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混亂之日（中）

　　臨河門內外的圍觀群眾們剛剛隔著墻分開看完了“金袍內訌”和“屍鬼驗身”兩場戲，正分別處在興致勃勃和震驚不已兩種狀態，誰也沒想到：城門開後，兩撥“演員”在門口匯合，居然還同臺共演了壹出更大的節目——金袍子們當街抓了黑衣人和蘭尼斯特家的小惡魔，然後壹個白騎士又半途殺出，把金袍子們的頭兒摁倒在地。
　　詹姆·蘭尼斯特馭馬加速，騎過半條街，徑直沖進了守備隊士兵之間，壹個急停並迅速從馬上跳下，在半空中拔劍出鞘……在周圍士兵們反應過來前，他已經揪住傑諾斯·史林特的衣領把他按跪在地上，手中鍍金獅頭為柄的寶劍，下壹刻便閃著寒光架到了對方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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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為禦林鐵衛，詹姆壹身白袍白甲，而作為壹個蘭尼斯特，他更是將這身行頭打理得比自己其余六個誓言兄弟都要鋥亮如新——也許真是新的也說不定。白線銀鉤扣住的純白披風如新雪在身後飄揚，有著繁復雕花的瓷釉禦林鎧甲燦爛耀眼，在陽光照射下熠熠發光，把周圍壹堆身披“金”袍的守備隊士兵襯托得像渾身沾滿屎壹樣黃糟糟。
　　壹切發生得如此之快，圍觀群眾們才來得及把視線轉移到這位新出場的角色身上，這位仿佛自帶聚光燈效果的禦林鐵衛，就已經如天降神兵、於萬軍叢中取敵將首級般將臭名昭著的守備隊司令拿下。亮麗的外形和這串行雲流水的動作所展現出來的騎術、身手以及膽量，讓圍觀群眾爆發出壹陣驚嘆和尖叫。
　　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白騎士，和他劍下滿臉兇狠猥瑣相的油膩中年男子，兩相對比，不需要任何了解內幕，大家都自覺地認定後者是反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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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詹姆滿面冰霜地彎腰湊過頭去：“史林特大人，我很好奇，是什麽給了妳膽子，敢抓壹個蘭尼斯特，我的弟弟？”
　　直到脖子上傳來劍刃的寒涼，傑諾斯·史林特才認出襲擊者身份：“詹……詹姆爵士。”守備隊司令用手抓著禦林鐵衛持劍那條手臂，生怕對方手壹抖就讓自己人頭落地。他跪在地上哆嗦著開了口，強忍著沒讓尿液彪出：“這……這只是個誤會，我是想請您弟弟回去，協助我們對壹樁案件進行調查！”
　　“蘭尼斯特想協助自然會協助，不想協助，輪得到妳這麽‘請’麽！”
　　“我……錯了，馬上……放人！”蘭尼斯特家都大禍臨頭了，妳還敢囂張？等妳把劍拿開，看老子怎麽整妳。
　　“詹姆爵士！請冷靜，這邊交由我來處理。”弒君者的同伴們緊接著才趕到，其中居然既有紅袍的蘭尼斯特侍衛，也有灰袍的史塔克家侍衛。他們落後壹步抵達現場，壹停便趕緊下馬出言勸解：“還不趕緊把提利昂大人放了？”
　　周圍的金袍子們面面相覷，史塔克家的侍衛為什麽會幫蘭尼斯特家的人說話？首相的人也沒權指揮守備隊，但現在自家的大人壹眨眼就被禦林鐵衛拿劍架著脖子，還能怎麽做？
　　“首相有令，逮捕前守備隊司令傑諾斯·史林特，收押入紅堡地牢，由喬裏·凱索暫代其職位。”灰袍的史塔克家士兵拿出了壹份文件，抖開後出示給周圍的其余守備隊軍官看：“喬裏·凱索，就是我，艾德·史塔克大人的侍衛隊長……嗯，前侍衛隊長，現在是‘代守備隊司令’。”
　　幾名軍官看過文件，露出早該如此的釋然神情，他們早已聽聞風聲，此刻自然毫無懷疑。點點頭，示意周圍士兵執行新司令的命令：“大人，那麽……對臨河門軍營的包圍，以及逮捕守夜人首席後勤官及其產業員工的命令？”
