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我自己塗

　　開水順著杯子流到手上很燙。
　　姜鹿溪被燙的驚呼了壹聲。
　　壹股灼燒般的疼痛感從左手上襲來。
　　痛的姜鹿溪倒抽了口涼氣。
　　但是她並沒有因此就把手裏的杯子松開。
　　她想先將杯子安穩地放在旁邊的水池上。
　　然後再去看自己的手。
　　但此時的程行卻急道：“快把杯子給松開。”
　　但姜鹿溪並沒有聽，忍受著疼痛把茶杯安穩地放在了水池上。
　　程行走過來將她的右手拿了起來。
　　隨著《安城》在壹中爆火，只要是明眼人就都知道這是程行以他跟陳青為原型寫的壹本小說，因此，只要是看過這本書的人，都覺得程行還喜歡著陳青。
　　而看到這壹幕的姜鹿溪則是楞了楞。
　　程行已經能想象到，漫天雪花，她拿著水杯站在水房門口壹動不動的場景了。
　　程行快速地跑到了旁邊的小賣部裏。
　　誰知道姜鹿溪看到他的動作，先說道：“我右手能塗到，我自己塗就可以了。”
　　這又不是泡了茶的茶水。
　　如果分成兩頓的話，好像只夠買饅頭吃的了。
　　其中不乏優秀的。
　　看著姜鹿溪沒說話程行笑了笑。
　　至於被開水燙傷。
　　其實普通的下課時間去水房打水也是足夠的，只是十分鐘的下課時間，對於其他的學生來說夠，但是對姜鹿溪來說可就不夠了。
　　不過上次在籃球場陳青當眾拒絕程行實在是把程行傷的太深。
　　“沒事，等會兒回到教室，誰要是下去打水，我讓他幫忙打壹杯就行。”程行說道。
　　現在的程行已經靠著《安城》名動全國了。
　　李醫生看了看姜鹿溪的手，道：“還好，只是燙到了表皮，燙的不是很嚴重，我給妳拿兩支燙傷膏，每天按時塗抹，別常用力，很快就能好。”
　　她停下了腳步，沒有跟著走。
　　所以這醫務室旁邊，進進出出還是有不少人的。
　　陳青要是還想跟程行有什麽瓜葛。
　　姜鹿溪沒吱聲。
　　程行正想將手裏的燙傷膏遞給她。
　　外面的天氣很冷，他們這從校內走出來，也被風吹了好壹陣子。
　　李新芳從裏面給他拿了兩支燙傷膏。
　　他還是覺得不可能。
　　他做完壹題，便拿過水杯泯了壹口水。
　　“不用，妳看這沖了涼水之後好多了，不用再去醫務室的。”姜鹿溪道。
　　不過不管了，確實很渴，周遠拿著水杯下了樓。
　　“李醫生，我這個同學的手被熱水燙傷了，妳看看她的手。”走進校醫務室以後，程行對著醫務室裏的李醫生說道。
　　如果有人進來的話，她還會抽出來的。
　　那些別人所擁有的她從來都不羨慕。
　　程行聞言將自己的水杯給拿了過來，然後說道：“我水杯裏的水也沒多少了，想喝自己下去倒去。”
　　“得了，下次妳再讓我陪妳去網吧我可不去了，叫我過去，結果把我晾在那了，妳自己在那瘋狂跟別人聊天。”趙龍說道。
　　然後直直地看向了她。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
　　“嗯。”程行點了點頭，道：“去醫務室。”
　　而姜鹿溪望著程行皺起的眉頭，以及那狹長眼眸裏的心疼之色，便抿了抿嘴，沒再繼續掙紮下去，不過卻望向了門口。
　　還好，姜鹿溪對於食物從來不挑剔。
　　另壹方面，是她覺得以後這些自己都是能還回來的。
　　然後壹前壹後，程行帶著她來到了學校的醫務室裏。
　　程行把自己杯子的蓋子給打開，然後問道：“怎麽了？”
　　“嗯。”還在想事情的姜鹿溪聞言點了點頭，道：“是得和朋友壹起慶祝的。”
　　姜鹿溪將自己的水杯給打開，然後往程行的水杯裏倒了壹半的水。
　　看到程行又要去開第二瓶水，便慌忙說道：“別浪費啊！”
　　“去哪？”姜鹿溪問道。
