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第十二回　將軍女
　　芮瑋見林三寒兩位師叔怒目望著自己，心下暗暗膽寒，凝神戒備。
　　笑臉常開的商賈張不笑此時果真不笑了，心中盤算如何替徒弟出口氣，才不失自己的身份。
　　煙不離嘴的大煙鬼顏春富也忘了再含那根金光閃閃的煙槍了，恨不得馬上好好揍芮瑋壹頓。
　　眼看他兩人將對芮瑋不利，林三寒突道：“兩位師叔，今天是招親比武，勝了將是晚輩的嬌婿，也是妳兩位老人家的後輩，可不要傷了他。”
　　張不笑、顏春富望著芮瑋英俊的面容，暗道侄孫女有個這般的丈夫，真是不錯！立時他兩人換下了臉色，張不笑笑了起來，顏春富大煙依然自得的抽了起來。
　　此時他們忘了剛才徒弟的恥辱了，好像認定只要能戰勝自己的徒弟，便壹定可以入選成為壹家人了。
　　林三寒本有點疑惑芮瑋裝扮簡公子來到此地，但見芮瑋施出簡藥官的成名絕學，便確信不疑他是簡召舞了，而不再懷疑他會是芮瑋。
　　林三寒早就覬覦天池府內的珍藏，那年派天地人三魔襲擊天池府，不過試探天池府的防衛能力，結果大敗而歸，便不敢輕舉妄動，此時見簡公子自動來參加招親，心想不管妳願不願意，今天壹定要將這門親事許下給妳。
　　他打著如意算盤，以為自己的女兒嫁給簡大公子，還怕天池府將來不為己有？
　　當下他笑吟吟站起來，向四座道：“誰再請下場與簡公子比試？”
　　眾人雖然皆都是名家之後，但比起天池府簡公子的名望是差遠了，適才見了芮瑋三招神威，這時再無人敢下場去爭取鰲頭之名。
　　林三寒笑意更甚，連忙接道：“再無人下場，林某就要宣布簡公子第壹。”
　　俊俏公子拍手道：“就宣布簡公子為第壹吧！沒人敢和他爭了……”
　　林三寒大聲笑道：“好！我就宣布簡公子為第壹，快將避毒珠，黃金拿來。”
　　頃刻五名黑衣壯漢捧來避毒珠、黃金放在林三寒面前，林三寒笑道：“誰不知天池府富甲天下，區區這點禮物表示壹點意思，快請簡公子收下。”
　　芮瑋沈著臉道：“我為什麽要收下？”
　　林三寒臉色微微壹變，道：“林某曾實事求是告天下，只要來參加這場盛會，獨得鰲頭者，許配小女並贈絕藝壹種，以及這點財物，簡公子得勝，自然就該收下，算做訂親之禮。”
　　芮瑋冷冷道：“在下並非簡公子，來此並非為了參加這場盛會，故不能收下！”
　　林三寒臉色慘變道：“妳不是簡公子，是誰？”
　　芮瑋哈哈壹聲淒笑道：“林三寒，兩年未見，妳就不認識我了嗎？”
　　林三寒大驚道：“妳是芮瑋？”
　　芮瑋冷笑道：“不錯，妳真還記得。”
　　林三寒臉色發青道：“好！好！未想到還是妳！”
　　俊俏公子插嘴道：“妳不是來參加招親，來做什麽？”
　　芮瑋瞥了俊俏公子壹眼，大聲道：“芮某今日來此，是為先父復仇！”
　　突聽林瓊菊慘惋哀怨地道：“芮……妳……妳不願娶我嗎？”
　　她那如杜鵑啼血的聲音，震撼得芮瑋不由自主，回頭看去。
　　那是壹張多麽淒艷絕倫的嬌容，淚水還在不住地淌著……
　　芮瑋的心幾乎要碎了，只覺壹陣陣隱隱的絞痛襲湧到心頭，他忍不住要向她那邊跑去，但無比的仇恨心止住了他！
　　林三寒見狀，喝叱道：“別那麽下賤給老夫丟臉，快回去！”
　　林瓊菊是林三寒的獨生女，自幼喪母，嚴父兼做慈母，卻從未對她大喝過壹聲，今日被罵，心中的難過與傷痛不可言狀，她再也沒勇氣呆下去了，否則她真要撲進芮瑋的懷裏大哭壹場，但現在能夠嗎？情郎已經負心……
　　於是她懷著碎裂的心，掩面奔回……
