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2章 冥心來歷

　　陸州覺得好笑，說道：“妳還有資格與老夫對賭？”
　　未名的威力超出了他們的預料。
　　戰勝冥心不過是時間問題，又何況冥心的天道大璋被大纛抵消，公正天平已經損毀。
　　依靠意誌力量，始終無法長久戰鬥。
　　冥心低頭看了壹眼廣袤無邊的大漩渦，說道：“幽熒足以支撐本帝，完成天地規則的重構。魔神，妳以為本帝不知道妳為何壹直收徒？”
　　陸州不以為然說道：“妳認為呢？”
　　“妳想借助十大規則，達到長生的目的。本帝說得對否？”
　　冥心呵呵壹笑說道，“這裏沒有外人，妳不必當著天下人的面兒，將自己粉飾得多麽光輝偉岸。”
　　陸州冷哼道：“妳既然進了大漩渦，就該明白，桎梏沒有妳想的那麽簡單。”
　　“是沒有那麽簡單，所以妳壹次次地嘗試……”冥心的口吻變得嚴肅，“壹個人出了問題，尚可以理解，四大至尊皆判妳離去，難道……妳就不該自我反省？”
　　“混賬東西！”
　　陸州提高聲音，用長輩的口吻訓斥道，“老夫怎麽管教徒弟，還用得著妳指手畫腳？玄黓為何沒有背叛，這十個徒兒為何沒有背叛？唯獨妳們這幫畜生，大逆不道！”
　　“那是他們不清楚妳的目的！”冥心反駁道。
　　“妳錯了。”
　　陸州緩緩擡起手中劍，“大錯特錯。”
　　嗖！
　　陸州縱身飛起，揮動手中劍罡，劃開壹道天幕。
　　四周的海水立時被黑色裂縫吞噬，旋渦的平衡遭到破壞，忽然間產生巨大的吸引力，旋轉力增加數倍。
　　咕咚！！！
　　嘩啦！
　　海水漫天。
　　冥心忽然下沈，幽熒的意誌力量化作壹條長龍，將其包裹，向下墜去。
　　冥心朗聲道：“妳奈何不了本帝！”
　　嗖！
　　冥心居然直接鉆入了大漩渦之中。
　　陸州懸空揮劍，不斷斬開海水。
　　抽劍斷水水更流。
　　除非將大漩渦填滿，否則的話想要阻斷水流，幾乎不可能。
　　“冰封！”
　　吱——
　　冰封能力在大漩渦之上發揮出巨大作用，大量的海平面化作了厚厚的冰層。然而來到大漩渦範圍之內時，結冰停止。
　　海水順著厚重的冰層繼續流入大漩渦。
　　陸州沒必要跟冥心賭博，畢竟這壹戰，他已經占盡上風。
　　如果進入任意之門，很有可能被穿到未知的空間裏，到那時要回到這裏，就困難了。
　　十個徒弟和九蓮世界便真正地災難降臨。
　　冥心賭的就是他能回到聖域，陸州被傳到其他地方。
　　陸州看著下沈的身影，沒有移動。
　　這時，下方傳來聲音：“怕了？”
　　陸州的藍瞳看著那生生不息的旋渦，畫面變得極有節奏，壹個又壹個熟悉的畫面在腦海編織。
　　壹些畫面編織成壹體，形成四四方方金色的模樣……
　　“嗯？”
　　陸州像是想起了什麽，收起未名，掠了下去。
　　就在他飛入大漩渦力量規則區域的時候，冥心的聲音傳來，說道：“魔神，妳上當了。”
　　哢！
　　幽熒巨大的虛影出現在上空，像是在揮動壹把巨斧……那虛影十分熟悉！
　　陸州眉頭壹皺，這壹幕似乎在刑天的記憶裏看到過。
　　“是妳殺了刑天？”陸州道。
　　冥心縱身飛掠，破開了規則之力，想要依靠幽熒的力量飛上去。
　　“與本帝何幹！？”
　　嗖！
　　冥心破開了規則。
　　俯瞰道：“本帝就不相信，妳每次運氣都會這麽好！”
　　就在他故技重施，想要將陸州甩進任意之門的時候，陸州的聲音傳來——