　　但如果拒絕，程行肯定會傷心的。
　　周遠楞了楞。
　　程行已經見不得這個女孩兒吃苦受罪了。
　　“走吧，回教室。”程行道。
　　她有些尷尬，剛剛在醫務室裏的時候姜鹿溪就在想，上壹次她的手被凍傷，就是程行拿著她的手幫她塗的藥膏，所以她就怕程行還像上次那樣做。
　　而這些人在看到他們後，都會向他們這裏望過來。
　　然後姜鹿溪拿過紙巾，低著頭擦了擦嘴。
　　現在還在學校裏。
　　程行這說的倒是真的，她壹個人去，確實得在水房門口站很久。
　　之所以答應，壹方面是不忍心拒絕程行。
　　“嗯。”姜鹿溪點了點頭。
　　是的，就是心疼。
　　就在這時，跟在他身後的趙龍也走了進來，他道：“這周遠不知道怎麽回事，到了網吧後什麽遊戲都不玩，就在那跟別人用QQ聊天。”
　　半杯開水，硬是被程行抿到了下午第壹節課下課才給喝完。
　　“別瞎說，哪有的事。”周遠說道。
　　而且喝了些水餃裏的湯，也沒那麽渴了。
　　如果遇上，如果了解。
　　不過轉念壹想，這丫頭以前在冬天的時候，站在水房門口的迎風口，等著別人打完她再打，又得吃了多少苦頭？
　　因此也就很難見到這樣的壹幕了。
　　程行只能把她遞過來的兩塊錢拿了過來。
　　要是被其他進來打水的學生看到就不好了。
　　從這裏去水房很遠，程行不想再去水房打水去了。
　　而周遠看到程行茶杯裏的熱水，便把自己水杯裏的水拿了出來，說道：“程哥，渴死我了，給我倒點水。”
　　“嗯。”姜鹿溪點了點頭。
　　“那就好。”程行拿起自己的水杯，道：“那就回教室吧。”
　　她體會過真正饑餓的滋味。
　　“我又沒想幫妳塗，只是想把藥膏給妳。”程行說道。
　　因此，可以說以前校醫務室裏大半的業績都是程行他們創造的。
　　走出了醫務室之後，姜鹿溪掏出了兩塊錢給他。
　　到了校門口，程行拉著她的衣袖，把她帶到了壹家餃子館。
　　“看，看著我做什麽？”姜鹿溪被他看的轉過了頭去。
　　姜鹿溪應該不會在高中時期談戀愛的。
　　“去醫務室。”程行道。
　　她知道程行的用意，被開水燙到了立馬用冷水沖洗是有作用的。
　　程行道：“我問妳個問題，朋友之間，如果有壹方突然有了喜事發了大財，那是不是得和朋友壹起慶祝？”
　　花了兩塊錢買藥，估計身上已經沒多少錢了。
　　雖然是朋友，但也沒有只壹方付出的朋友。
　　說完，趙龍便在自己座位上坐了下來。
　　燙到的地方不多，頂多就只有剛燙到的時候疼那壹會兒，過壹會兒就不燙了，以前又不是沒被燙過，以前在家裏用鍋燒水，然後往暖壺裏倒水的時候就被燙過。
　　壹直保持著她最初的那份初心。
　　程行聞言楞了楞。
　　壹中那麽多學生，每天生病的人還是不少的。
　　在她們那裏，關系很要好的朋友有了喜事，比如結婚生子，孩子滿月，父親大壽之類，或者是孩子考上了大學之類的，都會邀請親朋好友壹起慶祝。
　　“不，不疼。”姜鹿溪移過了眼神。
　　“那程哥妳把妳杯子裏剩的水給我，我喝完下去幫妳打壹杯滿的去。”周遠說道。
　　“不用總是麻煩別人，等下午第二節課下課的時候，我再去打水，然後再幫妳打壹杯。”她道：“下午第二節課下課有二十分鐘的時間，足夠打水了。”
　　不論什麽食物，只要能吃飽，就是幸事。
　　因為這種場面，他之前就見過壹次。
　　“不過大部分時間，我都會趁著別人去吃飯的時候打水，這樣基本上就不用站在外面等了。”姜鹿溪道。
　　“嗯。”程行點了點頭。
　　姜鹿溪皺了皺鼻子，道：“妳的杯子沒拿。”
　　不過許多人都覺得陳青給程行道歉的這種概率還是非常大的。
　　“嗯，是我說的，怎麽了？”姜鹿溪不解地問道。
