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1章 太元之約，把酒論天

　　姬飛晨深恨魔祖暗害韋清琛，打算徹底抹去魔祖在這方宇宙的痕跡。而這壹想法，也跟太霄道尊接收元門不謀而合。
　　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姬飛晨笑著解釋：“妳們差不多也聽說過。陰冥宗本來是我道統，後來被魔祖設法奪取，改弦易撤為魔門道統。四方教和此類似，上古時代本是道尊嫡傳。那所謂的四方三十三天，正是太霄道尊在上古時代的理念。除卻玄正洲外，道尊還在其他大洲留有道統。黑池師兄，妳可記得黑瀛洲的玉虛聖地？那聖地之中有玉虛神雷，正和太霄宮壹脈道統同源。至於四方教這邊，四方教祭祀三十三魔神，除卻四方三十二天人神魔外，那第三十三位神魔正是太霄道尊的前身。只是後來四方教和天罡教大打出手，從而讓魔祖有機可乘，將三十二魔神全部魔染，自身則踢開道尊，化作第三十三魔主，奪取四方教道統。”
　　姬飛晨分說因果，讓楊飛心中大為震撼。
　　自家等人雖然開辟元道，可壹直以來尊奉元祖為鼻祖。尤其是韋清琛，他對祖師推崇不已。如今告訴我們，這其實是假的？
　　“這……這不是真的吧？”
　　“為什麽不是？妳們回去蠻王殿後面的上古廢墟看看。雖然魔祖抹掉道尊在四方教的痕跡，可在上古宮殿的廢墟中，或多或少能看到壹些和太霄宮同源的東西。”
　　就算現在沒有，自己說了之後，只要太霄道尊不蠢，便會在上古遺跡中做些痕跡。
　　“妳們再想想，韋清琛那麽推崇四方教的祖師。若真是魔祖的話，魔祖又怎麽舍得殺人？”
　　不好意思，他還真舍得！
　　被姬飛晨這壹岔，眾人心中漸生疑慮。
　　“對了，趙河。回頭妳執掌元門教統時，可正大光明祭祀太霄道尊，尊奉三十三魔神。至於我們陰冥宗這邊，單獨提出來吧！”
　　元門當初以四方魔教、陰冥宗、天心魔宗以及血海七脈魔道門閥重立。天心魔宗那邊屬於太上傳人的法外別傳，陰冥宗另有傳承。再把血海壹脈的魔門嫡系踢出去，剩下的元門教統，可不就是太霄道尊的四方教嗎？
　　“師尊要把陰冥宗分出去？”趙河震驚了，他連忙道：“元門建立時，陰冥宗便是頂梁柱。如今師尊歸來，便是您執掌教尊之位也無不可，怎麽要把陰冥宗分出去？”
　　“陰冥宗到底是玄冥壹支。和四方教體系另有不同。至於元門——道尊嫡傳的名號還是歸妳們吧。”
　　畢竟元門道統要讓給太霄道尊。姬飛晨的陰冥宗雖然保留元道典籍，歸入元道行列，可並不打算和道尊多親近。
　　聽出姬飛晨要分家，楊飛和趙河心中惶恐。但陰冥宗這邊卻很高興。本來他們加入元門，更大程度上是為了不做出頭鳥，事事讓元門去前面頂著。眼下陰冥宗在外域大洲的業務很好，也不在意區區元門的成果。
　　牧野好奇問：“師尊將陰冥宗單獨提出來，莫非打算創立玄冥壹脈的聖地。只是那陽溟壹脈，卻不見玄門有何動作。莫非要從雲霄閣中分出壹支？”
　　“誰告訴妳我沒有？”姬飛晨反問牧野：“妳怎麽知道，為師沒有在仙道留下元神道統？”
　　玄冥道統壹分為二，陰冥宗這邊傳承陰冥法理，接近元道肉身修煉。而陽溟壹系修煉三光神水，更趨向於元神修行，以田子汾的清河洲代為傳承。
　　“本君在人間有陰冥、陽溟兩脈道統。只不過元神壹脈沒有在玄正洲傳承，日後爾等前往東方仙洲，或許會有所見聞。”
　　東方啊。
　　陰冥宗常年在西方諸洲布局，對東方諸洲的確了解不多。倒是元溪，他仔細壹琢磨，恍然道：“那個清河聖人嗎？”
　　“不錯。”
　　想到自己上古時遺留的古鼎被田子汾得到，姬飛晨也不得不感嘆天意莫測。不知不覺間，自己在清河洲便有壹個便宜道統了。
　　“還有陽溟神宮，那也是我的道統。”頓了頓，姬飛晨告誡諸人：“妳們要知道，所謂的道統門戶之見，在我輩上聖天人眼中皆是笑話。昔年太霄道尊無數次歷劫，仙魔妖鬼，哪壹道沒有他的傳承？上古時代，我化身幽微子開陰冥道統。而在他方仙洲中，則是清源之名另傳壹脈。”
