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3章 紅蓮之罰

　　想法很美好，現實很殘酷。
　　威廉不得不承認，之前被自己當成雜魚的塔塔科，並不是可以隨手碾碎的廢渣。
　　恰恰相反，自己似乎，大概，或許，有可能會成為對方的墊腳石。
　　“反應過來了？”
　　塔塔科擡眸，淡淡地看了身形變幻、整個人反復在迅速震動的威廉壹眼：“可惜，妳的反應速度還是太慢了壹點。”
　　說到這裏，塔塔科唇角微微上揚，面上浮現出壹抹輕蔑：“我承認，妳的［逐光］能力很棘手，讓個體擁有無限接近光的速度，稍微有些科學常識的人，都知道這有多恐怖。”
　　“但是！”
　　“妳的超能力，並不是妳通過辛苦修煉磨礪出來的東西，只是勝遇石賜予的恩物。”
　　塔塔科說話速度很慢，腔調拉長，帶著點中世紀貴族的虛偽詠嘆調：“這樣投機取巧獲得的力量，雖然強大，但終究不夠全面。”
　　“而我的［奧術］，卻是自己通過不懈努力，廢寢忘食，每天只睡三個小時，揮灑了無數汗水和心血，才終於修煉出來的。”
　　“妳……根本沒有和我壹戰的資格！”
　　寥寥數語，優越感就拉滿了。
　　［光速紳士］威廉表情陰沈，很想要反駁對方，並且用實際行動打腫對方這張傲慢的臉。
　　可他沒有任何辦法。
　　不曉得為什麽，此時此刻，威廉感覺自己就像是正在頂著460毫秒延遲在打網絡遊戲壹樣。
　　不！
　　比那更加嚴重！
　　威廉感覺，自己的身體和意識完全無法同步。
　　明明身體和之前沒有任何區別，內核卻仿佛直接更換了壹個似的，直接從windows10退化到dos系統，落後了許多個版本，拼了老命，也只能勉強讓手指動彈壹下。
　　想要擡起手，去做更多事情，卻是不可能了。
　　“妳這家夥……到底對我做了什麽？”
　　威廉咬牙切齒，惡狠狠地盯著塔塔科：“這是什麽能力？”
　　這名鉑金發色的青年，明明生命強度和能量反應都不算太強，和之前遇到的幾名下位神比較起來，簡直是天差地隔，但是……
　　威廉通過附著在對方身上的光，能夠隱約感應到——這人的戰鬥力極強，甚至不比之前滅世六神中的任何壹位差太多。
　　說塔塔科弱，他是真的弱，生命強度簡直如同風中殘燭，威廉感覺吹壹口氣，都能給他直接弄死。
　　說塔塔科強，光的偵測反饋也是真實不虛的，不會出現什麽謬誤。
　　就……
　　很詭異！
　　“作為對手，妳以為我會把自己的底牌告訴妳？”
　　塔塔科戲謔地看向威廉，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來壹根文明杖，隨意在身前舞動。
　　眾人面前的威廉，驟然化作壹道光芒，伴隨著文明杖的尖端轉動而自然運動起來。
　　堂堂鎮國級能力者［光速紳士］，居然被壹招擊潰，甚至徹底成為了塔塔科指尖的玩物！
　　兩者之間的差距，簡直大到讓人細思恐極。
　　“妳的能力的確很強，遇到其他六名代行者中的任何壹位，或許都能打的有來有往。”
　　塔塔科傲慢地揮舞著文明杖，肆無忌憚地玩弄並且摧殘著威廉的自尊心：“可惜，妳運氣不好，遇到了我。”
　　“和魔法、仙道、神道這些超凡體系比較起來，奧術的路線，更全面，更優雅，更接近真理。”
　　“也就是說……”
　　“任何存在短板的對手，在我面前，其缺陷就會被放大十倍、百倍！”
　　感受到身旁眾人的震驚，塔塔科誌得意滿，暴露出了更多信息：“妳的靈魂強度，太弱太弱了，簡直不堪壹擊，只要被提前針對，妳的速度優勢根本發揮不出哪怕是萬分之壹！”