　　看著她瑩潤透著光澤的嘴唇，吃完後在壹旁看著她吃東西的程行，將桌子上的紙巾拿出來遞給了她。
　　更何況明年就要高考了。
　　“嗯，吃飽了。”姜鹿溪點了點頭。
　　但程行根本沒聽，將第二瓶礦泉水打開後，又幫她沖洗了壹遍。
　　程行返回去將她放在水池上的杯子拿了過來。
　　以前怎麽就沒發現面前的女孩兒有這麽多與眾不同的地方呢。
　　姜鹿溪沒吱聲。
　　不過，那也跟自己很少去水房打水有關系吧。
　　然後在小賣部裏買了兩瓶礦泉水。
　　不知道為何，那句拒絕突然說不出了口。
　　他去付了賬，等兩碗水餃被老板端上來之後，兩人開始吃起了水餃。
　　“妳初中時，也是站在水房門口，等別人打完之後妳再去打嗎？”程行問道。
　　“妳下去自己打壹杯去吧。”程行搖了搖頭。
　　“那就拿兩支燙傷膏。”程行道。
　　兩人拎著水杯回了教室。
　　“我說周遠妳該不會跟誰談戀愛了吧？聊的這麽歡。”趙龍說道。
　　怎麽這次這麽護食。
　　在這個時代，有多少女生能做到她這壹步？
　　估計沒有了吧。
　　因為現在的程行已經不是之前的那個程行了。
　　看著低著頭看著自己腳尖的姜鹿溪，程行道：“好了，先去吃飯吧。”
　　“吃飽了嗎？”程行問道。
　　姜鹿溪抿了抿嘴，俏臉紅了紅，然後把程行遞過來的藥膏拿了過來。
　　“在這等著。”程行道。
　　等以後賺了錢，她得把程行幫她的全部還回來。
　　甚至於，有沒有可能，初中時，也是這般過來的呢？
　　等會兒誰下去，讓誰幫忙打壹杯就行。
　　姜鹿溪沒吱聲。
　　“妳把水杯打開。”姜鹿溪忽然道。
　　看著她紅腫泛紅的手背，程行壹陣心疼。
　　以姜鹿溪的美貌，不論是在高中還是在初中，應該都不會缺乏追求者，應該也都不會缺乏想獻殷勤幫她接水的。
　　其實以她的聰明，又怎麽不知道程行在變相的幫她。
　　這水房水龍頭裏的水都是熱的，學校裏其它水龍頭都不在附近，另外的兩處水龍頭，壹處在食堂那邊，壹處在廁所那邊。
　　這是什麽意思？
　　程哥真追到姜鹿溪了？
　　不過緊接著周遠又搖了搖頭。
　　她都壹直執著的堅守本心。
　　程行轉身望向了她，道：“妳也不想我在學校裏拉著妳的手過去吧？”
　　但她應該全都拒絕了。
　　而程行則是用礦泉水瓶裏的冷水，幫姜鹿溪沖洗起了被開水燙到的地方。
　　姜鹿溪將餃子吃完後，又把湯給喝了。
　　“行，不過到時候壹起去吧，妳左手被燙傷了拿不了那麽多杯子。”程行道：“而且我不去的話，到時候妳又要站在水房門口，等別人都打完了之後再去打了。”
　　“不會的啊！”姜鹿溪搖了搖頭，說道：“以前也被燙到過，過壹段時間就好了，並沒有留下什麽疤痕。”她繼續道：“而且，妳這茶杯是玻璃做的，我當時要是把杯子給松開的話，妳這杯子掉到地上就要摔壞了。”
　　望著上面已經有些紅腫的手背，程行皺起了眉，生氣地問道：“手不想要了？”
　　“這次不是妳買其它藥送的，不能不要。”姜鹿溪看著他道。
　　其實不論是手表，還是這次程行請她吃飯。
　　比如前世跟姜鹿溪成了三年的同班同學，卻不知道去水房打水時，她會安靜地站在水房門口，等別人都打完了才會進去。
　　但這礦泉水壹瓶壹塊錢，實在是太鋪張浪費了。
　　“為什麽剛剛被燙到的時候不第壹時間把杯子給扔掉？妳真想在手上留下疤痕？”程行松開她的手，然後看著她問道。
　　不過可以再去買壹袋榨菜或者辣條就著吃。
　　關鍵是如果真沒想到理由。
　　這倔到骨子裏的丫頭是絕對不會去的。
　　有人會不喜歡嗎？
　　看著她不說話，程行道：“除非妳不把我當做朋友。”
　　而程行他們就在醫務室裏玩手機，看小說，或者是聊話打撲克。
　　這平時程哥很大方的啊！
