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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島舊事

萌俊

都市生活

“這是壹個黑白無序,動蕩不安的年代,拼死拼活也只是為吃壹碗飽飯,縱使警察也被冠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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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持牌海盜

港島舊事 by 萌俊

2024-6-23 09:51

  “方sir,在情報科幹的怎麽樣?”何定賢給自己盛了壹碗幹炒牛河,擡頭望向前面的青年人。方建明曾有猜測,陳立的幾次接觸,背後是否有更大的人物。
  但他遠沒想到,何定賢會如此快的來見他。
  “還不錯。”
  方建明表情有些拘謹,出聲答道:“何sir在行動部坐鎮,鬼佬們都更賣面子。”
  “刑事組有幾個華人夥計,現在歸我管,能辦壹些事情。”
  “喔?”何定賢對他的態度很滿意,看來華人督察心裏都有覺悟,當即笑道:“有件事情交給妳辦,行不行?”
  “何sir請說。”方建明搬近壹點椅子,側耳傾聽,表情嚴肅。
  何定賢笑著拿起壹份報紙遞上前,說道:“我懷疑賽馬會可能涉及假賽,希望妳帶人私下調查調查,情報科的監聽設備,跟蹤偽裝,是港島警隊的獨壹份。”
  方建明接過報紙,想起上壹次遞來的報紙,心中有數,翻了翻報紙道:“何sir,我盡量。”
  賽馬會作為港島唯壹開賭的慈善賭場,掛著“慈善”的招牌,卻是壹個龐大的斂財機器。董事局成員個個都是議事局大佬、幕後老板包括總督,警務處長、立法會主席等……
  何定賢知道以麥景陶的性格,當發現自身已經徹底喪失對權力的掌控,極有可能做出殊死壹搏。起碼,不能小覷壹個警務處長,更不會小覷處長捍衛權利的野心。
  既然已經完成對港府派、軍隊派的制衡,那麽下壹步便是迅速擊潰麥景陶,把新的警務處長推上臺,徹底解決眼下的危機。賽馬會便是早早準備好的壹個突破口,碰壹個歷史上沒人敢碰的地方。
  要知道,這可是壹年能給港島捐幾十億的地方!
  方建明把報紙折好塞進西裝內袋,心跳加速,佯裝鎮定:“賽馬會!”
  “何sir竟然要動賽馬會!”
  何定賢則重新拾起筷子,笑笑招呼道:“方sir,多吃些,賽馬會的案子多關註壹點就OK,不需要有太大壓力。”
  “有什麽發現,可以直接給我打電話,不需要走正式文件。”
  方建明會意,夾了筷菜,點頭道:“我明白,何sir。”
  陳立笑瞇瞇的舉起酒杯:“來,幹壹杯。”
  “幹杯。”
  “幹杯。”
  三人坐在拍檔內,共聚舉杯,吃的倒很開心。
  隨後,何定賢開始展示隨和的壹面,與方建明、陳立等人講著葷段子,互相約好等會去按摩,再點了壹盆鮑魚海鮮湯,為下壹場活動補充體力。方建明吃的很開心,心裏卻是激動,夾雜著興奮。
  他同樣明白賽馬會是個什麽地方,但何sir能把查賽馬會的事情交給他。他看到的更多是機會,而不是危險,想到的更多是未來,而不是失敗。還是那句話,怕死?就別出來混了!
  下邊的人不怕死,怕的是沒有機會!
  ……
  “杜sir,根據消息,晚上會有壹艘貨船走私過關,按照上回談好的方法辦。”壹周後,夜晚,麥景陶站在九龍塘壹處海崖旁,身穿西裝,望著海面上的點點星光。
  大海深邃幽暗,星光有的是天空倒影,有的是壹艘艘貨輪。
  海關署長杜益華身穿制服,戴著帽子,在夜色中僅能看出身材魁梧,五官輪廓很模糊,僅鼻梁高挺,給人壹種英武的印象。
  “放心吧,麥sir,水上壹直是海關署的地盤,不管陸上發生什麽事,水上都是我們說的算。”
  “況且,緝私本來就是海關署的職責。”
  海面上,三艘緝私船載滿荷槍實彈的警員,已經各就各位,潛藏在暗處。遠方,九龍塘碼頭正熱火朝天,工人們正把壹袋袋的大豆卸下船倉。同時正有六艘油輪在卸貨,三千多名社團勞工,幹得熱火朝天,壹片繁忙之景象。
  麥景陶微微頷首,讓下屬拿來壹支雪茄,轉身交給海關署長。
  “船差不多到了。”
  杜亦華接過雪茄,低頭點好,順便掏出壹個對講機,摁下按鈕,操著壹口煙嗓說道:“信德航務,滄海號郵輪,牌照0724,行動!”
  短暫沈默後。
  對講機內,傳來壹道道夾雜著電子音的回令:“收到!”
  “收到!”
  “yes,sir!”
