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攤牌

　　詹姆很生氣。
　　大清早就收到前往龍石島公幹的緊急調令，騎馬穿過小半個君臨跑到臨河門口，卻撞見守備隊在抓自己弟弟。心中感覺不安，立馬返回紅堡，果然這裏也出了情況。
　　瑟曦不僅是自己的孿生姐姐，還是自己第壹也是唯壹的愛人，看著她跪倒在地上捂著臉柔弱無助的模樣，詹姆的怒火徹底被點燃了。
　　“勞勃·拜拉席恩——”詹姆的聲音因為怒火而顫抖，他今日第二次拔出劍來。礙於背後兩個武器出鞘虎視眈眈的誓言兄弟，他沒立刻把劍架到幾米之外的國王脖子上去，只是遙遙對峙，仿佛想用目光把勞勃殺死。“妳最好解釋下這是怎麽回事，不然，我會讓妳知道我為什麽被人稱為‘弒君者’。”
　　“妳這是在威脅陛下嗎？”禦林鐵衛中最胖的柏洛斯·布勞恩第壹個跟進房間，腳步顯出與體形完全不符的靈巧：“詹姆·蘭尼斯特，妳太放肆了！”
　　亞歷斯·奧克赫特緊隨其後，握著武器冷聲提醒闖入者：“把劍放下，詹姆，別忘了妳的身份，這是妳誓言守護的國王！”
　　由於沒事先得到勞勃格殺勿論的命令，禦林鐵衛們沒能在門外攔住詹姆，但這並不代表另外五個白袍就會看著他在此撒野。守在門口的禦林鐵衛們同樣已經拔劍出鞘。除開兩名擠進屋內以劍指著詹姆的背，屋外三名也同樣繃緊神經與蠢蠢欲動的紅袍侍衛們對峙……隨著詹姆這個蘭尼斯特家少主的回歸，紅袍子們的士氣似乎壹下提振起來。
　　“我知道妳為什麽叫弒君者，詹姆·蘭尼斯特，我們兩個都有些自己不太喜歡的外號，靠這個可嚇不到我。”勞勃是推翻了真龍王朝的篡奪者、屠龍之人，可不是癟三出生的傑諾斯·史林特。他絲毫不慌，而是冷笑著順手提起矮幾上的戰錘，在手裏掂量幾下，找回了熟悉的手感。
　　詹姆是個優秀的戰士，但據禦林鐵衛們所言，他與巴利斯坦在日常比試中敗多勝少；而巴利斯坦不是雷加·坦格利安的對手……自己又是在三叉戟河畔親手擊殺了這位“少龍主”的人。
　　雖說這裏並沒有因果關系能保證自己就比詹姆強，但面對手下敗將的手下敗將的手下敗將、又是疑似給自己戴了綠帽的小舅子，勞勃不但沒被嚇到，反而怒火中燒：“知道嗎，妳和瑟曦能見到今天的太陽，得謝謝我們的首相艾德·史塔克。他和我吵了半夜，才說服我‘活著的蘭尼斯特對我更有利’，於是，我強忍了壹夜沒在昨天動手。妳都出了紅堡還要跑回來送死，壹點都不珍惜自己的性命，我真是替妳感到心痛啊，弒君者。”
　　……
　　“詹姆舅舅！”眼看著房間內的氣氛由男女間的冷戰變成了男男間的劍拔弩張，局面有越發不可收拾的傾向，彌賽菈帶著淚痕趕緊從勞勃身邊奔到詹姆面前，抱住了他持劍的手：“我父王母後正在吵架呢，他們經常這樣，求您別再添亂了！求您了詹姆舅舅！”
　　詹姆當然不可能傷害自己的親生女兒，推門而入時讓他幾乎第二次弒君的沖動隨著時間推移慢慢淡去……他右臂漸漸垂下，殺意緩緩消弭，最終劍尖對地。
　　“詹姆，殺了他，他想把我圈養在他的這座爛城堡裏，讓壹個蘭尼斯特像母豬壹樣給他生小崽子！”瑟曦放下捂住臉的手，露出通紅壹片的臉頰恨恨地擡頭望向勞勃，“我寧願死也不過那種日子！殺了他！”
　　“母親，求您少說兩句吧，求您了！”彌賽菈算是體會到了什麽叫人微言輕，又哭出聲來，緊緊抓著詹姆的手臂不放：“舅舅，您別聽她的，有什麽事情坐下來好好說，壹定能說清楚的！”
　　（謠言是真的，這事坐下來能好好說清楚嗎？）詹姆對此表示懷疑，但當著孩子們的面，又有背後兩名禦林鐵衛兄弟的鋼劍逼迫，他不得不冷靜下來。勞勃並不是瘋王，殺了他會給蘭尼斯特帶來滅頂之災，而即使拋開家族只從個人角度而言，他也實在不想再當壹回背誓者：“妳今天派我去龍石島，如果我乖乖去了，會發生什麽？”
　　“什麽也不會發生，這是咱們那好首相的主意。他說，我既不能毫無理由地殺了妳或把妳抓起來，但也不能任由妳在紅堡裏逛來逛去踐踏國王的臉面，更不能把妳放回凱巖城去，讓妳父親沒了後顧之憂……需‘找個安全穩妥的地方限制妳的自由’。”勞勃冷冷地說道，“他挑中了龍石島，蘭尼斯特家在那毫無勢力，而除了史坦尼斯的艦隊外，也幾乎沒船會停在那，除非妳打算遊回來，不然就只能老老實實待著。”他停頓壹下，“這主意雖妙，可貌似沒能讓妳上鉤……現在輪到我問妳了，妳為什麽出了紅堡又跑回來，除了心虛外，有其它合理的解釋麽？”
　　“我在出城時遇到了傑諾斯·史林特，他當時抓了我弟弟提裏昂。”如果不是得到了什麽關鍵情報或口風並從中獲得了信心，壹個區區守備隊司令怎麽敢動蘭尼斯特家的人？這話說出來不妥，詹姆只知道，自己察覺不對立馬往回趕，便撞見了眼前這壹幕：“這也是陛下的命令麽？”
　　“不是，我抓壹個侏儒幹什麽？”勞勃不屑地哼了壹聲：“蠢貨才會去碰妳弟弟，提裏昂出了事，既不能讓泰溫心疼，又給了他翻臉動手的理由。我手裏有妳和瑟曦，完全夠讓妳們父親不敢妄動了。既然妳回來了，也好，第二個問題，妳承認謠言中的內容麽？”
　　“不承認。”詹姆是莽撞，但不傻：“完全是惡意中傷，除了三個孩子金發是真，其余沒有半句實話，如果陛下要我解釋為什麽王子和公主不是黑發，抱歉我回答不了，陛下喜歡黑發，當初就該去多恩挑王後。”
　　“很好，既然妳們兩個都不承認，那我今天興師動眾跑來是白瞎了。”勞勃嘆了口氣：“弒君者，看在妳父親泰溫的份上，我給妳機會選擇，在守備隊進紅堡前做出決定吧——是自己在紅堡內挑個房間住到我的下個孩子出生，還是我派人送妳去龍石島，在我弟弟的‘保護下’度個長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