　　“感受到了嗎……這真理的優雅！”
　　“如果妳……嗯？”
　　塔塔科的話說到壹半，就說不下去了。
　　因為他突然發現，自己喪失了對威廉的控制權。
　　與此同時，兩道身影出現在他眼前。
　　壹名黑白發少年，腰挎直刃唐刀，氣度不凡，正是［先知］馬燃。
　　壹名青春靚麗的少女，手提長戟，周身繚繞著風火雷電之光，氣勢場幾乎有如實質，讓人不禁為之側目。
　　塔塔科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麽，話到了嘴邊，卻又什麽都說不出來。
　　在氣勢這壹塊……
　　他被徹底碾壓了！
　　塔塔科深深吸了口氣：“不愧是有著［先知］和［武神］之名的存在，我來之前還以為……”
　　“妳很驕傲？”
　　馬燃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塔塔科的發言，冰冷的眸光，更是將塔塔科未說完的話語徹底湮滅。
　　被這森冷的視線掃過全身，塔塔科感覺渾身冰寒，起了壹身雞皮疙瘩，頭發幾乎根根豎起，大腦之中壹片空白。
　　記憶中，那些名為知識和奧術的精靈，在這壹刻，似乎都被馬燃的目光嚇到，紛紛躲藏起來，瑟瑟發抖，完全無法順利調用。
　　塔塔科眼神茫然，兩滴冷汗順著側臉滑落。
　　事已至此，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和眼前的黑白發少年比較起來，簡直不是同壹個檔次的生命體！
　　對方是和那個恐怖的女人同樣層次的存在！
　　雖然平時很少關註外界新聞，對馬燃的性格也不是特別了解，但塔塔科仍然能夠感覺到……
　　眼前這個少年生氣了。
　　馬燃沒有再看他，只是緩緩合上雙眸，似乎在跟誰聯系。
　　站在馬燃身邊的少女，卻是淡淡地看著塔塔科，語氣平靜道：“浩瀚宇宙中，每個星球都有自己的故事。”
　　“很顯然，妳並沒有在地球的故事裏出現過。”
　　“所以……”
　　“威廉作為壹名守護者，他實力再弱，也輪不到妳指手畫腳。”
　　蘇薔薇的壹番話，讓在場眾人恍然大悟。
　　是了……
　　這個自稱塔塔科的家夥，實力那麽強，早幹什麽去了？
　　長存文明侵略地球的時候，他不在。
　　川柯降臨的時候，他也不在。
　　六神滅世的時候，他還是不在。
　　被黑出汁兒的［玄仙］趙觀瀾都比這家夥強！
　　鄙夷和不屑的目光，紛紛聚焦在塔塔科身上。
　　“同樣的話，我不會說第二次。”
　　清冷的女聲，驟然在現場響起：“妳違背了我的意誌。”
　　“調皮，就得付出代價。”
　　眾人循聲望去。
　　說話的人，不是那位［紅蓮領主］葉風輕，又是誰呢？
　　塔塔科那茫然的眼神，在轉瞬之間化為溢於言表的驚恐。
　　“不！我錯了！求……”
　　他張開口，似乎是想要辯解什麽。
　　下壹刻，四道爆裂聲，驟然在塔塔科四肢上響起。
　　嘭！嘭！嘭！嘭！
　　他的四肢，直接化作四灘血肉淤泥，周身散發出濃郁的血腥氣息，整個人淒淒慘慘，比威廉下場要悲慘千百倍。
　　原本風度翩翩、宛如貴族壹般掌控了［奧術］之力的青年，轉瞬之間，就變成了人彘。
　　然而……
　　塔塔科的臉上，除了痛苦之外，竟然浮現出逃過壹劫的後怕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