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蝶戲江南、第七十九章：談話（下）

查庸生對我贊賞的點點頭，“其實接下來，林生妳憑自己想象也能猜出個大概來。我們被救回刺史府，丁大人很看得起我和妳嶽父，為妳嶽父療好了傷，然後他們壹起隨公主追殺近千裏，終於殺了那賀蘭父子。”
“妳嶽父贏得美人歸，娶了妳嶽母，然後武功得到丁大人指點，突飛猛進，隨有今日之天王劍，而沈家也在丁大人的暗中支持下迅速崛起，成為武林豪門。至於我，就像妳今天被我選中壹樣，被丁大人選中，做朝廷的江湖代言人。”
“有他和公主的支持，我很快以大學士的身份進入朝廷，並站穩腳跟。後來領了秋官侍郎和大理寺少卿兩個和刑名有關的重要職位，專門審理與江湖有關的案子。七年前因光火會鬧的太兇，我不得不公開行動，於是就有了今日之查先生。”
“至於《江湖風雲錄》，那只是我管理江湖的壹個手段和工具，我要借他把握江湖各勢力的動向，將他們調節均衡，定期還要將情況擇要向刑部上報。”
我點頭道：“晚生明白了，查先生可否說壹下七年前剿滅光火會的情況，因為今天的升仙教已證實與光火會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光火會的事其實已超出江湖範圍，屬於政治暴動。我組織江湖群豪對付的主要是其高層那些原為江湖大豪的成員，至於其很多普通會眾和地方小分堂都是由官府和軍隊出面鎮壓。”
“有幾個漏網之魚又跑到升仙教的旗下興風作浪並不奇怪。真正漏掉的大魚也就那位薛少堡主和已伏誅的那個光火大使冷言。薛家堡是自己野心太大，暗中勾結光火會，想渾水摸魚實現自己稱霸江湖的野心，被我發覺就順手給端掉了。”
“至於升仙教，那位閻夫人曾落在林生妳的手裏，妳對其應該比我更了解，那薛少堡主只是別人手裏的壹枚棋子，即便沒有他，人家也會找出另外壹枚棋子來代替他。而有關其背後執棋子的那只手是誰，通過張說張大人的遇刺事件及升仙教這個不倫不類的名字，林生妳應該能夠猜到。”
我點點頭，“查先生妳能接到今天這樣壹道聖旨，那兄弟應該功不可沒。查先生妳被押回京，他們恐怕不會輕易放過妳，妳……”
查庸生打斷我的話，“這個林生妳放心，他們奈何不了我。”
聽他說的如此有信心，我心念壹轉迅即明白，那冷言臨死前曾提到他在朝中有個情人，現在看來應是指太平公主，不管真假，兩人的關系應該不淺。有這麽個靠山，他保住性命應該不成問題，我原來還在為他的前景擔憂呢！
查庸生從身上取出壹個小冊子，嘆口氣道：“好了，林生，該說的我想我都已經說了，其它都要靠妳自己把握了。這本線人名冊應該交給妳了，其中的具體運做憶萍和李夫人都清楚，她們會告訴妳。”
我看著他手裏那個小冊子，心臟霍霍的跳動起來。就是這個小冊子，有了它就可以接收查庸生那個龐大而細密的線人網，也就正式接收江湖了。但查庸生卻沒有將它直接遞給我，而是放在手裏摸娑著，深情的感嘆，“這可是我十幾年的心血啊！十幾年來，為了建立和維持這張網，朝廷先後投入幾千萬兩白銀，不容易啊！”
我沈默不語，他將冊子放在桌子上，說道：“這張線人網覆蓋了全國大部分地區，所有有江湖勢力活動的地方全覆蓋到了。本來有十二個區，分別由十二名頭人管理，升仙教崛起後黃河中下遊壹帶的四個區癱渙掉，現在實際運轉的只剩下八個區。”
“升仙教怎麽能將那四個區的線人網癱渙掉？這名冊在朝廷有備份？”我問道，同時想到若真是那樣的話，眼前這名冊就沒什麽價值了，因為朝廷裏張氏兄弟早弄出來給升仙教了。這玩意兒壹旦爆光，那真是什麽價值都沒了。
還好查庸生搖頭，“這名冊獨壹無二，唯壹的備分在查某腦袋裏，但朝廷裏有這十二名頭人的詳細資料，他們雖歸我管，卻受刑部的直接節制。升仙教應是通過那四名頭人癱渙了那四個區域的線人網。”
我心下恍悟，怪不得查庸生對升仙教了解那麽少。而刑部直接節制十二名頭人，想是為了牽制查庸生，防他坐大。向他問道：“另八名頭人都仍在原位，查先生沒有換嗎？”
“換頭人是刑部的事，我沒有這個權力。”查庸生回答著將小冊子推到了我面前。
我哦了壹聲，心裏默思利用這本小冊子的方法。我翻開冊子的封頁，看到裏面是大量的人名，人名間有線條相連，這個應該是表示消息傳遞的通道了，這些線條構成壹個復雜的網，網最後收於壹點，這壹點所在的人名應該就是頭人了。
赫然發現壹個熟悉的名字，穆風！我擡頭望向查庸生。
查庸生瞄壹眼我所翻開之頁，點頭道：“不錯，穆風是八名頭人中的壹個，是我的人。”
我微笑道：“真沒想到。”想及紅粉書院那兩條通向明月樓密室的暗道，我心想李夫人也在為查庸生辦事啊！嗯，查剛才說過她和查憶萍知道線人網的運做，她應該是查的情報總管吧？沒想到查庸生的基本班底裏竟有這麽多魔門的人，應該是丁忘憂安排給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