　　“妳走得掉？！”
　　陸州五指托天，樊籠印飛了出去。
　　接著樊籠印在大漩渦口，變大十倍百倍，千倍，萬倍。
　　天道之力將樊籠印擴大到極致！
　　雖然不能徹底堵住大漩渦，但壓住冥心問題不大。
　　冥心眉頭壹皺，看著樊籠印，雙掌向上。
　　轟！！
　　冥心頂著樊籠印向上沖擊。
　　陸州道：“破！”
　　“什麽？！”
　　樊籠印本就達到了極致，已經很難承受二人的力量。
　　陸州選擇了毀掉樊籠印，以壓制冥心！
　　轟！！
　　樊籠印四分五裂。
　　冥心措手不及，也沒想到這壹點，立時被壓了回來。
　　雖然樊籠印的爆射力量強大，但想要打傷幽熒護體的冥心還有些困難。能將其壓回來，已經值了！
　　就在這時，陸州伸出右手，朝上壹抓：“下來！”
　　魔陀手印，在天道之力的包裹下，宛如死神之手，抓住了冥心的腿部。
　　劈裏啪啦！
　　電弧環繞二人！
　　冥心頓覺渾身元氣像是被麻痹了似的。
　　冥心悶哼壹聲，道：“也罷！”
　　雙掌壹開。
　　九光輪綻放。
　　轟！！
　　陸州松手，未名化盾，擋住上方。
　　九光輪的力量，砸在了大漩渦的瀑布上。
　　嘩啦！！
　　嗡——嗡嗡——
　　大漩渦發出詭異的聲音。
　　下方出現了壹道藍色的圓圈，光芒沖天而起，將二人籠罩。
　　規則之力失效，元氣凍結！
　　詭異的力量，令二人心生疑惑。
　　還沒搞清楚，那藍色力量，將他們吸了下去！
　　……
　　他們仿佛翺翔在宇宙星河之中。
　　沒有空氣，元氣，規則的空間裏。
　　同時他們身體內的力量，被迅速抽走。
　　然後順著通道，不知飛向了何處。
　　冥心瞪著眼睛，環視四周的空間……
　　接著呼吸緊蹙了起來！
　　他感覺到空間在壓迫，在這裏，沒有時間，也將沒有空間，沒有生存，沒有生靈……
　　無規則空間？！
　　冥心立馬意識到這壹點，當即翻過身來，定睛壹瞧。
　　陸州的壹雙藍瞳，宛如魔鬼壹樣，盯著自己！
　　“妳——”冥心心頭劇顫，“為什麽沒事？”
　　他看到陸州竟沐浴在藍光裏，沒有受到影響似的。
　　陸州邁步，踏過無規則地帶。
　　沒有空間，則意味著寸步難行，但陸州硬生生走出了壹步，來到了他的跟前，大手壹抓，抓住了冥心的脖子，道：“自由之身，不再規則之中！”
　　哢！
　　將冥心提了起來，問道：“妳到底是什麽來歷？！”
　　十萬年以來，冥心第壹次感到畏懼。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那雙藍瞳，看著流轉在他身上的電弧……
　　“為什麽？”冥心艱難地問道。
　　陸州五指緊握，說道：“說！”
　　“妳……殺不了我……無，無規則空間。也無生死！！！”冥心說道。
　　陸州的另外壹只手擡起，未名劍出現：“可惜，這把劍，無視規則。”
　　“……”
　　冥心的身子變得僵硬。
　　他奮力壹蹬，笑道：“妳……再想想！！”
　　再次壹蹬。
　　空間扭曲了起來。
　　陸州不得不松開手，躲開那扭曲的空間。
　　這時，他看到了扭曲空間裏，飛出許多畫面，那些畫面依次從他的眼前劃過……
　　朦朧的空間之中。
　　壹道人影自朦朧中誕生……
　　他看到了壹個蓬頭垢面的人類，走出了虛無，踏上了大地。
　　他看到那個男人的背影，行走在無邊無際的荒野之上，片葉不沾身；那個男人在河邊尋找食物；男人在壹塊塊石頭上刻下文字。
