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洪門山主之位

　　“這是夢工廠的普通藝人合約，張生知道妳誌在電影圈，答應找名導拍戲捧妳做主角，不過條件是先拍十部戲的配角。”
　　李成豪講道。
　　甄子當面色壹楞。
　　“怎麽？”
　　“不同意？”
　　李成豪吐出雪茄，吹著氣：“妳要是不同意，我就只能推妳下車，讓街頭古惑仔追斬妳了！”
　　甄子當家庭背景不錯，在武行圈子說得上話，可江湖中人卻無人會管他媽的。
　　五十萬花紅只是壹個開始，找不到夠份量的人罩著，別個可以加到壹百萬，兩百萬。
　　到時就是斬他命了！
　　甄子當忙道：“我同意！”
　　他又苦澀壹笑：“只是，我本以為是拳手公司的合約，張生還想讓我繼續打拳……”
　　“後生仔不知天高地厚！”
　　李成豪卻道：“張生誌存高遠，豈是那種小肚雞腸的奸人？”
　　“妳揚言要打十連勝不大禮貌，但張生願意給年輕人改過自新的機會，往後好好在夢工廠拍戲吧。”
　　“妳張狂的十連勝就用十部戲來還，妳要的頭部約將來靠票房取，記住，壹個行當有壹個行當的規矩。”
　　“妳要學的東西還多著呢！”
　　商務車停在夢工廠樓底，李成豪彎腰拉開車門，請甄子當滾蛋。
　　甄子當手裏捏著合約，昂首望向電影公司的招牌。
　　香江最知名的電影公司近在咫尺，壹步踏入就是夢工廠的藝人，將受和義海的招牌保護。
　　打工仔的生活開始了。
　　莫名的，甄子當心頭卻有壹種感動：“張生，真是我的恩人！”
　　……
　　東莞苗，打靶仔帶著三十名兄弟，人人拖著壹個行李箱，戴著墨鏡，著黑色西裝，精神抖擻的站在長廊。
　　張國賓跟歸來的李成豪交待壹聲，起身邁出辦公室大門，壹行人乘電梯來到地庫。
　　行禮裝車，趕赴北美！
　　李成豪壹路送到機場，望著三十幾人的陣容，不過癮道：“賓哥，人帶少了！”
　　他已經習慣出門帶著四五十號人，最好是帶上壹個連的雇傭兵，區區三十幾人怎麽跟鬼佬。
　　呸！
　　跟大公堂的兄弟們講道理？
　　張國賓擡了下墨鏡，笑道：“助阿公幫成大事，可不是人多就行，北美有飛麟的兄弟壹千多人。”
　　“基本安全足夠保障了。”
　　李成豪仍然堅持：“賓哥！”
　　“江湖中人為了奪位，哪種喪盡天良的事都幹得出來呀，我們做過江的只會嫌人少，怎會嫌人多呢？”
　　張國賓甩甩手，示意阿豪回家，帶著壹班兄弟進入進場。
　　旅客們望見三十多個西裝保鏢，面露嚴肅的隊伍，人人都露出懼怕的面孔。
　　李成豪掏出大哥大，望著大佬的背影，面色氣急：“我出國辦事，妳都懂的多派兵關照，輪到自己怎麽不懂了呢？”
　　“賓哥，妳不能這樣啊！我先打個電話給銀紙，讓銀紙派緬北的部隊過海幫妳，別管用不用得上。”
　　“有兵就是威！”
　　……
　　張國賓哪裏能想到二路元帥此番署理社團，第壹個命令就是調緬北部隊去北美支援，正靠在頭等艙的椅子上假寐休息。
　　翌日。
　　清晨。
　　飛機降落舊金山機場，壹支凱迪拉克轎車組成的隊伍，整齊停在泊位區。
　　張國賓，東莞苗，打靶仔帶人邁步走下舷梯，黑柴，蘇爺，飛麟站在車隊前迎接。
　　“阿公！”
　　張國賓抱拳喊道。
　　黑柴面露喜色，老懷欣慰般扶起他道：“阿賓，我終於等到妳了。”
　　“嗯。”
　　張國賓點點頭。
　　看阿公滿臉急切的神態，看來，果是要爭壹爭洪門山主之位。
　　正等援兵呢！
　　“阿賓。”
　　“賓哥！”
　　“龍頭！”
　　蘇爺，飛麟，北美堂口的兄弟們齊齊喊道。
　　張國賓目光壹掃，頷首道：“好！”
　　人心齊整，士氣可用！
　　阿公為了洪門山主之位，擺明下了不少功夫啊……
　　張國賓先跟黑柴，蘇爺，飛麟等人坐上車，東莞苗，打靶仔帶著犬組兄弟整理行李，登上後車。
　　車隊形成壹條直線，緩緩駛出機場，壹路人眾人聊著家常，生活。只字未提本次大業！
　　張國賓是覺得談話時機，場合不對，黑柴卻是害怕嚇著阿賓。
　　車隊駛到唐人街口，壹行人落車，張國賓面帶疑惑，怎麽沒去阿公的別墅？
　　黑柴卻道：“我先帶妳去見萬會長！”
　　“嗯。”
　　張國賓面色穩重的點下頭。
　　難到阿公在北美短短幾年就已手眼通天，贏得萬會長的支持了？
　　不愧為和義海十三代龍頭！
　　智慧，手腕，眼光都是絕頂！
　　而黑柴卻壹言不發，帶著張國賓登上壹間紅色茶樓，萬會長，胡先生皆身著長衫，坐在茶樓壹角，十幾名大公堂的黑衫保鏢，負手站在樓梯口處，整層茶樓唯有壹桌開席，擺了幾屜蝦餃，鳳爪，排骨，煎包，泡了壹壺雨前龍井。
