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島舊事

萌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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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壹個黑白無序,動蕩不安的年代,拼死拼活也只是為吃壹碗飽飯,縱使警察也被冠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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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以殺止殺

港島舊事 by 萌俊

2024-6-23 09:51

  “方生!”司機拔出支槍,握在手裏,護著身後老板,表情十分緊張,生怕下壹刻就有殺手從兩邊沖出。
  壹場蓄謀兇殺案,手段極其明顯。
  並且粗暴!
  方溯泉目睹著壹場車禍發生,仍然頭腦清醒,出聲下令:“下去看看是誰死了。”
  “老板,妳在車上等我。”司機小心翼翼的推開門,將槍口放低,手指卻穩穩搭著扳機。兩名軍裝警員趕到現場,吹響警哨,將肇事車輛扣下。不到兩分鐘,街尾有便衣警察出現,在道路中間拉起警戒線。
  司機漸漸松了口氣,收起武器,上前問道:“阿sir,什麽事?”
  “妳有什麽事啊!”壹位警長擡起頭,伸手擋住他:“這麽關心案子?”
  “阿sir,我會協成行的司機,車上坐的是方生。”司機自報家門,遞出壹支煙:“正巧路過,要向前通行。”
  “協成行啊。”警長恍然大悟,打量著他,左手接過香煙,壹低頭司機便上前點火。警長臉色變得和煦很多,揮揮手道:“沒什麽,壹個鬼佬被壹個醉鬼撞飛了,等會妳們靠左邊,我讓妳們開過去。”
  “多謝警長啊。”司機點頭哈腰,舉手敬禮,滿臉討好。壹位警員卻拿著壹份帶血的證件,低聲匯報:“長官,死者是海關署的壹位監督。”
  “嗯?”警長表情驟變,司機眼神落在海關證件上,連忙向後退了幾步,邊退邊道:“阿sir,我們先過去了,下回請妳飲茶,再見……”
  司機匆忙跑回車上,拉緊車門,啟動轎車:“方生,死者是海關署的監督。”
  方溯泉瞳孔微縮,在車輛駛過警戒線,開往海關署時出聲道:“昨天登船扣我們貨船的人裏,有壹個總監督,兩個監督吧?按理說,監督在海關署也是區域高層,誰也不敢輕松下手。”
  “有人導壹場大戲專門給我看,目標很明顯啊。”他心中已經確定是警隊的人馬出手,唯有警隊勢力才敢向海關監督下手,沒對總監督下手都是留了面子,帶有壹絲絲警告的味道。
  警隊和海關徹底打起來了!
  雙方都在做給他看,證明誰的勢力更強,爭奪水上的話語權……方溯泉長嘆口氣:“這也是對我的壹個警告,希望我能不要對鬼佬低頭,幫華警撐住。”
  司機忍不住插嘴:“方生,警隊是不是太囂張,當街撞死壹個監督。”
  “為了錢,別說壹個監督,海關署長都敢殺!”方溯泉卻更清楚江湖險惡,每個人的命都有價,觸犯的利益壹旦超過權力,會被既得利益者分屍的。
  這叫罩不住!
  而仔細品味壹下,華警展現出來的鐵腕,確實讓人毛骨悚然,絕對能震懾出搖擺的華人老板,讓海關鬼佬都感覺滴血般肉痛。
  方溯泉心裏有答案:“先幫何先生壹把,也算是對晚輩的支持。”
  海關署大樓。
  杜益華身穿制服,高大威嚴,笑呵呵的請方先生坐下,親自奉上壹杯熱茶,隨即說道:“sorry呀,方生,昨夜九龍海關在水上搜捕石油運輸船,不小心查到協成行的船。”
  “誤會,誤會啊!”
  “我已經讓九龍區的人放船放貨,絕對不影響到方先生工廠開工,現在方生只要壹個電話,讓下屬到碼頭即可提走貨船。”
  方溯泉穿著壹襲褐色長衫,端起茶杯,吹了吹熱氣,飲下壹口再笑道:“Thank you呀,杜sir,既然壹切都是誤會,說開了便好,往後協成行的船隊還需要靠妳多關照。”
  “那是壹定的。”杜益華翹起二郎腿,左手扶搭著衣服,吸著香煙,十分霸氣道:“不過方生,為了減少類似的誤會發生,我覺得協成行應該同海關報備壹下。”
  “杜sir,妳的意思是補關稅?”方溯泉皺起眉頭,明知故問。
  杜益華哈哈大笑:“方會長,讓妳補稅,妳也不會甘心啊……港府對走私沒有查的那麽嚴,其實便是希望激活港島的經濟活力,我又怎麽為難妳們?”