　　“正所謂‘紅花綠葉白蓮藕，兩門三宗本壹家’。我修持玄冥大道，元門神魔道也好，玄門元神法也罷，都是參悟玄冥大道的手段。至於古法今法，也不過是修行體系。大道真諦才是唯壹。”
　　姬飛晨稍後又說了幾句，便讓趙河和楊飛回去主持元門。反正有太霄道尊在，趙河繼承四方教道統是順理成章的事。
　　至於魔祖的報復——
　　姬飛晨能感知到，伴隨韋清琛的死亡，魔祖的意誌也徹底從這方宇宙驅逐。兩位道尊親手清理人間，並且在天道中刻下天規玉律，確立魔祖的消亡，縱使有他的道統流傳在人間，他本人也不可以繼續出現在人間。
　　雖然少了壹個背黑鍋的人，但想到韋清琛這件事，姬飛晨心中也有壹種快意。
　　魔祖這壹走，再也沒有人牽絆元門，加上道尊在背後做靠山，姬飛晨可以大刀闊斧的改建元門，不用擔心阻礙。
　　玄冥秘境中，姬飛晨的道君真身幽幽望著天外。
　　在宇宙邊陲，壹片黑霧被金光阻擋，不論黑霧如何攻擊，那金光都牢牢守護在邊界，將整個宇宙封閉，讓魔祖再也無法踏足這方宇宙。
　　“接下來，便是去太元宮討打了。”
　　太元道尊跟自己的關系和比太霄宮壹脈差多了。不知道，這太元道尊又要怎麽折騰自己？
　　道君真身在秘境中重演天地，喚醒冰霜神族，暗忖：“反正我真身不出面，頂多是壹個化身被折騰。能緩和壹下矛盾，等我地仙宏願完成後，再做計較吧！”
　　太元道尊以殺劫拖姬飛晨，打算先完成自己的天界開辟。而姬飛晨又何嘗不想在地仙宏願完成前，跟太元道尊和睦共處？
　　二人維持表面的和睦，很快喬元壹行人便來到玄門太元宮挑選的靈穴。
　　從太霄宮到太元宮的這段路上，玄門清靈仙道壹脈漸占上風，七十二福地中，煉氣士壹脈占據十八個，清靈仙道壹脈占據二十二個。
　　須知。三十六福地中，供玄門兩脈修行的，共有三元二十四洞天。其中上八洞已有定數，真正爭奪的僅有十六之數。而福地雖然多些，可排除神靈妖族等勢力後，玄門兩大仙脈也只有六十四數。從太霄宮璇璣山出來後，喬元壹行人碰到的清靈仙道人士越來越多，而且都是太元道尊道統。在太元宮的幫襯下，從煉氣士手中奪走壹個個福地。
　　直到太元宮挑選的靈穴處，煉氣士壹脈的諸位天仙再度降臨。而姬飛晨也乖乖派遣壹尊化身，前往太元宮中“請教”。
　　道尊同樣用親自將姬飛晨折騰了壹番。不過這次的棋子世界不再是雷霆世界，而是日月星辰凝聚的世界。
　　姬飛晨又在棋盤上吐了好多血，道尊感覺差不多了，才手壹拂，將棋盤抹去。
　　“行了，妳我之間從上古延續的糾葛，便這麽了了。”
　　上古時代，姬飛晨隱瞞身份和太元道尊結交，道尊如今得知真相，越想越氣，才趁此機會報復姬飛晨。
　　隨後，道尊拿出壹壺酒：“上古時承諾過，妳證道後請妳喝酒。如今魔劫度過，玄冥道君之位十拿九穩。這酒，便提前請妳。”
　　聽到這話，姬飛晨面露訝色：這位道尊的氣度可真大，這就打算把我們倆的因果全部了斷？
　　“本座雖然不滿妳在上古時代的欺瞞。但也得妳恩惠，清源部落作為清河洲的轉折點，順利跨入仙道大興的時代。這個人情，總要承的。”
　　道尊拿出青銅酒樽，為二人斟滿：“至於未來的事，妳我道路理念不同，要打要搶，未來繼續折騰。可大家都是長生不老的上仙，些許爭執總也到不了生死相搏的地步。這面上的和睦，總要維持著，不然平白讓人恥笑。”
　　“因此，兩位道尊逼走魔祖，都還要借我之手？”姬飛晨也想明白了。這兩位道尊早就打算跟魔祖撕破臉，可壹直沒有機會。這次借自己出手，徹底把魔祖攆走。而未來魔祖記恨，火力恐怕要被自己分去不少。
　　前段時間，自己讓魔祖扇了道尊壹巴掌，讓道尊怒火宣泄在魔祖身上。如今道尊馬上便還回來，將自己和魔祖鬧翻，更讓自己在未來多了壹個大敵。