  由於海關署常在近海執行任務,電話的使用很不方便,早期便配有無線電通訊。雖然,距離有限,信號常常不穩定,但已經比傳統的電報方式便捷許多。
  三艘塗著海關署標誌的緝私船,則緩緩駛出角落,加入熱鬧的海面當中。三艘船早已在雷達上確認了滄海號的位置,以三個角度向目標包抄,直至五十海裏外,夾住滄海號,再亮起燈光,鳴響警笛。
  “彪哥,是海關署的人。”
  立即有水手找到跟船的大佬。
  彪哥穿著白衫,正與幾個兄弟在船員室打撲克,突然聽見警笛聲連忙率人出來,在甲板上看著外邊的緝私船,氣不打壹處來,壹拳砸在欄桿上罵道:“媽的,持牌海盜來了!”
  “操!”
  幾名兄弟出聲問道:“彪哥,怎麽辦?”
  這艘船內水手加護送壹共三十多個兄弟,個個都是可以持槍上陣,搏殺拼命的,並且在外海與海島有過作戰經驗,船上軍火彈藥也十分充足,火拼起來根本不怕海關。
  但彪哥卻搖了搖頭:“這裏距離港島太近了。”
  “現在開槍有可能會影響大老板的生意,倒不如讓海關上船,就算船和貨被扣了,大老板也有拿回來的空間。”
  兄弟們喪氣道:“好吧。”
  事實上,彪哥的選擇很理智,因為,遠海跟近海是兩種生存策略,這時三艘緝私船上也傳來擴音喇叭聲:“海關署緝私隊!”
  “請停船檢查,配合執法!”
  “停船檢查,配合執法!”
  緝私船上。
  二十名荷槍實彈,全副武裝的海關警員們,手持步槍,防爆盾,正分成小組,準備接舷登船。壹艘是二十個人,三艘船便是九十人,火力又十分兇猛。
  在海關署警員登船後,彪哥帶著人抱頭蹲下,接受檢查,馬上就意識到今晚的不同。
  “負責人是誰?”壹位海關隊長拿著壹份貨品清單,來到壹排人面前,目光來回掃視。彪哥放下雙臂,緩緩起身,面無表情的答道:“阿sir,是我。”
  “整艘船足足八百噸鋼材,居然全部沒有報關,妳知不知道罪名有多大!”海關隊長揚著貨單,吹胡子瞪眼,表情像是要吃人。彪哥卻冷笑壹聲:“報關幹嘛?”
  “給妳交兩份錢啊!”
  海關隊長表情壹冷,盯著他道:“再說壹遍?”
  彪哥渾然不懼,瞪了回去,大聲喊道:“阿sir,我交過規費啦!不想再交壹份!”
  壹名警員不等長官下令,便舉起步槍的槍托,狠狠砸向彪哥腦袋,壹記悶響把彪哥砸翻在地,海關隊長旋即說道:“船、貨、人全部扣走!”
  “帶回去好好審。”
  海關警員齊聲道:“yes,sir!”
  很快,貨船上的人便被全部拷走,押上緝私船,限制人身自由。再由海關署的人駐船,監督船長將船駛入維多利亞港口的涉案碼頭,停在專門的泊位上封鎖。
  這壹通忙碌,海關緝私警起碼要天明才能收工,但當海關署長杜益華,收到夥計已經控制船只的消息後,便向警務處長說道:“麥sir,搞定了。”
  “多謝。”
  麥景陶單手插袋,回頭露出微笑,情緒卻並沒有多開心。因為,堂堂壹位警務處長在處理內部事務的時候,還需要借助外部力量,本身便已經很丟人了。
  好在,海關署長杜益華對麥sir倒是很尊敬,吸上口雪茄說道:“有什麽再吩咐。”
  “好。”
  麥景陶點點頭,禮貌的道:“時間已經不早,早點回去休息。”
  “goodbye,sir。”杜益華欣然答應,轉身結束今天的會面,自有下屬為其拉開車門。麥景陶則在身後招手送行:“晚安,杜sir。”
  而為了卸下這壹船,足足八百噸的鋼材,信德航務早已聯系好專業的散貨渡船、以及貨車公司。要把鋼材運往港島、九龍兩個區的工地,用以工程使用。
  但負責卸貨的負責人,遲遲不見貨輪抵岸,在碼頭上來回踱步,表情頗為急躁。
  發往船上的電訊遲遲沒有回復,貨輪已經晚點半個鐘,再晚下去……
  “陳生,陳生。”這時壹個穿著廉價西服,手裏提著公文包的助手小跑上前,駐足時上氣不接下氣,扶著雙膝道:“問到了!有漁民在近前看見了壹艘貨船被緝私船攔下,根據船號可以判斷是公司的滄海號。”
  “滄海號被海關署給查了?”負責人不可思議。
  助手點點頭:“是!”
  負責人旋即想到壹個鐘頭前,貨輪還給公司發電報,看來在海上沒遇到什麽風浪,那麽來到近海會晚點的唯壹原因,就是被緝私隊給攔下了。至於擱淺、觸礁、撞船等事……雖然在近海地區也偶有出現,但是,不至於壹封電報都發不回來。
  眼下的樣子確實最像被海關抓了。
  “我馬上打電話給老板。”負責人聽說船給海關扣了,心底反而松了口氣,覺得海關署鬼佬真是想錢想瘋了,什麽人的船都敢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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