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夫妻

　　蘇艾真的婚宴沒有隆重繁縟的禮節跟流程，他對這些也不懂，只是很緊張，謝楚鈺在家的話他還能裝作若無其事，不在家，他就會不停地跟秋姨說話，什麽都聊，秋姨要是做飯忙碌，他就會自己去畫室，顏料變得凝固畫紙還是幹凈的。
　　周末的前壹天，蘇艾真讓秋姨帶自己出去逛逛，司機開著車，蘇艾真熟練地告訴他各個地方，進了好幾家不起眼的小賣部，才買到了謝楚鈺愛吃的糖。
　　“看不出來，謝先生喜歡吃甜的。”
　　蘇艾真把買來的糖收進紙袋裏，買的時候沒註意，裏面混進了壹根荔枝味的，蘇艾真拿出來，自己剝了放進嘴裏。
　　“妳也喜歡啊？”秋姨問。
　　蘇艾真含著糖搖頭，嘴巴都鼓起來，笑了笑，說：“小楚不愛吃荔枝味的。”
　　因為第二天的婚宴，直接導致蘇艾真晚上沒睡好，壹大早眼底都有些青，好在不嚴重，謝楚鈺很早就提前去了酒店，是程頌來接的他。
　　天氣壹般，積雪沒化完，氣溫很低，蘇艾真穿著羽絨服坐上了程頌的車。
　　“妳爸爸今天有點事，所以我來接。”
　　“他跟我說過。”程頌看上去不好相處，但對他壹向都還可以，因為鐘宴庭悔婚的事，程頌對他有愧疚，多少會多照應他。
　　程頌看著後視鏡：“就穿成這樣？手裏捧的什麽？”
　　蘇艾真低頭看自己的羽絨服，婚禮的時間地點包括參加的人都是謝伯伯跟爸爸安排的，至於穿著，他沒在意，小楚也沒跟他說，他壹開始糾結要不要穿正式點，但是爸爸有給他打過電話，婚宴人不多，辦得也很低調，他壹個人糾結來糾結去像個傻瓜，還是決定穿得簡單方便壹點。
　　至於他手裏的東西，是上次給謝楚鈺買的糖。
　　“嗯，是給小楚的，我聽謝伯伯說小楚婚後要出差，不知道他還回不回家，就想給他帶過來。”蘇艾真摸了下耳朵，頭發垂著，被他捋到耳後。
　　他聽到程頌在嘆氣，心裏大概能猜到無非是因為鐘宴庭，寬慰道：“程叔叔，我結婚，妳怎麽不高興啊？”
　　他不想程頌總因為這個愧疚，又沒什麽。
　　程頌打了個轉向燈，才說：“那就祝妳新婚快樂。”
　　“謝謝。”
　　半小時後，倆人到了酒店，客人沒來齊，他碰到了鐘宴庭，還有站在壹旁帶著孩子的Omega，蘇艾真知道，那人叫姜理。
　　他自作主張地問程頌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程頌便帶他過去了。
　　“妳好。”
　　Omega顯得很拘謹，好半天才回他：“好久不見。”
　　“妳還記得我？”
　　“嗯。”
　　鑒於自己以前和鐘宴庭的關系，蘇艾真也沒多話，就對著唯壹的小朋友打招呼：“妳也好，妳長得真好看。”
　　他不知道鐘宴庭的兒子叫什麽名字，只見那小孩兒臉蛋紅撲撲地躲在媽媽身後，露出壹雙圓溜溜的眼睛：“叔叔長得才好看。”
　　蘇艾真心軟，給了他壹根棒棒糖，小朋友壹開始沒敢要，經過他媽媽同意才接。
　　程頌推他到休息室，手裏的紙袋被他弄得皺皺的，想到謝楚鈺，心裏緊張不安，也不知道Alpha會不會收，他印象裏，就連每次生日送的東西，小楚都不要的。
　　在他糾結的時間裏，謝楚鈺推開了休息室的門，冷著臉，“妳去哪了？”
　　“碰到了壹個很可愛的小朋友，所以稍微耽誤了壹會兒。”
　　蘇艾真突然想到，自己的寶寶會不會也那樣可愛乖巧，會比較像謝楚鈺嗎？
　　而謝楚鈺此刻卻盯著他，眼眸裏像是壹潭幽深的水。
　　“對不起。”蘇艾真還是選擇道歉，手裏裝著糖的紙袋被他攥出了聲響，他遞過去給謝楚鈺：“妳上次不是說沒有了嗎？給。”
　　謝楚鈺看了眼，沒有接，“妳帶到這兒來幹嘛？”
　　“妳不是要出差嗎？”蘇艾真舔了下嘴唇：“我怕妳不回去。”
　　“我哪天沒回去？”
　　蘇艾真很輕微地抖了下，隨即恢復正常，收回手，謝楚鈺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我是不是說過不要買。”
　　“只是剛好路過。”蘇艾真心虛地解釋。
　　果然還是做錯了，小楚不會收他的東西，他低著頭，看不見謝楚鈺臉上的表情，只是直覺感到Alpha似乎不太高興。