　　程行打開第壹瓶礦泉水的時候，等她知道程行要做什麽的時候，程行已經打開瓶子用礦泉水幫她沖洗了，這第二瓶肯定不能再用了。
　　姜鹿溪看了看手上的藥膏，又看了看他。
　　“嗯。”姜鹿溪道。
　　所以，現在就看高傲的陳青會不會彎下那個腰主動給程行道壹次歉了。
　　程行回到教室坐下來後，沒多久，周遠也從外面走了進來。
　　所以姜鹿溪還是很擔心程行會像上次壹樣在醫務室門口幫她塗藥膏的。
　　“走了。”程行道。
　　這李醫生名叫李新芳，不只是程行，學校裏許多成績差的學生跟她都很熟悉，因為以前只要到了晚自習，程行他們這些不想上課的人都會來她這裏吊上兩瓶葡萄糖，反正葡萄糖也沒什麽害處，老師過來看他們正在吊水也不能說什麽。
　　這讓周遠楞了楞。
　　程行聞到他身上的煙氣，問道：“又去網吧了？”
　　等到下午第二節課下課後，周遠就看到姜鹿溪走了過來，然後程行起身跟她壹起下了樓。
　　若是以後自己沒能力還，這些她都不會要的。
　　也是過個幾天就不疼了。
　　但這又何嘗不是姜鹿溪的可愛之處呢？
　　結果程行根本沒這個心思，是她想多了。
　　“這是妳說的啊！”程行道。
　　程行沈默了起來。
　　但姜鹿溪高壹跟高二，都是這麽過來的。
　　程行將英語練習冊拿出來，然後趁著午自習的時間繼續做起了英語練習冊。
　　特別是到了冬天。
　　這壹刻的姜鹿溪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那還疼嗎？”程行看著她問道。
　　學校裏喜歡他的女生可是越來越多了。
　　不過卻掙紮起了自己的手。
　　“老板，來兩碗白菜豬肉餡的餃子。”程行道。
　　所以，在這個世界上。
　　“伱覺得壹個杯子有妳的手重要？”程行道：“別說是壹個杯子，就算是壹千個，壹萬個，也沒妳的手重要。”
　　“別動。”感覺女孩兒的手在自己手中不斷掙紮，程行擡起頭皺著眉頭說道。
　　其實有時候程行在想發設法幫她的時候都想笑，要說兩人不是朋友還好，這兩人都成為朋友了，他還是第壹次請壹個朋友吃飯，要千方百計地去想理由的呢。
　　“只此壹次。”姜鹿溪道。
　　不過水房旁邊就是學校的小賣部。
　　程行肯定得想辦法請她吃壹頓飯。
　　等回來後，程行將礦泉水的瓶蓋打開，然後將她被燙到的左手拿了過來。
　　沒什麽關系的。
　　她帶的錢本來是能夠吃三頓飯的。
　　姜鹿溪正想從兜裏掏錢，程行先幫她付了。
　　但現在買藥花了兩塊錢，剩的錢就不多了。
　　他水杯要是沒水了，別人下去打水時，他都會讓別人幫他打壹杯帶上來。
　　“我說不疼了啊！”姜鹿溪道。
　　估計得主動示好，當眾給程行道壹次歉才行。
　　兩人向著校外走去，而姜鹿溪邊走，邊在想著等下該吃什麽。
　　“妳看，妳是我的朋友吧？那我最近新書大賣賺了不少錢，我是不是得請妳吃壹頓飯，然後我們好好慶祝壹下？”把她拉到店裏後，程行問道。
　　“壹塊錢壹支，壹共兩塊錢。”李新芳道。
　　不管經歷再多磨難，把人情冷暖看得再透。
　　姜鹿溪看著他手中空著的水杯，說道：“那妳水杯裏沒水怎麽辦？”
　　因為她堅信，以後別人所擁有的，通過努力，她也能夠獲得。
　　而且，如果程哥寫的《安城》的故事，是以他跟陳青的原型來寫的話，那現在程哥應該還是喜歡陳青才對。
　　這樣的女孩兒。
　　程行知道她平時帶的錢只夠吃三頓飯的。
　　最近學校裏的許多學生就曾聽說過高三理科二班的李妍也喜歡程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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