。
　　掃毒組警員觀察著四周的形勢，悄悄將手搭住槍袋上，低聲匯報道：“關Sir，情況不對。”
　　“不對也沒辦法！”關之廉低聲答道：“讓兄弟們做好準備，註意安全。”
　　“Yes，Sir！”
　　關之廉神情陰霾，目綻殺機。
　　“吱啦。”三輛豐田轎車駛入現場，停在關卡旁，溫啟仁穿著黑色西裝，帶著八名下屬快步下車，右手高舉證件，步伐急促，甩著西裝下擺，沖進人群，大聲喊道：“刑事情報科，督察，溫啟仁！”
　　“關Sir，阿Sir！”溫啟仁跟關之廉點點頭，打個招呼致意，旋即回頭朝海關的負責人說道：“不好意思，Sir，掃毒組做事比較瘋，理解壹下。”
　　“我們跟掃毒組的夥計馬上回去，拿到文件再來麻煩長官。”
　　溫啟仁將手伸進西裝，掏出壹盒煙，打開煙盒，遞給面前的上官Sir，語氣客氣道：“抽支煙，阿Sir。”
　　“嗯。”上官Sir抽出壹支香煙，滿意地點點頭，相比於關之廉做事的方式，溫啟仁無疑要更加得體。
　　溫啟仁眼神掃過路邊壹輛輛的義海車隊，壓下眼神裏的驚詫，轉身湊到關之廉面前，出聲勸道：“關Sir，明天再來吧。”
　　“得罪海關署的人，事情會很難辦。”
　　溫啟仁絕對不希望掃毒組對義海車輛進行檢查，若是提前知曉警隊的行動，最早目標是鎖定義海中港。
　　他肯定早早便跟大佬通風報信，可現在場面火爆，壹觸即發，再通風報信來不及，幸好有海關署的人擋在前面。
　　還有緩和的余地。
　　說實話，溫啟仁也唔知大佬貨車裏載著什麽貨，如果真被查出大量“冰”、“粉”，義海中港恐怕直接會被查封。
　　這是上千萬的損失。
　　而警方也能按照證據，大批，大批逮捕義海中港的人員進行審問，包括背後控股的張國賓，黑柴，蘇有銘等人……
　　這會是壹場席卷整個義海的大行動。
　　關之廉卻硬氣道：“不行！”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關之廉的理由很簡單。
　　查到毒販運貨渠道的機會僅此壹次，這次不壹查到底，人臟並獲，下壹次？
　　沒有下壹次！
　　毒販肯定會換更隱蔽，更安全的渠道……
　　溫啟仁表情變得有些陰狠，站在關之廉面前，側臉被車燈打亮，沈聲說道：“關Sir，做錯事的人，是要承擔後果的，海關署實權有多大，妳比我清楚，如果妳壹定要頂著海關署做事，壹旦發生什麽矛盾，我站在海關署那頭。”
　　“溫啟仁，妳到底是要跟我爭功，還是要護著義海中港的人？”關之廉卻上前壹步，用手指著溫啟仁胸膛，壹字壹句的質問道：“別忘記，妳的英勇勛章是靠掃毒組拿到的！”
　　“關Sir！我希望妳註意言辭！”溫啟仁挺起胸膛，大聲喝道：“我只是希望妳按照程序做事！懂得分寸！不要引起海關署跟警務處的矛盾！”
　　“妳擔不住！”溫啟仁逼道。
　　關之廉卻冷笑壹聲，用力推開溫啟仁，眼神瞥過他臉頰：“妳也擋不住！”
　　“唔好意思，上官Sir，按照警務處條例，掃毒組有權搜查過關車輛，麻煩妳的人閃開！”此刻，關之廉帶著走上前，篤定道：“妳們不配合警隊行動，無所謂，但是妳們敢阻攔警隊行動，我可以以妨礙執行公務條例將妳拘捕！”
　　“妳TM唬我啊！”上官Sir站在關卡前，噗嗤壹聲，發出壹抹不屑的輕笑：“原以為警務處來個聰明仔，總歸能勸通傻仔，未想到，傻仔是根本勸唔住的。”
　　“妳再阻攔掃毒組辦事，真查出冰、粉、我就要指控妳包庇走私違禁品，收受賄賂……”
　　“關Sir，打個電話給卓Sir吧！”溫啟仁站在背後喊道。
　　“砰！”關之廉卻拔出手槍，壹下扣動扳機，朝天鳴響第壹槍，大聲喊道：“別廢話，今夜，海關，妳的人讓不讓！！！”
　　槍聲壹聲。
　　文錦渡，壹片死靜。
　　掃毒組三十名警員，立即拔出手槍，背靠背，環顧四周，進入壹級戒備。
　　海關署的人也紛紛拔出武器，壹共三十余人，兩個部門，互相在口岸持槍對峙。
　　“這次事件發生在前線就是壹場政變！”溫啟仁心中壹驚。
　　在朝天鳴槍的那壹刻起，
　　性質完全變了。