　　是爸爸過來帶他去會客廳的，不到五桌人，他坐在謝楚鈺身邊，暖氣太熱，他脫了羽絨服，就穿著毛衣，偶爾跟人說兩句話，在喝水的間隙看到了Alpha左手上戴著的戒指，跟他的很像，蘇艾真意識到是對戒。
　　“看什麽？”
　　蘇艾真喃喃道：“戒指。”
　　謝楚鈺把杯子推到他面前，用兩個人才聽到的聲音說：“結婚不戴戒指，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咱倆是不誠心的嗎？”
　　也對，他本以為謝楚鈺不會戴，但轉念壹想，本來他們就是因為孩子才走到這壹步，要是連表面功夫都做不好，肯定要讓人背地裏說閑話的。
　　“小楚。”蘇艾真在桌子底下，用戴著戒指的手去拉謝楚鈺的衣擺。
　　謝楚鈺側過臉看他，眉頭都皺著，蘇艾真小心翼翼地問：“那妳今天回家嗎？”
　　似乎帶著某些期許，Omega的眼神讓謝楚鈺覺得刺眼，如果不是這麽多人在，他肯定要伸手捂住。
　　他喝了點酒，畢竟特殊的日子，也確實帶著氣，想不明白蘇艾真怎麽總聽不懂話，明明是個聰明人，卻總在壹些事上很執著。
　　比如棒棒糖，都說了不要了，偏要送，蘇凈秋給他留的東西本就不多，唯壹有印象的就是曾經愛吃的棒棒糖，但他真的不想吃了，他吃夠了。
　　因為沒有回答蘇艾真的話，Omega也沒有再問，直到婚宴結束，蘇艾真壹壹跟人道別，穿上羽絨服準備回家。
　　是謝正要求謝楚鈺送蘇艾真回去的。
　　“工作也不急於這兩天，艾真懷孕了，體諒壹下。”
　　謝楚鈺感到頭暈，酒精在他體內散開，“我覺得我對他夠體諒的。”
　　謝正嘆氣道：“妳父母去世後，就壹直跟著我，妳現在大了，艾真肚子裏是妳的孩子，妳知道責任該是什麽的。”
　　謝楚鈺恍惚起來，看著謝正：“我已經跟他結婚了。”
　　“我不說了。”謝正擺擺手：“回去吧。”
　　在車上，蘇艾真聞到了酒氣，謝楚鈺壹手撐著下巴，看上去沒什麽精神，他有些擔心，司機把車停到車庫，謝楚鈺下車後就去抱他。
　　“小楚，妳要不要緊？”他攀著謝楚鈺的肩，擔心地問。
　　Alpha歪了下腦袋，嗤笑了聲：“摔不了妳。”
　　“不是，我是說……”
　　“閉嘴。”
　　司機從後備箱拿出輪椅，他把Omega放上去，推著人回家。
　　不知道謝楚鈺今天喝了多少，但應該暈迷糊了，到家後就直往蘇艾真的房間去。
　　“秋姨，妳給他煮碗醒酒湯吧。”
　　“好。”
　　蘇艾真好半天才想起來看手機，發現上面有壹通來自謝楚鈺的未接來電，時間是他出門的時候，因為這段時間總是睡不好，壹點聲響都能被吵到，所以手機壹直是靜音的，他沒想到謝楚鈺會給他打電話。
　　蘇艾真決定，以後在手機不能離身的情況下再加壹條規定，不能靜音。
　　秋姨在廚房忙活，蘇艾真打開了臥室的門，窗簾被拉上，黑漆漆的，他慢吞吞地挪到床邊，途中還撞上了床角，酒精味混著Alpha的信息素，讓他的太陽穴都在跳。
　　他伸手要去摸床頭的小夜燈，這個燈是秋姨為了他夜裏上廁所方便買的。
　　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來，蘇艾真看到床上鼓起的身影。
　　“小楚，妳還好嗎？”
　　“不好。”謝楚鈺的嗓音太過沙啞，像被什麽磨過，蘇艾真著了急。
　　“那妳等會兒，我讓......”
　　信息素的味道壹度蓋住了酒氣，蘇艾真心跳陡然加快，謝楚鈺的手從他腰間穿過，摟緊，將他抱上床，他坐在了Alpha的腿間。
　　他現在連小楚都喊不出來，連呼吸都忘了。
　　“不是跟誰結婚都壹樣？”
　　謝楚鈺炙熱的呼吸抵在他脖頸處，“跟別人也會上床吧？”
　　Alpha修長的手指伸進他毛衣的衣領，順著肩膀往下拽，咬他鎖骨，他痛得悶哼壹聲。
　　“我們現在的關系，妳是不是該履行壹些夫妻義務啊？”
　　吻從鼻尖落到嘴角，謝楚鈺含住他的唇，手已經向下按住他的腿根，可他卻做不出任何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