  “是這樣,往後規費就不用走警隊那邊,直接交給我的人。”
  “阿文。”杜益華向門後喊了壹聲,壹位穿著灰色西裝,戴著眼鏡,瘦瘦高高,壹臉奸相的中年人推開門,雙手放在身前,俯身鞠躬道:“杜sir,方生。”
  “這位我的包租公,阿文,平時替我打理壹些財務方面的事。”杜益華彈彈煙灰,把華人的壹套給學來,很是自信的道:“方生,妳覺得怎麽樣?”
  阿文則推推眼鏡,笑著看向方溯泉:“方會長,請多關照。”
  “關照談不上。”方溯泉擡起手,擋了阿文的禮,回頭對杜益華道:“定規費易,改規矩難,杜sir,我把錢交給妳沒問題,但警隊找我麻煩怎麽辦?”
  “妳能幫我擋下來嗎?”
  杜益華微微色變,笑著道:“緝私本身便是海關署的職權,警隊怎麽找妳麻煩?放心,我們收的比警隊少,做事也比警隊講規矩,如果警隊真的動妳,我壹定替妳打回去。”
  其實,警隊很難去動華人老板,因為,華警勢力最初就是華人老板們養的,雖然現在逐步獨立,成為比單壹商會更強的壹股勢力,但是打商會無疑是自掘根基。
  但壹個勢力無法向外擴張,只能向內壓榨的時候,註定會打出很多異己,逐步走向分裂。
  所以,杜益華敢篤定華人不會做這種事,如果做了更好,可以聯手收拾華警了。方溯泉則笑道:“這不關收多少的問題,而是誰說的算,這樣杜sir,把錢交給海關可以,改規矩也沒問題,但是請讓警隊給我打電話,怎麽樣?”
  杜益華臉色立即拉下來,直勾勾瞪著方溯泉,威脅道:“方會長,如果妳覺得海關說的不算,海關會告訴妳,怎麽樣叫說的算!船只不找阿文登記壹下,將來恐怕會常常抓錯船。”
  方會長點頭道:“那就讓阿文幫我多關心壹下,是吧,阿文?”
  阿文站旁邊見方老板扭頭同他打招呼,甚至感覺到語氣裏帶著譏諷,心底又羞又怒。杜益華陰沈的臉上,瞬間又浮現出笑容,上前握住方會長的手:“哈哈,方生,妳說的對。”
  “我以後壹定會讓阿文多關心協成行。”
  方溯泉點頭道:“杜sir,您公務繁忙,我就先不打擾了。”
  “阿文,送方生下樓。”杜益華滿臉笑容,十分熱情的把方溯泉送到門口,阿文則恭恭敬敬壹路送方會長到車門前。方會長在上車前,不知何意,對著初次見面的阿文笑罵:“妳小子,真是會找機會!”
  副署長明世覺則在長官會見完客人,立即敲開署長大門,拿著壹份文件,立正敬禮,肅聲說道:“杜sir,有壹件急事需要處理。”
  “說!”
  杜益華語氣有些不耐,心裏壹直在思考,到底要打幾分力,用什麽手段,能讓華商把規費交上來。下壹步是扣壹個更大老板的貨船,還是踩壹踩社會的船,抑或者從內部下手,對華人招募壹些海關?讓華商更加信任海關署,以此爭取到支持。
  明世覺則打開文件念道:“下午兩點四十五分,渣華道三十六號,剛剛在茶餐廳吃完午飯,正要回海關大樓的監督科爾遭遇車禍死亡。根據警方報告,科爾常去灣仔壹間地下賭場,很可能是賭債原因,導致被三合會成員殺害。”
  “科爾參加了昨天晚上的緝私行動。”
  杜益華表情壹楞,旋即眉頭狂跳,十分憤怒,用手指著明世覺鼻子道:“FUCK,YOU!妳怎麽能讓海關的監督死在警隊手上,而不讓警隊付出壹點點代價!”
  明世覺挺直腰板,面無表情,出聲吼道:“長官,我會對警隊給予反擊的!”
  “查出兇手,幹掉他,再把幕後主使給揪出來!”杜益華吼道:“科爾絕不能白死!”
  “yes,sir!”明世覺立正敬禮,大聲喊道。
  杜益華其實壹點都不在乎什麽科爾,區區壹個監督而已,空出來隨時有人填位置。但他卻在意海關署的面子,方溯泉的態度比想象更強硬,明顯是受到兇殺案的影響。
  警隊選擇用最殘酷的方式維持秩序,海關必須給予最猛烈的還擊,以殺止殺,將暴力持續下去!否則,在外人眼裏便是被打服了,不服氣,就要繼續打下去!明世覺深知署長會讓他負責行動,便是要做好打回去的準備,轉身離開長官辦公室後,立即約見了手下的人見面。警隊敢直接對海關的人下手,海關卻不敢對警隊的人下黑手。
  因為,海關處於弱勢地位,壹旦引起整個警隊的同仇敵愾,絕無打贏的可能。只能先向負責制造罪案的社團下手,再通過案件制造影響,拉警隊的人馬下水。
  警隊有掌控的社團勢力,可以做黑活,其實海關也有,不過不在岸上,而在水上。至於警隊用科爾欠下賭債的理由搪塞,簡直是個笑話,港島聚賭成風,欠下賭債的海關官員多到數不清,誰敢用殺人的方式催債?偏偏用來結案很合適,無非是推壹個人頭出來頂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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