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混沌與末日！

　　無窮的灰燼海之中，壹點光芒漸漸飛出。

　　那光芒具現為壹滴金色的水，輕飄飄落在顧青山面前。

　　“這是……混沌的力量……”

　　顧青山伸出手，接住那水滴。

　　壹行猩紅小字迅速出現：

　　“混沌之靈：沃德天·維森莫·拉莫帥察覺到了某種隱藏的兇險，所以它放棄與妳進行接下來的溝通。”

　　“它將壹段情報留在這滴混沌源力之中，傳給了妳。”

　　“此外，本次灰燼末日隨時可以終結——當妳喊停的時候。”

　　“妳打算先看情報，還是先終結本次末日？”

　　顧青山立刻道：“先看情報！”

　　壹行猩紅小字飛快跳出來，顯現在他眼前：

　　“註意，這是壹段影像。”

　　“它已經展開——”

　　顧青山眼前壹花，卻見灰燼之海已經消失了。

　　他站在無邊的金色迷霧之中，除了霧氣之外，什麽也看不清。

　　忽然，雞爺的聲音響起：

　　“顧青山，有些事已經迫在眉睫，我必須要提前跟妳說。”

　　霧氣全然散開。

　　顧青山朝四周望去，看見了無窮的金色瀑流。

　　——混沌！

　　這與往日的異象不同，顧青山只覺得整個世界都充滿了金色瀑流。

　　他朝瀑流的深處放出神念，卻完全掃不到其盡頭。

　　雞爺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們知道壹些最簡單的規則，它們具現為壹些表象——就像果實成熟之時會掉落在地上、生命總會繁盛並轉為雕零、江河流向海洋——”

　　“在表象之下，是規則的交織與匯聚。”

　　“當規則們構建成超越壹般表象的秘密之力，它們便可稱之為奧秘。”

　　“更進壹步，在無窮諸界之中，曾發生過壹件事。”

　　“那些關於死亡、毀滅、永寂的無數奧秘，按照相性凝聚在虛空中，化為無法想象的、不可戰勝的偉力——”

　　“這就是混沌。”

　　“混沌不可戰勝，乃是萬物與眾生的永滅之墟。”

　　“混沌是由無數奧秘匯聚而成的存在，它並非生命——”

　　“所以混沌沒有具體的思維，它的意誌也並非眾生的意誌，它所作出的選擇，只是按照奧秘與相性來進行排列選擇，不包含任何情感與理智。”

　　“有些存在漸漸理解了混沌的偉大，它們想方設法借用混沌的力量，憑借其偉力去戰鬥，去毀滅壹切。”

　　“這些存在被稱為——末日。”

　　“我跟妳說這麽多，是因為妳很快就可能與它們照面了……”

　　“顧青山，妳獲得了混沌的垂青，這壹方面來自妳父母，另壹方面則證明妳與混沌的奧秘相性非常契合。”

　　“——這壹定會惹惱那些末日，因為妳越強，妳所能調用的混沌之力就越多，而末日們在妳面前就會越被動。”

　　“妳將成為它們的眼中釘。”

　　“六道輪回的爭奪……已經到了某個時間點上……”

　　“妳要當心那些末日。”

　　“——它們跟妳不是壹路人。”

　　話音落下，所有景象化作飛灰，徹底消失殆盡。

　　顧青山站在灰燼之海上，壹時陷入沈思。

　　想不到原來是這樣。

　　之前在戰場上，龍神還在與壹人萬生之術爭奪著什麽。

　　但黃泉之聖誕生後，恐怕它們會立刻聯合起來，對抗末日，並盡快前往終極之墓

　　也就是說——

　　自己要盡快趕往終極之墓！

　　壹念及此，顧青山立刻握緊那滴金色水滴，準備解開灰燼末日。

　　忽然。

　　最高序列再次發出了提醒：

　　“妳是萬靈蒙昧之術的九張面孔之壹。”

　　“妳的蟲群考驗：繁殖，已經結束。”

　　下壹瞬——

　　只見兩道黑影破開虛空落在顧青山腳下。

　　顧青山低頭壹看。

　　卻是壹副鳥骨，還有壹個幹癟的蟲殼。

　　奇怪……

　　這難道是考驗的獎勵？

　　不對！

　　顧青山突然反應過來，捧著那鳥骨大聲道：“鴉？妳怎麽了？”

　　那鳥骨勉強起身，呻吟道：“紅塵煉獄啊……敲髓吸骨……啊……”

　　鳥骨倒下去，不動了。

　　過了數息。

　　鳥開始打鼾。

　　顧青山聽著它那規律的鼾聲，略略放下心來。

　　——既然還能睡的這麽香，就證明沒問題。

　　他把鴉收回序列之中，雙手捧著那幹癟的蟲殼，問道：“妳怎麽樣？”

　　蟲殼中，響起永恒奪念者有氣無力的聲音：

　　“還剩壹口氣……但總算成功了，記住，如果妳踏上了這條道路，壹定要帶我去看個究竟。”

　　顧青山望向虛空。

　　虛空中顯現出壹行提示符：

　　“蟲王可以帶領自己的壹名侍衛者，前往道路之中。”