　　林三寒罵了女兒，心中也著實難過，蒼聲淒涼地道：“姓芮的，妳父親的死關系甚大，林某雖有罪嫌，尚不至於使妳如此懷恨，再說妳住在老夫這裏十年，不圖報恩嗎？”
　　芮瑋沈痛的心，怒極而笑道：“林三寒，妳不用花言巧語，十二年前先父去世時，臨死前說出妳的名字，我那時年幼，雖有滿腔復仇的決心，卻無能為力，只有改姓投身仇家，哼！妳再也沒想到掌劍飛的兒子，會住在妳堡中十年之久吧！”
　　顏春富突然放下煙槍，怪聲道：“掌劍飛還有後代？”
　　張不笑臉色壹沈，笑容頓斂道：“果然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芮瑋指著和合二怪，憤恨得眼中幾欲噴火道：“害我父親，妳……妳……們兩個也有份？”
　　張不笑笑容又開道：“怎麽不是，若非和合二怪，江湖上有誰敵得住那老鬼？”
　　芮瑋咬牙切齒道：“好！想不到今天查到另二個殺父兇手，只要有份，我芮瑋發誓要壹壹殺絕！”
　　他狠毒地望著和合二怪，雙掌慢慢布滿真力，預備作不死不休的決鬥！林三寒要勸他化解彼此的仇恨，這時見他如此懷恨害他父親的仇人，心中不時湧上壹陣寒意，暗道：“此時不除了他，莫要他年遺下無窮的禍患！”
　　於是林三寒陰陰地道：“師叔，今天萬莫要放了他！殺了以除後患。”
　　俊俏公子突然道：“林堡主，妳已承認他是妳的女婿，殺了他，妳的女兒，豈不要成寡婦了？”
　　林三寒厭惡地望了俊俏公子壹眼，大聲道：“今日盛會尚未了，待林某完結此事，再請各位繼續比試，獨得鰲頭者，林某決不食言，將女兒許配他。”
　　眾人有的早想告辭，見突變壹起；便安坐觀看，聽林三寒這麽壹說，本已絕望的心，頓時復起，皆都有意要再盡力爭取那鰲頭之名，好娶個美貌的妻子，並能名利兼收。
　　俊俏公子格格笑道：“所謂‘壹馬不配兩鞍，壹女不嫁二夫。’堡主適才已宣布芮瑋第壹，現在又要選另壹個第壹，莫非堡主有兩個女兒？”
　　林三寒大怒道：“妳是誰？妳來做什麽？”
　　俊俏公子笑意盎然道：“我也是來招親的啊！可惜聽說堡主只有壹個女兒，否則……”
　　張不笑截口道：“否則有個兒子就好了，可惜我那師侄沒有兒子，妳也不用到這裏來招老公哪！”
　　俊俏公子被說得滿臉緋紅，眾人大都皆已看出他是女扮男裝，不由壹齊哈哈大笑起來。
　　但聽壹聲暴喝，芮瑋驀地全力向和合二怪擊去。
　　眾人都是好武之士，立時全部心神都貫註到場中。
　　俊俏公子本來幾乎要羞得無地自容，這時眾人不再註意他，才好過得多，他關心芮瑋，也註意看去。
　　和合二怪壹向兩人同時動手對敵，現在被壹個後生小子攻來，可不好意思兩人動手，顏春富壹煙桿向他擊來厲掌戳去，張不笑退身讓開。
　　芮瑋見煙桿來勢淩厲無比，急忙收掌退身，顏春富立意不再讓他生離此地，煙桿連伸三下，直襲過去。
　　芮瑋急展玄妙三十掌第壹招“妙手空空”，似有實無的封閉過去，這招本來十拿九穩可以奪下敵方的武器，但顏春富是何等人物，煙桿壹圈，虛實莫測。
　　芮瑋不但無法拿到顏春富的煙桿，反被對方刺破掌風了，襲向手臂上各處穴道。
　　在這危急萬分的情形下，芮瑋沈著應付，以壹招“萬妙成空”的手法，堪堪及時縮手，而免大難。
　　才交手兩個回合，芮瑋自知要以空手對敵。難以支持十招以上，當下即刻拔出玄鐵木劍。
　　顏春富自忖芮瑋決不是對手，這時沒有追襲，舉起煙桿猛吸壹口大煙，意態十分輕藐。
　　芮瑋木劍在手，壹劍凜然刺出。
　　這劍含無窮玄機，顏春富見到這招，壹口煙來不及噴出，舉桿凝神拍去。
　　他壹桿拍到芮瑋劍上，立時發覺木劍傳來了陣急遽的顫動，他是個武術大行家，知道這顫動並非功力不夠的顫動，其中壹定有古怪。
