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1章 道君的未來

　　諸聖離開，那些旁觀的道君大聖們壹壹退去。
　　太元仙人目光落在黃庭道君處。
　　“娘娘，您不走嗎？”
　　道君淡然壹笑，隨後先天靈光熄滅，同樣消失不見。連帶姬飛晨壹起，被拉入時空外側，站在天地之外繼續觀看地界。
　　因為祂身上那壹件法衣的玄妙，外加對時空之道的精湛領悟，哪怕太上道祖都沒察覺其蹤跡。
　　地界，只剩下玄門壹脈的幾位仙家。
　　道祖露出疾苦之色，開口道：“這次借陛下之力壓服他們，暗中惹怒這些玄聖憤然離去。日後我玄門大興，恐怕還有壹番波折。甚至……”甚至在這些玄聖開辟的新宇宙中，也沒他的位置了。
　　太霄尊者看到“陛下”露面，目光閃爍起來，暗道：“我這壹世加入玄門，本來也只是打算修行幾年，日後返還本來面目。不過連陛下都開口了，這玄門當有機遇。不妨我真正加入玄門，參悟無上大道？”
　　太元仙人也有類似的打算，二人便在壹旁相勸。
　　太霄尊者說：“道兄開辟修行法門，雖然獲罪於天，但讓生靈超脫，大開方便之門，亦是無上功德。日後只要玄門再有人證道，補全天地法則即可。這些人，走便走了，反正不稀罕。”
　　太元道：“諸聖有約，天地間最多有三位駐世道尊。只要玄門再多二人坐鎮，也不怕那些玄聖使壞。”
　　望著逐漸上湧的黑澤，太元道尊心中動了壹個念頭：“雖然地界削弱，但威脅仍在。日後會有壹場黃泉之戰。只要玄門仙家早做準備，應對這壹戰後，當可奪取地界主權，再拿壹道駐世道尊的位置。”
　　道祖緩緩搖頭，保守說：“這些黃泉之民克制人間生靈。莫說我玄門還沒大興，便是真正興盛，依照我煉氣士道統，恐怕也未必能壓下黃泉壹族。”
　　“道兄，豈不聞世間萬物相生相克？既然黃泉孕育邪祟，那我等便借天清碧落之力。日後讓仙人修行清靈之氣，當可驅逐黃泉之魔。”
　　太元仙人此言壹出，姬飛晨立刻察覺天命，明白這位未來道尊的計劃。
　　“清靈仙道真正的敵人，是黃泉國中的地界子民嗎？”
　　太霄尊者：“以碧落對抗黃泉？好是好，但操作起來太麻煩，而且其他人未必不會察覺。尤其是天母，她剛剛獲取滅世權能。”
　　“那就先來壹個煙霧彈，扭轉人間煉氣士道統，分劃清濁，讓清靈仙人對付魔道。從而形成清靈之仙，濁煞之魔的格局。進壹步麻痹魔祖，讓他誤以為仙魔相生相依，放開對玄門的警惕。待玄門勢力壯大，魔祖松懈時直接將他鎮壓！”
　　此地被道祖封印，魔祖根本無從感知。唯有姬飛晨借黃庭道君之力，隱藏在時空之外窺探到這壹幕。
　　“他們說的，可不就是未來仙道的發展嗎？”
　　打壓煉氣士，推行清靈仙道，從而讓魔祖大意，趁機將魔道鎮壓。這都是未來發生的事情！
　　“原來，壹切都是太元道尊的謀劃？魔門只是壹塊磨刀石。清靈仙道真正的用意，是地界的黃泉，甚至用來開辟天界！”
　　太元道尊培養清靈仙道，就是為迎合天地陰陽之數。先跟魔道打擂臺，再給黃泉國打擂臺，最終讓仙道混壹天地。那時候虛空諸界開辟，諸仙便可改變清靈仙道的跟腳，重新出現新的仙道體系。
　　清靈仙道並非仙道的終極體系，只是在玄門大興這個過程中的必然途徑，是太元道尊崛起的象征。
　　姬飛晨神色凝重，他清楚：只要黃泉國不破，天界碧落天不出。清靈仙道便不會覆滅，煉氣士壹脈就絕難復興。從未來的發展來看，顯然太元道尊作為玄門的智囊，的確為玄門大興出了大力。無怪乎未來有天界之主的位格，甚至有望壓過太上，成為三尊之首。看樣子，想要把他拉下道尊之位，不好辦啊！
　　“不過現在我操心這個幹嘛？”想到自己身上的危機，姬飛晨又把註意力放在自己身上。
