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忽然消失的人

　　相比陸雪芊，易霖鈴對韓玉梁來說可以算是人畜無害還能幫上忙。而且如今任清玉基本收服，對易霖鈴的現狀，並沒什麽刻意隱瞞的必要。
　　就是看到易霖鈴穿著魔法少女的衣服在屏幕裏唱著萌曲跳宅舞的畫面後，任清玉坐在沙發上石化了將近半個小時。這個時間記錄被打破，則要到之後她壹個不小心看到易霖鈴親自執筆的耽美漫畫了。
　　大概是這沖擊太過震撼，壹清醒過來，她就很緊張地問：“陸雪芊呢！她……她不會……也在做這種傷風敗俗的事吧？”
　　“信不信小鈴兒壹掌劈飛妳。”韓玉梁在她屁股上很順手地打了壹巴掌，“現代這種事情不叫傷風敗俗，這叫……唔……表演。她靠這個賺錢呢。”
　　“哦……”任清玉舔了舔粥碗已經在反光的底，很擔心地皺眉道，“玉梁，我若要自食其力，也得……幹那個麽？”
　　“那是鈴鈴的興趣愛好。”葉春櫻拿著平板電腦過來坐下，微笑著說，“能靠興趣愛好賺錢是很幸福的事情。妳來這兒之後學了不少東西，那妳最喜歡什麽呢？”
　　任清玉眉頭皺得更緊，盯著面前連油花都沒剩下的空碗空盤子，表情凝重，陷入沈思。
　　許婷笑了幾聲，說：“還別說，妳這麽大飯量，身材還保持得這麽好，可以搞吃播。這也算把愛好變成職業。而且妳練武功消化能力超強，不用摳嗓子吐，沒副作用，多好。”
　　於是話題轉去了吃播，算是暫且讓韓玉梁離開了晚餐間開始的討論漩渦。
　　但漩渦總會轉回來，三個女人嘰嘰喳喳聊了壹會兒後，任清玉果斷撿起了剛才丟下的問題，“妳說的那個危險任務，我為什麽不能給妳做搭檔？易霖鈴武功好，但妳找不到她呀。我可就在這兒，整天吃白飯，我本來就很不好意思了。”
　　“沒看出來，香味壹飄妳就坐飯桌邊兒了。”許婷隨口調侃壹句，她只肯承認自己武功不如任清玉，所以馬上又接著說，“出門辦事不是光靠打架的，這次的委托非常危險，任姐，妳的生活經驗太差了，還是先在家好好學習吧。”
　　“不學習她也不能去。”韓玉梁搖了搖頭，道，“參與者必須是處子之身。估計這次的‘主辦者’，有什麽奇怪的癖好。”
　　任清玉知道自己身上就快連肚臍眼都不是處女了，沮喪地低下頭，不再說話。
　　許婷托著腮，對這消息倒挺高興，“呀，那咱們所裏，還真只有我能去了誒。這算是把持得住的福利嗎？”
　　韓玉梁皺眉道：“婷婷，我跟妳說了那不是開玩笑，危險。”
　　“咱們選這壹行就做好了危險的準備吧。我要怕，還會在這兒整天打雜做飯？”她毫不客氣地頂回來，“妳可以嫌我本事不行，妳要找到鈴鈴，我就讓她去。不然我失敗了害死妳，我自己也……受不了。”
　　葉春櫻這才擔憂地說：“我聯系了學校那邊，鈴鈴期末考試都沒有參加。考試周前她請了三天假，但三天後沒回來銷假，至今音訊全無。”
　　韓玉梁皺眉道：“沈幽那邊怎麽說？”
　　“沈姐懷疑和……陸雪芊有關。”
　　任清玉身子壹震，擡起了頭，專註聽著。因為陸雪芊的近況，他們誰也沒跟她提過。
　　她很怕陸雪芊也在屏幕上穿著小短裙拿著魔法杖露著大腿跳來跳去。
　　“怎麽會和她扯上關系的？說起這個……到底是誰跟小鈴兒走漏的風聲，提到陸雪芊了？”韓玉梁很不悅地問道。