　　——這倒是跟當初蘿拉封神的儀式有些相似。

　　顧青山道：“放心，萬靈蒙昧之術竟然有妳壹張面孔，這件事我也壹直想搞清楚。”

　　蟲子松了口氣。

　　下壹刻。

　　壹行行猩紅小字化作提示符，展現在顧青山眼前：

　　“考驗已通過。”

　　“在妳準備好後，即將作為萬靈蒙昧之術的其中壹張面孔：逆轉，踏上相應的道路。”

　　顧青山心中壹動。

　　灰燼末日是最好的掩飾，假如現在脫離這個末日，戰爭序列將恢復通訊，再次監控自己的情況。

　　那就……暫時不能消滅這個末日。

　　先去看看萬靈蒙昧之術的秘密！

　　隨著他的想法，壹道道光影漸漸出現，輕柔的裹在他身上。

　　顧青山心中產生了壹股明悟。

　　他將蟲子握在手裏，悄悄傳音道：

　　“註意，我現在就帶妳壹起去看看這個名為‘逆轉’的面孔。”

　　蟲子精神壹振，叫道：“好！”

　　光芒將它們輕輕壹收，從灰燼海上消失不見。

　　……

　　顧青山在無窮的黑暗虛空之中，飛速穿梭。

　　他的速度快到了極致，甚至只用了壹瞬的功夫，就穿越了光芒璀璨的時空長河。

　　長河之外——

　　四周都是虛無，顧青山輕輕落在壹片雲霧之下。

　　“雲？”

　　顧青山心有疑惑，擡頭望去，只見雲霧中藏著壹道巨大的虛影。

　　——正是那個黑色雕像！

　　只見雕像緩緩旋轉起來，九副蟲類的面孔不斷在顧青山面前輪轉。

　　每當它們轉至顧青山面前，便低下頭顱，註視著他。

　　好壹會兒，黑色雕像虛影漸漸停下。

　　這次面對顧青山的，正是那副蟲類面孔。

　　“註意，我們應該馬上就可以看到妳的根底了。”顧青山道。

　　永恒奪念者壹陣激動，小聲呢喃道：“這幅面孔……真的跟我有點像……”

　　壹人壹蟲等了數息。

　　那黑色雕像上傳來壹道嗡嗡聲音：

　　“九張面孔，代表了九條道路。”

　　“在每壹條道路上，蟲族都戰勝了不可思議的敵人，並借此形成了無與倫比的蟲群之術，此術共有九種，被共稱為——”

　　“萬靈蒙昧之術！”

　　“下面，妳即將看到‘逆轉’之面的誕生過程……”

　　黑色雕像化作壹團光影，在顧青山和永恒奪念者面前鋪陳開來，顯現出當年“逆轉”之面誕生的那壹刻——

　　只見在畫面之中，四道身影以極快的速度追逐、對抗、分離。

　　“什麽！”顧青山失聲道。

　　即使是以他的定力，在看到這幅戰鬥畫面後，也忍不住脫口而出。

　　那是壹幅慘烈的戰鬥畫面。

　　那四道身影，顧青全都認識。

　　它們是龍神、壹人萬生之術、萬靈蒙昧之術，還有——

　　前代天帝！

　　也就是說，這是當初三術戰天帝的那個歷史時刻！

　　“就憑妳們三個，也想來打我們六道輪的主意？”

　　前代天帝冷笑道。

　　只見他手持輪回天書，釋放出壹道道驚天動地的術法，狠狠壓著三術打。

　　龍神被打得渾身是血，勉強靠著不斷出現的平行世界，才堪堪保住性命。

　　壹人萬生之術幾次沖上去，都被前代天帝掃了壹眼，身軀立刻崩潰、後退。

　　虛空中有無數光點飛來，幫壹人萬生之術重新凝聚身軀，但這也只能讓它勉強支撐。

　　萬靈蒙昧之術更是掉落了無數蟲軀，幾乎無法維持蒼白巨人的身形。

　　前代天帝看著三術，意興廖廖的說：“只有這個程度？算了，我已經厭倦了跟妳們的戰鬥……接下來，馬上送妳們去輪回投胎。”

　　他伸手翻動書頁。

　　永恒奪念者靜靜註視著這壹幕，突然高聲鳴叫道：“我想起來了……就是這個時刻！”

　　“什麽時刻？”顧青山問。

　　永恒奪念者還未回應，只見戰場上異變陡生——

　　前代天帝正要施展壹道術法，卻突然渾身震顫不定。

　　他以手捂額，低喝道：“這……是什麽？”

　　突然，前代天帝爆發出陣陣滿是痛楚的嘶吼。

　　好機會——

　　轟！

　　蒼白巨人突然化作密密麻麻的永恒蟲群，飛上前去。

　　蟲群在前代天帝身周繚繞不休，卻被輪回天書上噴湧而出的道道霞光掃中，當場殺滅成灰。

　　唯有壹只甲蟲穿過了重重防禦之術，落在前代天帝的後頸。

　　這只甲蟲抽出尾部的長針，狠狠紮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