　　如今自己只有三千年壽命，那玄冥大道怎麽修行？自己的小命還沒著落呢！
　　感知姬飛晨的憂慮，黃庭道君笑吟吟說：“放心，那家夥的北鬥殺術雖然不錯，但我還不當回事。”
　　玄聖的殺伐之術，只要壽命少於壹千年，便自動死亡。這是對北鬥七星的高深運用，可黃庭道君卻不當作壹回事。
　　“別說妳還有三千年壽命，便是只剩下壹千年，我也有辦法幫妳。不過是壽命而已，延年益壽可是我的拿手好戲。三千年時間，足夠我助妳登臨道君之位。”
　　道君不知從哪裏拿出壹顆香梨，隨口咬下：“若論謀算，我這以智慧著稱的人，不比三道尊要差。就算是開天之初的那人，也要喝我的洗腳水。”
　　“道君有把握？那就好，那就好！”姬飛晨心神壹松，目光打量黃庭道君身上的宮裝。黑暗之中待了不知多少年，對姬飛晨的心性也有些影響。如今看到黃庭的風姿，不覺有些恍惚。
　　“道君配合這壹身五色宮裝很適合。只不過胸有點太小——”
　　嘭——梨核直接砸在姬飛晨腦門，道君似笑非笑：“我的先天靈光道雖然無法完全探知妳的思緒，但總覺得妳在想什麽對我很失禮的事。如果妳再這麽想下去，我就徹底不管了！”
　　“等等……”姬飛晨收回心神，趕忙討論正事：“道君既然有把握三千年助我證道。那麽現在這壹關，也能幫我度過？我那本尊恐怕還在未來搜查吧？”
　　道君將沾染梨汁的手在姬飛晨的衣襟上擦了擦，扭頭去看地界仙人。此刻玄門眾人已經返還人間，地界中的光輝散去，黑澤重新漲潮，幽暗再度充盈整個地界。
　　“時間差不多了。”黃庭道君拿出壹個精致的懷表，查看時間後對姬飛晨輕輕壹推：“去吧，回去吧，那家夥不會壹直盯著妳。凝滯兩界時空太久，其他大能可不幹。只要妳能逃脫他降臨地界的化身，便可躲過這壹劫。”
　　姬飛晨腳下浮現漣漪，壹個巨大的時空隧道把他吞沒，重新回歸未來。
　　他離開後，黑暗恢復寧靜。望著姬飛晨離去後的位置，點點幽水泛著光澤，道君嘴角浮現欣喜的笑容。
　　“壹切皆在計劃之中！”
　　天柱計劃後，自身遮掩姬飛晨的天機就會被道尊們察覺。面對姬飛晨的存在，最大的可能性不就是把蕩魔本人找來解決嗎？那麽，自己只要想辦法讓二人避開，不讓他們相見即可。
　　“為了實現我的計劃。蕩魔的力量不可或缺。但我沒辦法將他喚醒，更沒辦法讓他入世。引誘太元道尊把他找來對付姬飛晨，便在情理之中了。”
　　蕩魔玄聖出世太晚，等他證道後，宇宙的格局已經定下，玄門大興難以更改，根本沒他的機會。所以，他將第壹個化身投入玄正洲，本意是打算趁太霄道尊證道的機會動手腳。可如今太元道尊親自請他入世，那自然更妙。
　　“眼下，蕩魔借助太元道尊之力已經蘇醒，甚至在玄門占據部分氣運，回頭只要說動他，便可跟我裏應外合，把太元拉下馬。至於姬飛晨，他也已經按照我的預計進入過去。接下來就是將他的因緣理順，並且想辦法緩和那兩位的矛盾。”
　　道君雙目望向未來，無窮光影化作壹條條時間軸，演繹截然不同的未來。這些未來世界中懸浮著壹枚枚道果，象征道君最後的成就。
　　有些未來，黃庭道君成為駐世道尊，巍巍天音響徹九霄，高居帝座之上俯覽眾生。
　　有些未來，僅僅是壹個玄聖。開辟九霄青天，隱世不出，自得逍遙。
　　還有些未來，則仍然保留道君的力量，蹉跎無數年而不得寸進。不過這類未來最少，目前正逐漸消失，幾乎不存在。畢竟以黃庭道君的底蘊，永遠保持這個境界不能進步，可能性太渺茫了。
　　當然，還有道君隕落的未來。那些未來中，出現道君被某些不見面目的玄聖所擊殺的畫面。這些未來的可能同樣不大，並且被道君出手斬斷，徹底銷毀這些對自己不利的未來因素。
　　黃庭道君閉目凝思，感應自己演化的時光之力。