　　好勇啊，關Sir，為了立功，為了出位，簡直把命都拿來博。
　　溫啟仁隱約知曉關之廉對他拿到英勇勛章的事情頗為不滿，畢竟，掃毒組的案件被壹個刑事課警員拿頭功，導致掃毒組底層警員分到的功勞少很多，但關之廉敢這麽做，絕不是瘋了。
　　而是自負，太過自負，堅定自己壹定能贏。
　　海關署上官Sir卻在面對槍聲時，心臟猛的壹跳，非常清醒，大聲吼道：“讓他們查！”
　　“這次若沒有查到冰、粉、掃毒組就準備接海關署的投訴信吧！”上官Sir知道義海中港的貨車裏到底有什麽，壹些沒有交稅的貼牌洋酒。
　　這些貼牌洋酒海關署沒有扣留，確實已經涉及到瀆職的程度，但海關署上級壹樣遵守著潛規則，潛規則被人擺到明面上，沒關系，頂多推幾個倒黴蛋出來頂包，可警務處長的人敢對海關署鳴槍……
　　“我非拔了妳的警服！”上官Sir目光掃過關之廉，咬牙切齒，帶著人馬讓開兩步。關之廉收起槍，望向海關署的人馬說道：“多謝。”
　　旋即，他帶領掃毒組的人分組上前，先控制住貨車司機，再打開義海中港的貨車進行檢查，幾名掃毒組員跳入貨車箱內，壹番檢查之後，壹無所獲，打開貨箱，裏面卻是壹瓶瓶洋酒。
　　“關Sir，沒有。”掃毒組的人臉色鐵青。
　　“下壹輛車。”關之廉不死心，繼續說道：“認真查查！”
　　“Yes，Sir！”掃毒組的人繼續探查，壹連搜查十幾輛義海貨車，除了查到的正常貨物外，便只有貼牌的走私洋酒，關之廉望著每壹輛車裏都載著貼牌洋酒，當即便有所明悟，回頭瞪向溫啟仁：“妳是不是早知道裏面的貨是洋酒？”
　　“NO。”
　　溫啟仁表情冷靜，合攏起西裝，出聲說道：“我只是提醒妳，做事，不要踩線！”
　　“關Sir，還有什麽指教嗎？”上官Sir冷笑著走上前：“要不要連我們海關的活都壹起辦了？”
　　關之廉扭頭望他壹眼，壹言不發，帶著掃毒組員們坐上車，驅車離開文錦渡口岸，上官Sir望著他們遠去的背景，回頭朝蝦仔，陳師傅等人講道：“算妳們運氣不好，義海這批貨，全部扣下！”
　　“妳們全部跟我回海關署做筆錄。”
　　“Yes，Sir！”海關人馬立即開始做事，將貨車裏的酒水查封扣押，把義海物流的司機們扣走。
　　司機們抽著煙，聊著天，滿臉無所謂的配合著海關阿Sir，公司損失壹批貨是小事，師傅們跟海關阿Sir們關系很好，更不會擔心受到刑訊逼供，哎呀，走私壹點小貨物嘍，該罰罰，小問題。
　　關之廉坐在皇冠車的副駕駛，嘟嘟嘟，手旁的大哥大響起。
　　山道上。
　　他接起電話，出聲應道：“餵？”
　　“哪位？”
　　“阿廉，妳對海關署的人開槍了？”卓治真站在家裏，拿著電話，語氣焦急，大聲吼道：“現場對同僚開槍，妳膽子好大！”
　　“邊個給妳這麽大膽子！”
　　“開搶前壹個電話都不打？”
　　“卓Sir，現場情況緊急，再打電話，恐怕……”
　　“怕什麽？”卓治真質問道：“是怕妳的功勞跑了，還是怕海關署將妳擊斃？”
　　“妳這樣做事，我怎麽提拔妳，這次妳什麽都沒查出來，反倒是砸了海關署同僚的飯碗。”
　　“他們那是受賄！”關之廉反駁道。
　　“人人都是要養家糊口的！”卓治真大聲咆哮：“阿頭要我停妳職，長期休假，妳小心被拔警服阿！”
　　“嘟嘟！”
　　山道，對向車道，壹輛載滿砂石的大貨車，毫不停滯，全速行駛，壹個山道大轉彎間，車頭直接壓過車道線，閃著照明燈，按著刺耳喇叭，轟！轟！轟！
　　紅色貨車頭壹連間車道對面的三輛轎車全部撞下山道。
　　關之廉手中拿著電話，嘴裏剛剛講完話，便瞪著眼睛，望向前方，壹陣光芒閃過，緊接著便是劇烈疼痛和起飛般的失重感，最終伴隨著落地的那壹剎那，意識完全陷入漆黑。
　　十幾秒後，三輛車墜落山道，來回翻滾數十下，砸落在地，撞開壹片樹林。
　　貨車頭坑坑窪窪，掉下壹大塊鐵皮，冒著烏煙，壹半懸掛在山道外。
　　卓治真站在家裏，表情驚愕，聽著電話裏的聲音，大聲喊道：“阿廉！阿廉！”
　　“阿廉妳點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