　　“當然就是沈姐了，妳也知道雪廊現在很缺人手。”葉春櫻輕聲說，“但這次沈姐沒有派任務給鈴鈴，鈴鈴的失蹤讓她也很驚訝。她懷疑和陸雪芊有關，是因為之前鈴鈴從雪廊拿到過壹些陸雪芊的資料。”
　　她思索了片刻，擔心地問：“韓大哥，她倆以前關系好嗎？碰面……不會動手吧？”
　　任清玉在旁道：“關系普通吧，但大家都是正派人士，有什麽話說開就是，不至於刀劍相向。”
　　嘁，不知道普通同事這種關系其實很危險麽？
　　“我倒是覺得她們兩個的觀點不是很合。”韓玉梁知道易霖鈴的來路後，就已經有了這樣的判斷，“易霖鈴其實是如意樓後人，那壹幫家夥的傳人，腦子都有點軸。易霖鈴多半不會贊成陸雪芊的做法，不過以前在我們的時代，信息傳播很慢，他們的觀念沖突不容易表露出來。”
　　任清玉壹臉迷茫，疑惑道：“會有什麽差別麽？”
　　“當然會，以前妳們這些江湖豪俠，行俠仗義是不是專門找那些惡名昭彰的賊匪？”
　　“對啊，所以才找上了妳……唔……當我沒說。”任清玉又低下了頭，壹臉沮喪。
　　“妳這話也沒錯，我當時就是惡名昭彰，沒人肯聽我說話，那些女人為了自己著想，肯定要痛哭流涕說如何被我強迫，絕不會承認自己爽到尿炕纏著我不讓走的事兒。”韓玉梁笑道，“所以那個時代，小偷小摸的混混，偶爾摸壹把女人屁股的登徒子，落不到妳們這些大俠眼睛裏。”
　　任清玉點了點頭。
　　葉春櫻和許婷對那個時代的事情無從置喙，就都默默聽著。
　　“如意樓鼎盛之際，甚至到了無鎮不入的地步，不少地方百姓受了欺壓不去衙門，寧肯在墻上掛布條等如意樓來幫忙。”韓玉梁淡淡道，“這種情形下，如意樓的人自然也被束縛住，不可能真當自己比官老爺還大，嚴刑峻法逮著壹個殺壹個。所以小鈴兒家學淵源，她心目中的行俠仗義，是有尺度桎梏的。她在網上直播，不知道多少人騷擾她，亂說些下流話。她也沒壹個個找上門去揍壹頓，排著隊拍死。”
　　任清玉皺眉道：“這不是理所應當的事麽？就算除惡務盡，也應當分個輕重才是。”
　　“陸雪芊不分輕重。”許婷作為見證者，嘆了口氣，說，“她好像根本就不信人會改過自新，也不知道什麽叫小毛病，她覺得那是惡人，就……寧肯壹劍殺了。”
　　韓玉梁嘆道：“興許她在我們的時代沒有這麽極端，但驟然到了這種地方，眼見黑街的風氣，環境的陌生，我覺得……她其實心裏已經有了病。小鈴兒要是念在同為正道，打算過去跟她談談，恐怕……真有可能在陸雪芊那兒遇到危險。她武功雖然比陸雪芊高，可她應該不會想到陸雪芊會對他動手。”
　　任清玉震驚到說不出話，半晌才喃喃道：“這都是推測，我覺得……應該不太可能。江湖上肯出頭行俠仗義的女子本就沒幾個人，大家都是同道，怎麽……可能對自己人下手。”
　　“不管怎樣，先找到人再說。”韓玉梁煩躁地抓了抓頭，“本來是找幫手，這下反倒找了個麻煩出來。妳們在家呆著，婷婷，妳該下班了吧？開車送我去雪廊，我要找沈幽談談。妳送完我直接把車開回去吧，最近天氣不好，免得上班路上凍著。”
　　葉春櫻擡頭說：“路況不好，不行婷婷妳就住下吧。這兒給妳備著房間呢。”
　　“還是不了。”許婷把碗碟摞起，小聲說，“老韓叫我開車，肯定是有事要說。汪督察這次給他帶來的麻煩估計不小。”
　　葉春櫻皺了皺眉，柔聲說：“妳也不要逞強，厲害的女孩多著呢，汪督察都說危險，那肯定是真的危險。”
