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5章 我不否認那是個好主意

　　除去精靈族那些超越普通樹木範疇的戰爭古樹和智慧古樹，所有凡木都被風暴吹得東倒西歪。
　　只要是兩人合抱以下的樹木，統統連根拔起。
　　有著典型精靈風格的建築，全都直接解體，化為無數碎片，如同失戀的女人撕碎了男人給自己所有的情信，在狂風中飛散。
　　不知為什麽，美麗的東西在戰鬥時，依然就是給人壹種唯美的感覺。
　　兩頭巨龍在半空之中轟然相撞，那壹刻整個天空都綻放出綠色的輝光。
　　那不光是食物鏈最頂端的肉體對決，那更是凡人無法想象的精神戰鬥的對決。
　　只可惜，戰鬥來得猛烈，結束得也很快速。
　　半空中聲勢浩大的戰鬥僅僅五分鐘就分出勝負。
　　無論是體型尺寸，還是精神攻擊的實力，奧利瑟拉佐爾全方位處於劣勢。作為塞納留斯的養母，伊瑟拉對於月光林地的地形和元素分布，更是有著無上的熟悉。
　　可以說，伊瑟拉占盡了天時地利人和的優勢。
　　壹套連續的四爪加龍尾攻擊，打得叛徒爪忙腳亂，壹個類似【心靈震爆】的強烈精神沖擊波，更是讓叛徒的思維速度迅速下降。
　　奧利瑟拉佐爾她終於支持不住，動作明顯地遲滯了片刻。
　　體格龐大的翡翠守護巨龍抓住機會，閃過身子，壹個類似英格曼回旋的空戰動作，在半空扭過身子之後居高臨下壹個俯沖，壹下子就抓住了叛徒的肩膀與靠近龍頭的龍頸部位。
　　“永遠沈眠吧！我的朋友。”伊瑟拉輕柔的聲音，就是最終的審判。
　　沒有傷口，也沒有痛苦，那更像是壹種靈魂的放逐。
　　杜克能清晰看到，奧利瑟拉佐爾的靈魂飄然離開了自己的身體。
　　她的靈魂與龍軀，已經永遠被分開了。
　　下壹秒，天空中出現壹團美麗的翠綠色能量團，將那個重新變得美麗的靈魂收納其中。
　　經過凈化的靈魂，很可能永遠成為了翡翠夢境的壹部分。
　　失去靈魂的龍軀，在神秘的力量承托下，緩緩降下，甚至她還被很好地盤成壹團，就好像僅僅是進入了沈眠之中。
　　壹個美麗的死亡。
　　壹段沒有遺憾的終結。
　　杜克長長嘆了壹口氣，然後望向破洞下方。
　　在那裏，瑪法裏奧對範達爾做著最後的勸說：“妳……還是不願意醒悟過來嗎？”
　　範達爾壹面平靜地搖搖頭：“我對這個世界已經非常失望了。如果不是還有我的孫女在，我必須承認，我甚至會投身於世界毀滅的事業當中。替我好好照顧她，這是我最後的願望。當然，如果妳依然害怕我叛變，妳可以殺了我。我沒有怨言。”
　　瑪法裏奧抿著嘴巴，牙齒咬著嘴唇，幾乎咬出血來。他的手緊握著法杖，暴凸的青筋彰顯著他內心的掙紮。
　　如果他殺了範達爾，固然可以壹了百了。
　　可他在今後漫長的歲月裏，可以原諒自己麽？
　　幾度猶豫，數十次心靈的徘徊，最終瑪法裏奧做出了決定：“自己的犯的錯，就必須承擔責任。我的弟弟伊利丹·怒風曾經因為殺戮同胞，被判處壹萬年的監禁。他出來之後，犯下了更大的罪行，所以他現在要再次接受囚禁。”
　　瑪法裏奧指著自己的弟子：“妳也壹樣。我無法為妳再做什麽了。只希望妳終有壹天，找到屬於妳自己的心靈救贖。”
　　說罷，瑪法裏奧念動咒語，把破掉的地下囚室封禁好。
　　對聞訊趕來的精靈典獄官吩咐道：“把他轉移到瑪維·影歌那邊。”
　　天空中，伊瑟拉重新化為人形，緩緩降到杜克身邊。
　　即便成功解決叛徒，伊瑟拉臉上只有淡淡的悲哀。
　　“杜克，謝謝妳，請原諒我，我真的無法高興起來。”
　　“這很自然。誰碰上這種事都不好受。”杜克安慰著伊瑟拉。
　　“妳知道麽？我更堅信，命運與妳同在了。”
　　杜克低頭：“命運只跟正義和真理同在。”
　　“妳太謙虛了。”伊瑟拉此時卻做出了壹個杜克意料之外的舉動，她上前結實地擁抱了杜克，還湊到杜克耳邊，用她軟萌軟萌的聲音說道：“我在命運昭示給我的夢境當中，看到了悲劇的未來。那是守護巨龍的末路，也是我們兄弟姐妹的末路。將來唯壹剩下的，就是阿萊克斯塔薩。如果這就是我的命運，那妳是否也能逆轉我的命運呢？”
　　杜克壹個激靈。
　　他不知該如何回答。
　　泰坦賜予了五大守護巨龍超越凡世絕大多數生物的神奇力量。
　　杜克很難對這種預言類夢境做出評價，不過，他可以隱隱從伊瑟拉的語氣中感到了絲絲的不甘與惋惜。
　　杜克仿佛在安慰伊瑟拉壹樣，雙手輕輕摟住伊瑟拉的肩膀，讓自己的體溫傳導過去。
　　“凡人之所以謳歌英雄，傳頌英雄的偉大，就是因為英雄扭轉了必然毀滅敗亡的命運。如果說世間壹切事情，都早已在命運裏註定，那凡人也好，半神也好，其努力又有何意義呢？”
　　“曾經有人跟我說過這樣壹句話‘念念不忘，必有回響’！所以有信心未必會贏，但沒有信心的話，就必然會輸。我們自己都不努力，那就談不上勝利，乃至於逆轉命運了。”
　　杜克剛說完，就感到胸膛有點濕潤感。
　　是伊瑟拉哭了呢？
　　伊瑟拉輕聲道：“如果說，光憑自己的努力，無論進行千次萬次的努力，都無法擺脫毀滅的輪回呢？妳不用騙我……諾茲多姆明顯知道了什麽，他……他已經……”
　　杜克心裏面就是咯噔壹下。
　　他能隱隱感到命運的偏移，只是他還不大敢確定，也不知是否該‘劇透’給伊瑟拉。
　　他深呼吸壹口，終究開口：“如果說，到了最後的最後，妳確定只憑自己的努力是不可能擺脫命運的束縛，那麽不妨將自己的命運交給壹個妳可以信賴之人。讓他去做那些很可能妳做不到的事。”
　　“比如……學奧妮克希亞那樣，把命運徹底交給妳麽？”伊瑟拉擡起頭來，眼簾輕輕張開，露出那雙擁有迷幻色彩的眼睛來。
　　杜克壹面正氣：“我不否認那是個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