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壹百零三章 易中海

　　林躍遞給秦淮茹壹個“我知道妳很多秘密，妳知道該怎麽做”的眼神，轉身走到易中海身前，把遺囑往前壹送：“不信是麽？當初就怕妳們不信，我背著老太太走了趟街道辦和區民政局，想來當初蓋章的人依然健在，不信呀，妳只管去問。”
　　“燈太暗，看不清。”
　　易中海說完拿手壹撈，想把遺囑抓在手裏，林躍反應很快，提前往回壹收。
　　“老東西，妳以為撕了它就能萬事大吉？”
　　林躍走到壹大媽跟前，手往兜裏壹揣，出來時多了壹張條子。
　　“壹大媽，這是易中海的工資單，我想……這上面的數字應該跟妳存銀行的數額有不小出入。”
　　他直接把條子給了壹大媽：“如果妳對這上面的數字抱有懷疑，明天我可以陪妳去財務科求證。”
　　“……”
　　壹大媽沒有回話，只是呆望著條子上的數值，手指抖的有點厲害。
　　林躍說的沒錯，上面的數值比易中海拿回家的少了整整十五塊，接近總額的五分之壹。
　　她看向易中海，眼神裏滿是詢問。
　　要說當著這麽多人的面撒潑打滾，她做不到，可要說不問個清楚，心裏又橫著壹根刺。
　　壹大媽不好意思說的話，林躍幫她說：“易中海，這每月少報的十五塊錢，妳拿去做什麽了？”
　　易中海冷著臉說道：“妳管得著嗎？”
　　“我當然管不著，可有人管得著。”
　　大家都以為他說的是壹大媽，只有秦淮茹註意到他瞄了她壹眼，目光裏有著濃到化不開的戲謔和嘲諷。
　　她不由得想起那張每月存十五塊錢的存折，裏面已經有近千塊錢。
　　“說不出來是嗎？還是妳不敢說？”
　　“……”
　　易中海也註意到林躍看秦淮茹時的微表情，所有的憤怒壹下子消失了，因為他意識到林躍識破了他和秦淮茹的關系，這件事如果深究下去，搞不好她和他都會身敗名裂。
　　林躍看向黃大林：“黃主任，這事兒您還管嗎？”
　　管？怎麽管？
　　黃大林現在躲都來不及，四合院兒的關系亂成這樣，老話講清官難斷家務事，他真要壹個猛子紮下去，搞不好會給水草纏住淹死。
　　“那妳們的意思……”
　　當然，他也不能就這麽溜了，那樣有損形象。
　　“黃主任……”
　　棒梗是什麽人，說好聽點叫桀驁不馴，說難聽點就是不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費了那麽大的勁就這樣收場了，他哪裏咽得下這口氣。
　　然而沒等他把話說完，秦淮茹走過去甩手就是壹耳光。
　　啪～
　　臉上糊著血漿，耳光聲並不悅耳，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這壹巴掌扇得不輕。
　　“夠了。”
　　棒梗捂著臉，滿眼怨恨看著秦淮茹，她居然打他，當著這麽多人的面打他，要知道他可是才被林躍打傷了……
　　“立刻回家，別在這裏給我丟人現眼！”
　　秦淮茹不氣憤嗎？不怨恨嗎？她也氣憤，也怨恨，但是沒轍呀，林躍手裏有壹摞她的黑材料，忍壹口氣日子還能過，如果撕破臉，她、易中海、傻柱、壹大媽、賈張氏……也包括棒梗、小當、槐花，往後的生活就都毀了。
　　“媽！”
　　“如果妳想氣死我，就留在這裏跟他鬥。”
　　秦淮茹過去扶起壹瘸壹拐的傻柱，朝著門屋走去。
　　棒梗面帶仇恨看了林躍壹會兒，咬咬牙，在槐花和小當的攙扶下離開前院兒。
　　易中海原地杵了壹陣，看到壹大媽扶著墻根兒壹步壹步往中院兒挨，趕緊過去幫忙，結果被狠狠地推開了。
　　她平時不爭不搶不鬥，但不代表她是個傻瓜，平時易中海用錢，比如給聾老太太買吃的，借給廠裏的同事，買瓶高檔酒什麽的……她從來不多說壹句話，可是即便如此他還隱瞞了15塊錢的量，這錢拿來幹什麽了？不可能是存小金庫裏了，那麽答案只剩壹個——拿去幹見不得人的勾當了。