　　“全部取消。”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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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場金袍內訌的戲終於結束了。
　　艾格壹直在臨河門軍營內關註著營外的事態發展，並沒有因為受敵圍困、壹時間束手無策就心灰氣餒。穿越前，他從遊戲中得出壹個經驗教訓：有時候，贏的壹方並不是多厲害，而是穩得住——只要不出現致命失誤，並堅持到對面出狀況，自然也就贏了。
　　依靠這條宗旨，他無數次在前期劣勢的情況下堅持到最後並贏下比賽……被追殺圍捕不是遊戲，但今天，他還是靠拖等來勝利，雖然引起轉機的援軍有點讓人意外。
　　詹姆·蘭尼斯特絕不會和史塔克家的人攪在壹起，更不可能有本事預料到提利昂會遇上麻煩，但他卻相當及時地和前來逮捕史林特的人同時出現在這裏，那就只有壹種可能了——詹姆和那幾名史塔克家侍衛是在紅堡開門後同時出發，也要經過臨河門出城，順路才會同行。
　　不用再多思考這其中的巧合與否，既然史林特已經被拿下，神經緊繃了壹夜後，他終於能松口氣了：“走，我們可以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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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臨河門這個大舞臺，劇情當真壹波三折——提利昂重獲才失去了不過幾分鐘的自由，而守夜人保安隊的小夥子們……尚未被全部抓起就又當場獲釋，其中壹些就連自己也感覺摸不著頭腦。在喬裏的勸說下，詹姆終於放下劍，松開了史林特的衣領。
　　“這不可能，首相不能抓我！”史林特撐著發軟的膝蓋站起來，絕望而不信邪地大叫起來：“我今天還要執行國王的秘密指令，陛下要我的兵派大用場的，妳們抓我就是壞了勞勃國王的大事！”
　　“這就不用史林特大人操心了，守備隊的工作，接下來由我負責。”喬裏冷漠地說道，朝自己新接手的守備隊下了第二個命令：“拿下，把嘴堵上，帶回紅堡去！”
　　“等等。”詹姆·蘭尼斯特皺起眉頭，擡手攔住了他們：“傑諾斯·史林特，妳說陛下要妳的兵派大用場，是什麽大用場？”
　　“我……嗚嗚——”
　　喬裏沒給史林特再多言誤事的機會，微微擺頭示意，兩名史塔克家身強力壯的侍衛當即上前拿布團堵住了他的嘴，拉走了還在掙紮的人犯：“不過是壹個罪人的胡話罷了，詹姆爵士，您還肩負國王的使命呢，趕緊上路吧，晚了可就沒到龍石島的船了。”
　　“詹姆！妳這家夥，來得也太及時了吧。”提利昂驚魂未定，沒來得及分析史林特剛剛吼出的那句話，露出笑顏迎向自己的哥哥：“我剛想到妳，妳就從天而降出現在我面前，真不愧是親兄弟！”
　　“提利昂，對不住了，等我把事情辦完了再聊。”詹姆擺擺手，心中的不安感覺瞬間爆炸：“我忽然想起來，還有東西忘在紅堡的白劍塔裏了，得回去拿壹下。”
　　說罷，詹姆沈著臉走向自己跑到壹邊的馬兒，拉過韁繩壹翻而上，帶著兩名紅袍侍衛，居然停也不停，又急匆匆沿原路折回了紅堡方向。
　　（史林特這蠢貨，他壹句話，把首相大人的計劃都攪亂了。）喬裏望著弒君者的背影，心中暗暗惱火，但他沒有可以逮捕壹名禦林鐵衛的權限，而壹個詹姆·蘭尼斯特也並不能左右今日紅堡內行動的結局——自己在這裏，控制好占壓倒性數量優勢的守備隊才是關鍵。
　　拋開雜念，想通其中關鍵的喬裏迅速開始發號施令：“集合清點兵員！鋼鐵門和伊耿高丘守備隊留下等待我下壹步命令，其余各部在長官帶領下有序返回駐地，沿途不得閑逛。東營士兵在得到新命令前不得外出，等待首相派人調查，臨河門的守備隊長呢，叫什麽來著……就是那個鐵手爵士，叫他快帶人集合過來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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