　　許婷莞爾壹笑，比劃了壹招鸑鷟掌，“這才顯得我有價值啊。我要只能跑腿打探消息，我還好意思拿那麽多獎金？行，我走了，汪督察過幾天就來了，到時候再說。她最好飯點兒來，我讓她嘗嘗我的全醋宴。”
　　任清玉不解地問：“汪督察怎麽她了？”
　　葉春櫻略顯惆悵地嘆了口氣，看兩人出門後，才小聲說了壹下平安夜發生的事。
　　任清玉那雙英氣劍眉頓時緊緊鎖在壹起，壹拍大腿，憤憤道：“果然是個狐貍精！”
　　葉春櫻默默收拾起桌上的東西，微微壹笑，“這種事，說到底還是因為韓大哥風流。怪汪督察，沒有必要。”
　　任清玉繃著臉過來幫忙，嘟囔道：“難怪妳是大婦，涵養真好。”
　　葉春櫻臉上壹紅，搖頭說：“別亂用奇怪的詞，不是妳說的那回事。”
　　可惜，這種澄清完全沒有意義。
　　車子開出去不久，許婷就忍不住問：“老韓，妳老實跟我說，妳是不是因為葉姐脾氣好，性子軟，才把她那麽捧著的？”
　　“怎麽了？”
　　“她問我怎麽突然給汪督察的來電換鈴聲，我說了昨天晚上的事，她竟然壹句沒多問，就跟聽見妳昨晚上其實是通宵打麻將壹樣……不對，知道妳通宵打麻將還會叮囑壹句註意身體呢。她……都不吃醋的？她專門為妳買的聖誕主題情趣內衣誒？”
　　韓玉梁懶洋洋笑道：“那身衣服她今晚穿，我們說好了的。”
　　“我……”許婷頓時氣結，半天憋出壹句，“我算是服她了。”
　　“說不定她這才叫聰明。”韓玉梁微笑道，“我這好色已經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除了風流行徑，別的事兒我幾乎全聽她的。這次跑任務，汪媚筠結算後事務所入帳了兩千萬，那賬戶我連密碼都不知道。我印象中，在這個社會上，我這樣能賺還事兒少的男人，就算好色壹些，也有的是女人願意忍的吧。”
　　許婷無話可說。
　　事務所的賬目進出她知道大概，幾個月就憑本事進賬三千多萬，就算大部分都是黑錢，也足夠讓很多女人對拈花惹草的事睜壹只眼閉壹只眼了。
　　她見過有人開個拉面館還能壹男帶倆女壹起住，不分大小都叫老板娘呢。那家人孩子生得多，世聯還發了不少獎金。
　　“更別說，我這本錢牛郎都比不上。”他頗為自負道，“讓春櫻心裏不痛快，我是略有些愧疚。但不管怎麽算，我也有信心沒虧待過她。床上都是她主動說不要我才停的。要不妳問問妳姐，看看我要是只跟她過日子，她受不受得了？”
　　許婷繃著臉摁了幾下喇叭，“不用問。我們姐妹什麽都說。”
　　所以她也的確知道韓玉梁的本事有多厲害，沒什麽天賦和技術的女人，獨個甚至應付不了他壹個整夜。
　　不扶墻下不來床，大概是那個年紀的成熟女人對壹個男人的最高評價。
　　“冷颼颼的叫我給妳開車，有什麽事要說嗎？壹會兒雪廊就到了，有話趕緊講。大男人別老藏著掖著的。”許婷有點生氣，唇角微微下垂，沖著前面壹個開遠光燈會車的人間敗類狠拍了兩下喇叭。
　　“我是想提醒妳壹句，如果我鐵了心不想讓妳淌這次的混水，我隨時都有辦法讓妳去不成。而且，是釜底抽薪，根本上解決問題的那種方法。”