　　他急忙收桿，縱然他見機得快，還是被芮瑋壹劍帶起，不由自主地煙桿跟著木劍轉動起來。
　　顏春富大聲壹喝，只聽啪壹聲破空脆響，總算將煙桿扯開木劍，但因用力過巨，那口未噴出的煙，嗆到氣管中，不由幹咳連連，咳得老淚都流出來了！
　　芮瑋心中暗嘆可惜，只怪自己功力不夠，否則只要在他煙桿圈上三轉，定要使他撒桿而敗。
　　顏春富壹個大意，差點栽到陰溝裏，弄得老臉通紅，氣怒之下，煙桿急速展出壹套絕學，淩厲的攻向芮瑋全身各大要穴。
　　芮瑋沈穩地層開喻百龍傳授的劍法，壹壹拆解，守得很穩，時而攻上壹劍，但顏春富已拿出全付精力，攻去的招式，並無效果。
　　林三寒看到芮瑋的劍法，心中對他更忌憚三分，心想要是讓他再練上數載，莫說自己，就連師叔也不是對手，當下他離開座位，走到場中，向張不笑使了個眼色。
　　張不笑會意點頭，雙眼嚴密註視到芮瑋的身形上。
　　時辰壹久，芮瑋漸漸落到下風，他劍法，功力都未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越打下去，破綻越多。
　　顏春富最厲害的壹路桿法，叫‘鶴啄’，此時突然使將出來，芮瑋接到三招，情勢已見危殆，顏春富壹面打，壹面發出陰狠的笑聲。
　　芮瑋再接了五招，已感實難應付，想到眼前三個大敵。壹個已戰不過，哪能復仇？
　　突聽張不笑笑道：“師弟，妳這‘鶴啄’可說天下無敵了！”
　　張不笑意在既長顏春富的威風，給敵方意誌的打擊，哪知芮瑋不但未被打擊，反令他想到那招無敵劍來！
　　但聽芮瑋壹聲高吭道：“天下第壹無敵劍！”
　　在這聲高吭音未落，他那壹招“無敵劍”破空而出，但見驚天動地的劍勢，如雷擊頂般襲向顏春富。
　　顏春富的“鶴啄”招式，頓時黯然無光，只聽壹聲慘叫，顏春富在壹點也不了解敵情下，被芮瑋木劍拍在肩上。
　　這壹劍威力何止數百斤，他的肩骨被拍得粉碎，煙桿脫手落地，張不笑大驚失色，從懷中抽出壹面金算盤，攻向木劍，左手壹把抓住顏春富，拉到身後。
　　芮瑋壹劍得功，見到金算盤，知道是柄奇門兵刃，千萬不能被套在木劍上，於是趕忙收劍，接著施出另壹招劍法。這招劍法載在喻百龍手抄秘籍中，是簡藥官的絕學，本是十分厲害的，芮瑋想到不由使出，照理可以給張不笑壹個下馬威，但他卻未想這招劍法從沒練過，只是在書上看過。
　　知道和實用是兩回事，他那壹劍雖然依式施出，力量用得不純，張不笑眼光可明察秋毫，這點哪能看不出，金算盤當的壹聲，正好擊在劍尖上。
　　芮瑋只覺劍已無法用力，好像前面有道鐵墻，擋住劍的去勢，急忙想抽劍回來，哪知劍已被金算盤鎖住，抽不回來了！
　　這時他空門大露，正要以絕學解救時，老奸巨猾的林三寒在他背後，撲身而上。
　　眾人見芮瑋打敗顏春富，都泛上崇拜英雄的心理，認為年紀青青的芮瑋實在了不得，後見張不笑替上，便不平起來，心中暗罵：前輩高手還要車輪戰，真丟人呀！
　　現在又見芮瑋危急，林三寒突襲，齊聲喝罵！
　　到底芮瑋經驗不足，別人齊聲喝罵，他還沒覺察到林三寒的陰險用心等到發覺時，林三寒壹拳已打在他的背心上。
　　幸虧芮瑋練的是天衣神功，沒有被林三寒的掌力震斷心弦，當場死亡，只見他口中噴出壹道血箭，噴向張不笑的身上。
　　張不笑生性好潔，連忙躍身後退，金算盤離開芮瑋的木劍，芮瑋軟綿綿地垂下手臂，無力再舉劍了！
　　林三寒見壹拳沒打死芮瑋，心下更寒，另壹拳跟著擊出，狠著心腸要將他活活打死。
　　眾人不平聲四處叠起，驀聽俊俏公子尖叫道：“還不住手！”