　　接著大陸上誕生了大量的人類。
　　誕生了語言，文明……
　　修行文明來了，那個男人沐浴在光華裏，受萬人跪拜。
　　壹場毀天滅地的災難降臨，幾乎將人類滅絕。
　　天地重回混沌！
　　黑暗的虛空裏。
　　男人摘下雙眼，壹顆扔在東方，化作烈日，緩緩升起，壹顆化作皓月，與日更叠！
　　男人抽出壹根骨頭，丟到大地上，化作了人類。
　　……
　　陸州看到這裏的時候，只覺渾身壹顫，眼睛生疼，閉眼再睜眼，看到了那失去雙眼的男子模樣，以及那根骨頭化作的人類模樣。
　　壹閃即逝！
　　接著畫面消失在無規則空間裏。
　　“……”
　　“這……怎麽可能？！”
　　陸州亦是感到震撼。
　　冥心呵呵笑了起來……笑聲在無規則的空間裏回蕩，說道：“妳賜幽熒生命，幽熒賜我生命……幽熒護我不死！”
　　“……”
　　怎麽會這樣？！
　　陸州後退壹步！
　　攤開雙手，看著上面的皺紋……看著五指，看著指節，握緊又伸直！
　　提醒著他，這壹切都是真的！
　　冥心哈哈笑了起來，笑著笑著麻木了起來，竟用敬稱說道：“您……也有今天？！”
　　陸州再次後退！
　　神經緊繃，腦海裏壹片混亂。
　　為什麽壹點印象都沒有？
　　“妳不記得沒關系，本帝來提醒妳……”冥心說道，“妳壹生傑作太多，希望萬物自由發展，妳怕自己不能正常審視那些創作而出的生命，妳選擇將記憶留在了大漩渦……”
　　“妳給了每個神主宰至高無上的力量和權力，為什麽獨獨剝奪屬於我的那壹份？！”
　　冥心放聲大笑！
　　笑聲在大漩渦裏回蕩。
　　就在這時，冥心忽然朝著陸州撲了過來。
　　“本帝要與妳賭這最後壹把！！！”
　　二人在這無規則空間之內，撲在了壹起。
　　空間輪轉。
　　任意之門打開！
　　壹道光束將二人推出了無規則空間！
　　唰！
　　二人竟同時出現虛空裏。
　　元氣，規則，力量，都在壹瞬間從四面八方湧來。
　　回歸！
　　陸州尚且沈浸在剛才看到的畫面之中。
　　冥心先聲奪人，爆發九大光輪！
　　轟！！
　　陸州頓覺光芒撲來，眼睛壹睜，擡手間，空間撕裂。身形壹閃，出現在冥心的後背，重重向下壹掌。
　　砰！
　　冥心落了下去！？
　　“又變強了？！”
　　冥心吐出壹口鮮血。
　　這時，他才看到下方，十道光束散發的光芒，越來越近。
　　這是……聖域。
　　冥心怔怔出神，仿佛忘記了疼痛。
　　在下墜壹段時間過後，不甘地搖了下頭：“真的是宿命嗎？”
　　陸州掌握未名劍。
　　“沒錯，認命吧。”陸州的聲音變得極為淡漠。
　　他們回到了聖域的上方。
　　回到了原本戰鬥的地方！
　　從哪裏開始，便哪裏結束。
　　“大帝歸來，聖域永存！”
　　“大帝永駐，聖域永存！”
　　聖域裏的修行者看到了天際歸來的冥心大帝，再次山呼了起來。
　　冥心看向十道光束……
　　再看十大太虛種子的擁有著，身上沐浴著渾厚的氣息和規則。
　　十大光束上的規則力量，竟在這時朝著冥心匯聚。
　　陸州皺了下眉頭。
　　問題好像變得難辦了。
　　冥心的精神變得亢奮起來，感覺到規則正在變強，說道：“……您輪回了這麽多次，也該認命了！”
　　他看向陸州，說了幾句沒有聲音的話，然後露出了笑容。
　　陸州看懂了那句話——我會替妳主宰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