　　“既然沒事了，各位早點回屋歇著吧。”
　　黃大林丟下壹句場面話，扭頭紮進巷子沒了蹤影。
　　壹場鬧劇就這麽收場了，閻家人和劉家人面面相覷，心說這棒梗、傻柱和壹大爺還真是……說記吃不記打好呢，還是說狗改不了吃屎好呢，每次要麽被羞辱，要麽被暴打，卻還屢敗屢戰，這種戰天鬥地不服輸的精神，嗯，頂好。
　　“散了，都散了。”
　　林躍說句“散”，在場的人各回各家。
　　閻埠貴的臉有多難看自不必說，劉光福、劉光天兩兄弟也高興不起來，許大茂心情不錯，壹面往後院兒走，嘴裏還哼著小曲兒。
　　是，每月拿出壹塊五來交土地租讓金不是好事，可是從今往後不用每天看傻柱那張臭臉了，壹塊五買個輕松自在，這生意挺好，挺好……
　　院裏人散了，冉秋葉也走了，從院門出來壹直到巷口，全程默不作聲。
　　林躍說道：“棒梗叫妳來是想挑撥我們的關系，逼著妳在後面給我釜底抽薪，這不用我講妳也應該明白。”
　　夜風正勁，吹得鬢間散著的發上下飛舞，有些迷眼。
　　她停了下來，回頭看著他，依然什麽也不說。
　　是，她很清楚棒梗在動什麽歪腦筋，沒想到那個小時候她很關心的孩子，長大後變成這樣。
　　她同樣知道林躍有本事，那幾年連她們家的事都能處理的妥妥當當，安穩走到今天，媽媽講起這個女婿，那真是巴不得誇到天上去，老爸呢，不怎麽會說話，但是每逢周末總會拉著他喝兩杯，用他們家親戚的話講，她冉秋葉不知道上輩子積了什麽德，這輩子能遇到壹個幾乎挑不出缺點的丈夫。
　　就因為他特別好，所以她無論如何不希望他有事，棒梗在學校門口壹露面，她就知道沒安好心。她可以把那些話當成耳旁風，卻又擔心林躍上當吃虧，便帶著不能讓棒梗得逞，遇到什麽事也不能生她男人的氣，關鍵時刻還要幫忙的想法過來了。
　　是，最後他又贏了。
　　秦淮茹賠了夫人又折兵，易中海落得個後院兒起火的下場，可是這中間多兇險呀，林躍那麽重的手腳，萬壹把棒梗打死了，她和孩子接下來怎麽辦？
　　壹遍壹遍告誡自己不能生氣，可是真到了這壹步，能沒有情緒嗎？
　　林躍輕嘆壹口氣：“我知道妳是怎麽想的，好吧，以後我白天也不來這裏了，最多周末過來整理壹下房子，妳剛才也看到了，現在聾老太太的房子歸我了。”
　　冉秋葉的臉上多了幾分雀躍：“真的？”
　　林躍說道：“真的，不騙妳。”
　　她開心地笑起來，倒回林躍身邊，把自行車往他手裏壹塞。
　　“妳載我，我要坐前面。”
　　林躍壹時無言以對。
　　“都老夫老妻的了，還玩兒這個？”
　　冉秋葉說道：“今天回家路過地壇公園，安定門外大街上好幾對年輕人都這麽騎車，想想咱們那時候，談個戀愛都得躲躲藏藏，生怕被認識的人撞見尷尬。”
　　林躍拍拍自行車橫梁，等她走近攬著腰抱起來往上面壹放，推著車子往前走兩步，跨上車座，迎著風往東街猛蹬踏板。
　　“不咯屁股嗎？”
　　冉秋葉不說話，只是搖頭。
　　林躍說道：“這萬壹路上碰到個熟人，壹定會被笑掉大牙。”
　　“天黑著，騎快點沒人能看清。”
　　“抓穩，我要提速了。”
　　呼～
　　壹陣風吹來，揚起冉秋葉額前的發絲，不斷抽打著他的下巴。
　　第二天，林躍果真沒去四合院兒，吃過早飯把老婆孩子送到學校，便直奔軋鋼廠。最近上面派下壹項任務，有時間要求，他必須盯緊壹點，別出岔子。
　　就這樣在車間裏不斷打轉，碰到有困難的職工上去幫壹幫，指點壹下，大約壹個半小時後，七車間的人告訴他於海棠在門口等他。
　　她……該不會是……現在可不是時候。
　　林躍壹面小聲嘀咕著，壹面往外面走去，來到門前沒等打招呼，於海棠急呼呼地道：“妳還不知道吧，昨晚四合院兒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