　　只見俊俏公子身形如箭，實比箭還要疾，掠到芮瑋身旁，壹掌向林三寒胸前擊去。
　　這壹掌攻敵之必救，林三寒暗自忖度，要被打中，十之八九非死不可，當下盡力躍退。
　　林三寒為了閃過那致命壹掌，自己那壹拳也因這壹退沒有打中芮瑋。
　　俊俏公子不顧壹切，抱起芮瑋，芮瑋全身無力，由他抱起，躺在他的懷中，不能動彈。
　　張不笑壹算盤向俊俏公子腦後砸去，林三寒決不能讓人救走芮瑋，奮不顧身，也全力攻去。
　　俊俏公子前後受敵，手中抱著芮瑋不能抵禦，眾人見狀無不替他捏把冷汗。
　　卻見他壹足點地，身體壹旋，倏失足影，張不笑算盤砸空，還險點砸到林三寒擊向俊俏公子的雙掌。
　　張不笑面無人色，大喝道：“哪裏逃？”
　　只聽俊俏公子在身後笑道：“沒有逃啊！”
　　張不笑駭然失色，迥身看去，果見俊俏公子抱著芮瑋正站在林三寒的座位旁，笑吟吟地望著自己。
　　張不笑見到這種輕功身法，竟能使自己覺察不到敵蹤何在，嚇得冷汗直冒，顫聲問道：“妳……妳……是誰的弟子？”
　　俊俏公子沒理他，低頭伸出壹手，拿起那顆桌上的避毒珠，笑道：“這是訂婚禮物，我可要替芮瑋公子收著。”
　　林三寒鐵青著面孔道：“我女兒再也不會嫁給姓芮的小子！”
　　俊俏公子笑道：“不嫁也不行呀！烈女不嫁二夫，林堡主可莫害了自己的女兒獨守空房。”
　　林三寒聽到烈女兩字，暗暗壹凜，心想：可要好好勸解菊兒，莫要逼她緊了，去尋短見，那怎麽對得起她死去的娘！
　　張不笑厲聲道：“妳到底是誰的徒弟？”
　　俊俏公子搖頭道：“真是的，妳就算問明白了又有什麽用，難道不成敢向她老人家找麻煩嗎？”
　　張不笑緊接道：“她？她是誰？莫非是……”
　　俊俏公子躥向廳外，張不笑壹手抓去，只見她突從自己身邊掠過，卻無法抓住，那速度實在太快了！
　　張不笑急怒之下，手中金算盤向著俊俏公子的身形，甩手飛射而去。
　　這金算盤數十斤重，被他大力射去，疾逾飛箭，直襲俊俏公子，到了不及壹尺之距，俊俏公子陡然拔起身來，雙足落在金算盤上，向後壹蹬。
　　只見金算盤突然向後飛回，快速絕倫，而且照準張不笑的額頭擊到。
　　張不笑不敢硬接，俯身拾起顏春富的煙桿，向金算盤中央挑去，金算盤落到煙桿上，好像螺旋壹般，轉了數十圈，才停了下來。
　　他驚得汗水直流道：“是她嗎？是她嗎……”
　　顏春富忍住肩痛，突然道：“壹定是她，若非她誰能教出這樣的徒弟？”
　　芮瑋躺在俊俏公子懷中，因傷勢過重，倦得眼睛都睜不開，口中雖不再噴血，絲絲血水仍不斷從口角滲出。
　　俊俏公子奔出黑堡後，壹路疾奔沒有停留，芮瑋迷糊中聞到濃烈的女子香氣，陣陣襲來，心道：“俊俏公子果真是個女子呀？”
　　也不知奔了多久，芮瑋早又昏迷過去，等他醒來，四下壹看，情況全非。
　　這是壹間裝飾高貴華麗的房間，錦被絳枕，輕紗垂帳，顏色調配得十分柔和，處身帳中，睡在軟綿綿、香噴噴的絲氈上，如在仙境。
　　芮瑋揉了揉眼睛，暗中調息，發覺身中傷勢全無，好像並沒有挨了林三寒壹拳，只是有點乏力的感覺而已。
　　掀開透明的紗帳，走下床來，緩緩走了壹圈，並無不舒，於是確定自己的傷勢完全好了，回憶那天是俊俏公子將自己救出黑堡，莫非他給自己服下靈藥，才治好傷勢？
　　突聽門聲輕響，走進壹位絕美的女子。
　　那女子長得好美，雪白的皮膚直可欺雪，遠遠看來好像壹朵粉白的梨花，嬌艷、柔弱，但在柔弱中卻有挺秀之氣，芮瑋壹眼便看出她是俊俏公子。
　　只見她天真地笑道：“啊！妳能站起來了。”
　　芮瑋幾乎壹揖到地，感激萬分道：“在下壹命幸承小姐相救，又贈靈丹治好嚴重的內傷，此恩此德，來生犬馬難報！”