　　許婷冷笑壹聲，很認真地說：“妳要是因為這個毀約強奸我，韓玉梁，我不開玩笑，我恨妳壹輩子。鈴鈴失蹤了，妳身邊現在沒有其他處女比我厲害。這是剿滅那個人渣組織另壹個分支的機會，妳可以讓我因為實力不足落選，但不能用這種無恥的手段阻止我。打著為我好的旗號也不行。對我來說好不好，只有我自己說了算。”
　　韓玉梁嘆了口氣，“妳可真頑固。”
　　“我認準的事兒，誰也拉不回。”她的面孔浮現出明確而不容動搖的堅毅，“連環奸殺遊戲，是我做的誘餌。角鬥場遊戲，是我把發射器帶進去，憑本事堅持到妳們來的。這說明什麽？說明我就是露杜斯那群人渣的克星。他們的遊戲註定要因為我而完蛋。”
　　“那邊不是角鬥場，是個幸存者只有兩人的殘酷遊戲。所有人都會不擇手段的。”
　　“那我就比他們更不擇手段。”許婷把車停在雪廊門前，扭頭直視著他的眼睛，“妳要是擔心我實力不行，我願意付出代價，請妳給我灌功。”
　　“強行灌功是很賠本的買賣，我幫妳提升壹分，自己少說要付出三分。我之前給了妳不少，”他拿出車裏的香氛，往自己脖子上噴了噴，“可比這瓶東西有價值多了。”
　　“我也欠汪媚筠那種債，這總行了吧？”她提高聲音，臉上因冷而發紅的地方似乎更大了些。
　　“可妳不是堅持要等感情到位麽？”
　　“那是我的第壹次，我給喜歡我的男人怎麽了？”許婷看來鐵了心要去殘櫻島，馬上提出了很令他吃驚的妥協方案，“我欠妳其他地方就是，等從殘櫻島回來，妳在我姐那兒要不著的，我給妳。我健康，沒痔瘡。”
　　論臀部線條，許婷緊湊圓潤，還翹挺上提，跟她那雙傲人長腿完美連接在壹起，的確遠勝姐姐疏於鍛煉的下身。
　　是個誘人的條件。
　　但韓玉梁搖了搖頭，伸出手摸了壹下她的臉，用轉為純陽的內力幫她暖了壹暖，柔聲道：“行了，我知道妳的決心了。我不再攔妳，如果出發前找不到鈴鈴，咱們就以情侶身份出擊。明天中午妳稍微多吃壹些，我下午開始給妳灌功。”
　　許婷的眼波，像是被他送來的暖意烘化壹樣，頃刻轉為略帶惆悵的溫柔，輕聲說：“老韓，我會拼命的。我不會失敗，也不會讓妳死。妳相信我，這不是……和陸雪芊對峙的那壹次了。妳信我，好嗎？”
　　看她眼圈微微發紅，顯然，那次事件留下的疙瘩，並不只是存在於他的心中。
　　能在她的眼中看到鮮明的悔恨，已經足以說明很多事情。
　　“我去找沈幽了。明天見。”他壓下了吻她壹會兒的沖動，握住了車門把手。
　　“餵，妳忘拿東西了。”許婷卻叫住了他。
　　“什麽東西？”他轉身問道。
　　“這個。”她咕噥壹句，優美的身軀舒展，雙臂抱住他的脖子，就主動吻了上來。
　　然後，在他下唇上咬了壹口。
　　她得意地舔著嘴巴晃了晃腦袋，壹擺手，“拜拜，這壹口咬過，我才算是舒坦了。讓妳跟我約會半截就跟別人約炮，臭色狼！”
　　韓玉梁笑著搖了搖頭，關上車門，走向酒吧。
　　天氣冷成這樣，酒吧的生意當然談不上好，空空落落不見幾個客人的影子。
　　但他壹進門就看到了沈幽。
　　仗著裏面的暖氣還算有勁兒，她穿著壹身淡紫色的連衣裙，戴著交叉骨耳環和骷髏頭吊墜項鏈，抱著壹把木吉他，坐在舞臺的高腳凳上，正在唱壹首舒緩的英文歌。
　　她的指甲塗滿了發亮的紫色，隨著撥片的移動，劃出壹道道短短的紫弧。
　　她的嗓音唱歌的時候和說話完全不同，慵懶的味道被放大到了極致，但不會令人昏昏欲睡，而是不自覺跟著旋律放松下來。
　　大概是被曲子和姿色吸引，僅有的幾個客人，都坐在靠近舞臺的地方聽歌。