　　祂的身後有自己演化的起源，光輝從上古延伸到天地開辟之初，投入混沌之中演繹壹縷無上祖炁。鴻蒙所生，道母孕育，這便是道君的跟腳。天外歷經無數年，不斷歷劫入世，才有今日的黃庭道君。而未來之中，祂的元靈意誌正逐步侵染屬意的未來，將自己的光輝延伸到未來，選擇自己的道路。
　　道君玄聖超脫次元之外，以過去為起源，不斷從“現在”這壹刻進行延伸，從未來中奪取屬於自己的道果。
　　道君玄聖彼此碰撞的未來，道果相互沖突的未來，意味著道君之間的大道之爭。而相互平行，甚至互幫互助的未來，則意味著彼此的聯盟。
　　畢竟未來雖然無窮無盡，但被世界所認可的未來只有壹個。誰都想要自己來決定這個未來，從而才有數不盡的爭鬥。
　　對壹方宇宙而言，構成未來基石的主幹，便是那駐世的三位道尊。只有祂們才有權利引導宇宙走向相應的未來。
　　“過去決定現在，現在決定未來。當蕩魔玄聖蘇醒，姬飛晨回到過去，這兩個條件達成後，我的未來便出現全新的轉機。”
　　從這兩個條件之下，衍生出全新的未來，而那些不存在這兩個因素的未來，自行支離破碎，從道君的未來選擇中消失。甚至在那些全新的未來畫面中，終於出現祂所期待的畫面。
　　那是壹片無遠弗屆的虛空。絢爛無比的蒼色光輝覆蓋所有可視界域。道君看到自己正穿著帝袍，身披七十二色天光，站在虛空中接受眾聖朝拜。
　　天母、魔祖、玄門三尊以及壹位位隱世玄聖們，連同漫天道君大聖，紛紛對穿著帝袍的自己行禮。
　　“臣等拜見陛下！”
　　“恭祝陛下聖壽無疆。”
　　“陛下登基紫極，乃萬靈眾生之福祉。”
　　看到壹尊尊玄聖對自己低頭，恭賀自己成就至高業位。道君撫摸自己的臉頰，不由露出得意之色。
　　萬聖之主，天地至尊！
　　區區壹個駐世道尊算什麽？坐在紫極金椅之上，成就萬古無上的功果，這種未來才值得自己期待。
　　“當今陛下沈眠，正是我暗中謀劃的好時機。”
　　為了這個計劃，舍幾張面皮算什麽，折損幾個化身又算什麽？
　　能走到最後那壹步，笑到最後的人才是真正的勝利。
　　在那些未來之中，姬飛晨的身影不可避免的存在。
　　道君喃喃自語：“妳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我還需要妳幫我完成剩下幾個時光轉折點，從而引導向最終的未來。”
　　此外，還有九陽上帝。在道君謀劃的未來中，也需要他的壹份力。他的九陽之力是自己未來不可或缺的壹部分。
　　“這個煙霧彈扔出去足以迷惑玄門壹段時間。只要將他留到最後那壹刻就是了。在此之前，九陽還不能死。但必須準備針對九陽的布局，避免他反噬我，脫離我的掌控。”道君目光望向另壹處：“出來吧。”
　　不久之前，拉姬飛晨來到過去的黑袍人緩緩現身。
　　“他是誰？”
　　“對妳而言很重要的人。”道君壹臉高深莫測。“行了，該準備妳的事了。畢竟將他拉入過去，對妳而言消耗太大。”
　　道君因為某個緣故，自身被放逐在時空之外。祂在超然世外的角度，可以幹涉每壹個時間點，從而理順時間線，達到自己的預期，邁向最終未來。在這壹點上，比凝滯時空、停止時間的蕩魔玄聖又技高壹籌。只是祂不肯親自動手，壹切都是假手於人。
　　招呼神秘人坐到自己身邊，姬飛晨無法看到神秘人的面孔，但是道君不同。上下審視神秘人，最後露出滿意的笑容：“很好，日後對付九陽的布局，便依靠妳了。”
　　傳給神秘人壹篇《幽元經》，指點祂修行大道後，黃庭道君徐徐起身，從這片時空離開。
　　走之前，道君擡頭仰望天空。上古時刻的青冥之上，還沒有蕩魔玄聖以及龍王的影子。
　　“希望妳們倆能早點和解，省得我在背後壹直操心。若我真要跨出最後那壹步，妳們兩個同樣不可或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