　　“沒錯。”道尊很坦誠，根本不在乎姬飛晨看破自己的意圖：“我們都是不死不滅的玄聖。總不能真打生打死吧？那樣壹來，諸大宇宙都逃不過毀滅之劫。犯不上。當然，如果妳心氣不順，覺得被坑了。那本座先敬妳壹杯。”
　　太元道尊舉杯，姬飛晨馬上拿起酒樽響應。
　　喝了壹杯賠罪酒後，又聽道尊開口：“說來，妳我之間也不是沒有合作的余地。”
　　道尊的陳釀乃天宮金闕出品，姬飛晨僅僅壹杯下肚，便有些昏昏欲醉。但聽到道尊的話，忍不住打了個激靈，他警惕起來：“道尊想要談什麽？”
　　“魔祖已經離開，魔道真正成為諸大勢力間的炮灰。而道兄執掌元門壹脈，妳出力不小。”
　　姬飛晨露出和煦的笑容，謙恭說：“太霄道尊執萬物生化，元氣演變，作元門教主順理成章。”
　　“不錯。道兄本就是神魔轉生，而元門觀想神魔，本就該他管制，本座不會反對。”太元道尊很坦然，全不為自己的未來擔心：“我還知道，妳開地仙道統，未來有望作仙道的輪值教主。這輪值教主的說法，妳可清楚？”
　　“知道。”自己未來取代太元道尊，恐怕又會增生二人間的矛盾。
　　道尊：“如今教主是我，妳未來憑借內景福天道可以取而代之。這點，我也不反對。”
　　嗯？這麽大方？
　　姬飛晨將酒樽放回去，沈聲道：“道尊這麽寬厚，想必所求甚大吧？”
　　“未來天界開辟，我也不求妳幫忙。只要妳假借閉關名義躲上壹年半載即可。”
　　“……”姬飛晨上下打量道尊，而道尊笑瞇瞇坐在那裏，毫不反感姬飛晨赤裸裸的窺視。
　　“道尊應該清楚，我是三界壹體計劃的受益人之壹，也是其計劃的主導者。”
　　“如果非要說利益。對方能給妳的，本座也能給。壹方宇宙中，駐世道尊最大。妳根本不可能將本座扯下來，到最後，無非是壹個普通玄聖。而本座可以承諾，三十六天開辟後，除卻三天聖境外，將第三十三天予妳，尊妳為‘玉皇大天尊’，妳看如何？”
　　“妳們三界壹體的玉皇，是三界主宰，以三尊九宮神輔佐。但妳無論如何也撈不到這個位置。在三界壹體中，妳不過是丹元宮之主。而在我們這邊，三尊之下以妳最貴。妳不是還要開辟神庭？未來我們再幫妳壹把，妳就算開天庭，自己坐上九九至尊寶座，也無不可。”
　　這待遇，哪怕姬飛晨從始至終沒有答應的想法，也不由震驚了。
　　這是什麽？這意味著自己可以做仙道三道尊之下的第四把手。甚至可以開天庭，聚氣運，同樣有望證道玄聖，走上無上之路。
　　“道尊對我，竟然肯開出這麽大的代價？”姬飛晨很不理解：“既然妳們能付出這種代價，去跟龍王大哥他們談，難道不是更好？”
　　“他們不會答應的。而且——虛空諸界意味著什麽，妳到底是不懂啊。”太元道尊盯著姬飛晨看了半晌，瞧見他仍是壹臉茫然，最終千言萬語化作壹聲嘆息：“那廝到底跟我們不是壹路。妳壹心幫祂演化三界壹體，到頭來遭罪的，還是妳自己。我等仙道逍遙自在，可受不得那些規矩。”
　　轟——
　　天空憑空閃過驚雷，仿佛在警告道尊。但隨後紫色雷霆又被另壹道銀色雷光抵消。
　　“太霄道尊？”而跟太霄道尊糾纏的那壹股紫色雷霆，仿佛是天地自身的力量？
　　姬飛晨露出疑惑之色。太元道尊到底想說什麽，竟然引發天怒？還逼得合道中的太霄道人幫他善後？
　　太元道尊看到這壹幕，臉上忌諱的表情越發濃厚：“罷了，罷了，沒想到‘祂’的影響已經這麽深。看來除妳之外，還有其他人在幫忙。只是最終結果，到底還是要搏壹搏！”
　　“為仙道大計，天界必須開，虛空諸界也必須建立！”道尊飲下壹杯酒，然後往地上壹摔：“小子，這場殺劫隨妳唱主角。我和道兄僅僅是下來走個過場，但是我們玄門可不好欺負。妳真正的對手在未來玉華山！”
　　玉華山，昔年太霄道尊轉劫之地。後來玉華道君修行之所，也是清靈仙道真正確立的仙山。此地聚三宮道統氣數，又有萬仙殿隱匿於此。可以說，此地便是玄門祖庭之壹。而在這裏，姬飛晨需要面對人間最大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