　　女子閃身讓過，還了壹禮道：“別講得那麽厲害，見義相助，人之常情，靈丹可不是我的，是小臺山醫隱史不舊史伯伯的。”
　　芮瑋驚聲道：“是‘死不救’的靈丹？”
　　言中大是不信史不舊會賜壹粒靈丹來救別人的性命，原來“怪手醫隱”史不舊個性怪僻，雖有起手回春、華陀再世的醫術，卻不願救任何武林中的人物。
　　曾有十數次武林高手受了重傷，趕著遙遠的路途送到小五臺山，哪知怪乎醫隱見死不救，任他在屋前死去，也不相顧壹眼。
　　每次相送傷者的親友，想強迫史不舊救治也不行，因他武功甚高，打也打不過，親友們傳到武林中，凡在江湖上走的豪客俠士，聽到這件消息無不憤慨，遂叫他“死不救”，意思是說這個人見死不救。
　　這“死不救”的名聲傳開後，武林中便再也無人送傷者到小五臺山求他相救了。
　　芮瑋在黑堡中便聽到“死不救”的傳聞，哪想到今天竟會是“死不救”的靈丹將自己治好，豈非奇跡？
　　女子點頭道：“可不是嘛！我到小五臺山去要，史伯伯馬上就給我，別人說史伯伯見死不救，真不應該！”
　　芮瑋嘆道：“這是什麽地方？”
　　女子笑道：“這裏是北京，我家的老宅子。”
　　芮瑋不由又是壹揖，感慨萬分道：“小姐遠至小五臺山為在下求得靈丹，這種恩情莫說救命，僅是那番跋涉之苦，已令在下永生難忘！”
　　女子連連搖頭道：“可別再作揖了，莫要折殺我，也別再叫我小姐，我最不喜歡人家喊我小姐，爹給我取個名字叫高莫野，可我從小就野得很，妳就叫我野兒吧！”
　　芮瑋道：“在下名叫……”
　　高莫野笑道：“我知道妳叫芮瑋，長得和簡公子壹般模樣，哪天我要見見天池府的簡大公子，到底和妳有何相像之處？”
　　芮瑋嘆道：“我若與簡公子站在壹起，妳再也分不出誰是我了！”
　　高莫野不信道：“真有那相像嗎？”
　　芮瑋若有所思道：“若不是那麽相像，兩年前就不會活了，早給黑堡三魔殺傷在荒野上，無人相救了……”
　　高莫野神情不解道：“妳有壹身莫測的武功，怎會被人殺傷？”
　　芮瑋苦笑壹聲道：“莫測武功？我連幾個殺父仇人都戰不過，若非妳仗義搭救，性命都要不保，怎會有壹身莫測武功！”
　　高莫野搖頭道：“妳確有壹身高深的武學，可惜火候不夠，假以時日，莫說和合二怪與林三寒，就是名震武林的七殘叟也難勝得了妳……”
　　芮瑋疑信參半道：“真有這個可能……”
　　高莫野接道：“當然可能！就是那天，妳若壹直以那招擊敗顏春富的劍法對敵，想來和合二怪與林三寒早死在妳的劍下。”
　　芮瑋“哦”了壹聲，心想那招劍法師父關照不可隨便使用，當不知以後碰到仇人，是否用它對敵？
　　高莫野見他忽然不講話了，忍不住問道：“妳的師父是誰呀？”
　　芮瑋隨口道：“七殘叟之壹！”
　　高莫野失聲壹呼，驚道：“哪壹位殘叟？”
　　芮瑋不在意道：“喻百龍。”
　　·
　　高莫野大驚道：“啊！是他！”
　　芮瑋笑道：“怎麽啦？”
　　高莫野吃驚道：“沒……沒什麽，只是我知道妳師父。”
　　芮瑋疑惑道：“妳怎麽知道我師父的？”
　　高莫野道：“這……”
　　忽聽老遠傳來喝聲道：“大將軍到！”
　　高莫野立時停下話聲，喜笑道：“我爹來這裏啦！”
　　芮瑋道：“令尊是個將軍？”
　　高莫野有點自傲道：“我爹不但是將軍，而且是兵馬大將軍！”
　　芮瑋“啊”的壹聲！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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