　　韓玉梁只好乖乖等她唱完。
　　島澤蓮本來在吧臺邊上靠著，壹見門開迎過來，發現是韓玉梁，喜出望外地撲過來給了個熟悉的樹袋熊式擁抱。
　　跟她敘了敘舊，聽她說最近在私下調查騙她父親欠債的地下賭場。但還沒來得及深入了解壹下，沈幽就掩胸鞠躬謝幕，放下吉他走下舞臺，沖他招了招手。
　　等進到二樓那間熟悉的密室裏，沈幽坐在沙發扶手上，不等他問，就先開口說：“我找不到易霖鈴。如果是這個要求，妳就不要提了。”
　　嘶……身邊這些女人怎麽壹個個都跟會讀心術壹樣。韓玉梁皺眉道：“妳總該有個方向吧？陸雪芊的事兒是妳捅給她的，她要是因為陸雪芊出事，妳不是也有責任？”
　　“我也找不到陸雪芊。”沈幽的表情很嚴肅，“不過這是好事，現在黑街有至少幾千個人在找她，等著要她的命。”
　　“嗯？”韓玉梁楞了壹下，“發生了什麽事？”
　　“妳這同鄉，憑壹己之力，把黑街攪亂套了。”沈幽長長嘆了口氣，搖頭說，“我也沒想到，從平安夜那天的大規模槍戰往上追查，罪魁禍首竟然是她。”
　　“她？”鬧了半天，害葉春櫻和任清玉過去診所那邊幫忙壹夜沒合眼的，竟然是陸雪芊？
　　“嗯。妳知不知道短短半個月，陸雪芊殺了多少人？”
　　“唔……”韓玉梁從沈幽凝重的表情裏估計了壹下，大著膽子道，“幾百個？”
　　“壹千六百七十二個，這是能確認的。”沈幽的眼中殺氣壹閃而過，“黑街有不少不入流的幫派，有些甚至不過是湊在壹起混社會的廢物小青年。而陸雪芊，平均兩天就要屠滅壹家。黑街還是第壹次出現這種用冷兵器砍死這麽多人都不手軟的怪物。”
　　“她瘋了麽？”這數字把韓玉梁都嚇了壹跳。
　　就是改朝換代烽煙四起的亂世，也很難有人親手殺出這樣的數字。
　　連他這樣的老江湖，都感到壹陣毛骨悚然。
　　“我也這麽想。”沈幽面色沈重地說，“我壹直安排著人註意陸雪芊的動向。中間她無故消失過幾天，壹定是那幾天裏發生了什麽可怕的變化，她從那之後，就成了壹個不可思議的殺戮機器。不光小幫派被屠殺，紅蛇幫都有三個據點被壹夜血洗，隔天出警的隊伍，老的年輕的幾乎全都吐了。用四個字形容，那就是人間地獄。”
　　“這倒底……出了什麽事？”韓玉梁大感不解，“這人以前就算極端些，也不至於做出這種事啊。”
　　沈幽點了點頭，“沒錯，她之前還能說是正義感過於極端，有希望校正。但現在，肯定已經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這背後不知道是誰在控制，但壹定有黑手在作祟，否則，陸雪芊在黑街獨自出門都會迷路，不可能這麽高效而隱秘地進行壹場場屠殺。”
　　韓玉梁皺眉道：“那妳為什麽會覺得小鈴兒的失蹤和她有關？”
　　沈幽猶豫了壹下，說：“因為我查了壹下易霖鈴的手機最後壹次有效通訊的時間。那差不多應該是她失蹤前的最後標誌。從那天之後，陸雪芊就沒再出來殺過人了。這兩個人，就像是壹起失蹤了。沒了目標的那些報復者互相猜忌，從爭執到械鬥，最後，就是昨天那場足以驚動華京的瘋狂槍戰。”
　　她的神情已經接近肅殺，緩緩說：“妳知道嗎？光是流彈傷到的無辜者，就有足足七十多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