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零六十六章 故人們

　　“那先把妳們老板喊過來。”凱文的語氣還是毫無波動，總會讓人感覺他在生氣。
　　“啊？”服務員小姐姐臉上的表情呆滯，這客人……總不會因為她壹句話便喊來老板批評她吧？
　　這種話術還是老板規定要求的……而且，這明明是情侶音樂餐廳啊！不是情侶為什麽要來這種地方？
　　服務員小姐姐越想越委屈，眼中已蒙出些許霧氣。
　　“有什麽問題嗎？”凱文皺眉，看向仍待在這裏的服務生。
　　“沒、沒問題……”
　　“凱文叔叔！”西婭辛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旋即轉頭朝服務員小姐姐微笑道：“他天生壹張面癱臉，不好意思。其實我們和妳老板是朋友，麻煩喊他出來壹下，說是西婭辛來拜訪。”
　　“唔～”短時間內的經歷如此曲折，服務員小姐姐的腦袋還沒轉過來彎，“嗯嗯，好，請您稍等。”
　　抱著點菜平板的小姐姐快步離開，仿佛身後有什麽洪水猛獸。
　　“凱文叔叔～妳怎麽老是板著壹張臉啊？”西婭辛雙手合十，懇求道：“這裏是我朋友西奧的地盤，麻煩請您給小西婭辛壹點面子。”
　　凱文臉上的神色掛不住了，強行解釋道：“但咱倆不是情侶啊，我……”
　　“嗨～嗨～西婭辛知道，凱文叔叔莫動氣，莫動氣。”
　　聽著西婭辛哄孩子樣的語氣，凱文靠在椅背上不想說話，自從知曉西婭辛和八重霽能用心靈溝通後，他不論以怎樣的態度對待西婭辛，總是覺得變扭。
　　比起在這邊生無可戀的凱文，另壹邊的服務員小姐姐的內心深處更為糾結。
　　‘他們是老板的朋友？萬壹又是那些想來拍視頻取樂的情侶呢？我會不會又得被經理罵壹頓？’
　　小姐姐縮了縮腦袋，想到那對顏值極高的“叔侄”，對方身上的衣服壹看便知用料極佳，版型也相當考究，完美符合兩人的體型，雖然看不出什麽牌子，但光從外貌、氣質和服裝上看，對方是老板朋友的可能性極高。
　　傳聞中，自家老板可是和那些聯邦中的大人物有關系，後來父母出事，才家道中落。
　　不過即便是家道中落，西奧也有壹家在中央州地理位置極佳的餐廳，非壹般人家能夠比擬。
　　……
　　“西婭辛？真的是妳？！”
　　西奧的聲音中滿是驚喜。
　　服務員小姐姐聽到老板的話，心中默默松口氣，悄咪咪地離開。
　　“西奧，好久不見。”西婭辛起身，微笑著和曾經的朋友打招呼。
　　西奧不動聲色地打量西婭辛，在學校的時候，西婭辛就是學校裏最漂亮的那幾名女同學，除了那位議長家的大小姐的顏值能勉強跟她過手，其他人都不夠打的。
　　如今風采更勝以往，少女的青澀比以前的可愛更動人心，尤其是那雙瑰麗的眸子，笑起來格外有氣質。
　　西奧打量西婭辛的同時，西婭辛何嘗沒有觀察這位老朋友？
　　休學操持家業的西奧更加成熟，但身體透支的非常厲害，如果不是年輕，很可能已經熬不下去。
　　曾經那名胖乎乎，腦子裏裝滿小聰明的男孩，如今變得消瘦異常，身高也和凱文差不多。
　　“啊，您是……凱文叔叔？”壹開始，西奧還以為坐在西婭辛對面的是她男朋友，仔細分辨下來，發現他居然和數年前的那位長得壹模壹樣！
　　“嗯，西奧，妳好。”凱文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
　　“您好您好。”西奧笑容滿面，他現在雖然混的不太行，但曾經的“兄弟們”各個都是權貴家的公子，這些年他打探西婭辛消息的時候，或多或少得知了壹些關於凱文的消息。
　　眼前這位看起來帥氣逼人的年輕男子，以前可是不折不扣的軍火大亨，這些年雖然低調下來，但鬼知道這些人背後會藏有多少後手，又會有多少人跳出來？
　　“我們去包間？那裏清靜點。”西奧向凱文詢問。
　　凱文則看向西婭辛。
　　“那好。”
　　包間內，與凱文小酌幾杯的西奧開始追憶以往。
　　“那時候議長家的大小姐突然針對妳，妳也不來學校，我那幾名狐朋狗友也不願意幫忙，後來我沿著妳的信息壹直追查到爆發過死體病毒的醫院……
　　我當時以為妳死了，沒想到在死亡名單上沒看到妳的名字，那些遺體也全被他們家屬領走，我壹個個查過去，還是沒有妳，無論身份信息怎麽驗證，妳那邊顯示的只有‘失蹤’。
　　這幾年妳去哪了？我聽有的人說，‘女武神’計劃其實很早以前就開啟了，後來我甚至壹度以為妳被他們抓去做實驗，不然幾年時間，妳不可能壹次身份信息都沒有留下。”
　　聽著西奧的絮叨，西婭辛笑道：“我？我和凱文叔叔去旅遊了，我們遊逛了整座大陸，還有費力斯群島，也遠遊過深海。”
　　“奧～對！對！”西奧突然激動道：“我怎麽把凱文叔叔給忘了，有他在，什麽身份信息搞不到。”
　　說著，西奧低聲道：“妳們這次來，是聽到了什麽風聲？那位大小姐家裏的勢力……”
　　西奧往上指了指，“聽說垮臺了，她的家族政治勢力，全在雷之律者破壞的地區和南方革命軍的地盤上。”
　　“……”
　　酒越喝越多，西奧的嘴沒停下來過，壹直在那絮絮叨叨說個不停，像是說給西婭辛聽，又像是在說給自己聽。
　　臨別時，西婭辛突然問道：“那架鋼琴呢？”
　　“哪架鋼琴？”喝多了的西奧有些迷茫。
　　“曾經店裏的那架。”
　　“哦～有段時間生意不好，我給賣了。”西奧臉上重新堆起笑：“手癢了嗎？我讓她下來，西婭辛妳上去談幾曲？可惜這架鋼琴的價格，可配不上妳的演奏。哈哈～當初妳剛走的時候，有好多顧客問過我‘那個漂亮的小姑娘怎麽不來彈了？’”
　　“嗯～”西婭辛搖頭，她能感知到西奧體內的虛弱，以及和她生命形態的本質區別。
　　西奧只是掙紮在塵世的普通人，任何壹次崩壞事件都有可能帶走他的生命，而她……
　　乳白創生之力凝結的種子，悄無聲息地潛伏在西奧體內。
　　等西婭辛凱文離開，西奧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臉色也變得極為疲憊。
　　那架鋼琴？他早運到家裏了。
　　以前他還能站在高地向她給予善意，現在回想起來……真的挺可笑。
　　西奧搖了搖腦袋，壓下曾經的愛慕，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感覺自己呼出的酒氣變得清新，悶熱的胸口重回以往，酒意逐漸散去，步伐也隨之輕松。
　　紮根在西奧體內的創生種子，正悄然散發點點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