　　舊金山的茶樓與香江不同，采用木質為主體搭建，卻刷上了壹層紅紅的油漆，許是要襯中華紅的景。
　　這或是身在異鄉，懷念家鄉的方式。
　　縱望著異國明月，住的，見的，吃的用的都為中華。
　　胡念中，萬會長見到張國賓，黑柴登樓而來，二人都提起長衫擺，站起身招呼道：“柴哥，過來飲茶。”
　　“阿賓，好久未見。”
　　張國賓笑著鞠躬行禮：“萬會長，胡先生。”
　　“請！”
　　胡念中手持紙扇。
　　張國賓點了點頭，坐到椅子上，望著三個老家夥都穿著長衫的模樣，早知登樓前也換件新衣衫了。
　　氣死人！
　　萬會長提起茶壺替張先生斟了杯茶，張先生謝過之後雙手接來正要品嘗，胡會長卻道：“張舵主前來北美所為何事？”
　　既然幾人能夠坐在壹張桌子上食早茶，那就是明知故問了。
　　張國賓非常坦然：“為洪門山主之位而來！”
　　“呵呵。”
　　萬會長笑了壹聲：“我還以為妳會講是為了開理事會來。”
　　張國賓喝了口茶，直言：“既然理事會是為了決定下任山主人選，那麽，前來參加理事會者皆是為洪門山主之位而來，非是個個都要選山主，但卻個個都要見證。”
　　萬會長點頭：“張先生既為香江洪門舵主，又為大公堂名譽理事，自有資格過問山主之事。”
　　張國賓抱了拳：“請先恕晚輩無禮，還未給山主問安，不知山門近日身體尚好？”
　　“能走能吃能言。”萬潭淵笑著道：“比不得柴哥夜禦三女，龍精虎猛呀！”
　　張國賓望了壹眼阿公，阿公正挺著腰板，滿臉嚴肅，壹臉正經，這麽值得驕傲的事情笑都笑聲，看來萬會長點到阿公之名已是壹種試探。
　　阿公卻仿佛壹個旁觀者，不接萬潭淵的話，反而給他壹記眼神。
　　張國賓不得不接話道：“萬會長在，大公堂就亂不了！”
　　萬潭淵笑道：“人皆有壹死，世間沒有永遠的皇帝，但世代都需要壹個話事人。”
　　“這叫傳承。”
　　“洪門傳承三百多年，大公堂延續到我手上勉強維持，我算不得什麽功臣，更沒做出什麽成績。”
　　萬會長沈聲道：“人生中的最後壹段路，我只希望為大公堂選出壹個好的話事人，新的洪門山主！”
　　“阿賓！”
　　“我問妳壹句話！”
　　張國賓心頭壹跳，意識到不對勁。
　　“妳覺得洪門未來三十年，該往哪壹條路走？”
　　張國賓松了口氣。
　　萬會長果然不是阿公，不玩阿公那種把戲，何況，阿公那種把戲玩過壹次，怎麽可能再玩第二次嘛！
　　開玩笑！
　　看來，萬會長是要考驗和義海的立場，但支持阿公做洪門山主，不代表就要轉移立場。
　　立場是堅定不移的，容不下任何委曲求全，他直言道：“未來世界的中心在中華，洪門兄弟姊妹為中華兒女，洪門的立場就該站在中華的立場！”
　　萬會長逼進道：“可包括大公堂在內，世界上絕大部分洪門兄弟都生活在海外，異鄉求存不易，亮明旗幟，惹來攻擊，洪門兄弟性命可還放在妳眼裏？”
　　這句話說的太不客氣。
　　張國賓也面露不悅之色，擲地有聲地說道：“講英語是方便交流，去留學是學習技術，有誌之士應都知道國強民強的道理，國家不強，國民何來尊嚴？”
　　“戰亂時期的洪門誌士都明白為國捐軀，為國散財，國家打贏了怎麽又壹口壹個海外求存，異鄉不易了？”
　　“我告訴妳，打狗還要看主人！”
　　“所謂僑民於鬼佬眼中無外乎是野狗壹只，不打妳，是因為妳掛著狗牌，狗牌上寫著民族！”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換之同理，萬會長會不懂此間道理？未來大公堂若走錯壹步，將喪失所有，我心懷洪門兄弟性命才敢發肺腑之言，1965印尼，30萬華人逢難妳忘了嗎？鮮血淋漓的教訓可近在眼前，妳敢低頭，還在未來！”
　　張國賓壹腔熱血，越說越狠，最後竟已是咬牙切齒，攥緊雙拳。
　　萬會長，胡先生，黑柴坐在餐桌旁，皆是面色驚色，滿眼憤恨。
　　蘇爺，飛麟，東莞苗壹班人守在樓底，等著上方的消息。
　　張國賓很清楚的知道萬會長詢問他理想路線，便是為了探知和義海在未來能不能用，繼而決定阿公能否坐上會長之位。
　　可他並不會背棄正確路線，違心選擇惡心的話講，大不了大公堂會長不做了。
　　迎阿公回家繼續坐義海龍頭的位置，反正他心甘情願的同意還權，萬會長卻突然罵道：“黃口小兒，滿嘴大話，若心裏只有壹腔熱血，沒有兄弟飯碗，我算是看錯妳了！”
　　這是要問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