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七章 抽得妳叫小媽

　　比武是戰鬥的過程，也是適應的過程，再牛的拳術也有套路，再多的戰鬥經驗也很難改變個人風格。
　　金山找逐漸適應了詠春的節奏，使了壹招葉裏藏花猛攻林躍面門，並通過戰鬥經驗預留了後手，哪裏知道拳頭才遞出去，那邊人影壹閃，教書先生的臉出現在側方位。
　　詠春拳就算是躲避，步伐也要沈穩，哪裏會像剛才這般靈動，或者說詭異。
　　問號才在腦海生成，未等做出反應，迎面便是壹招快似閃電的刺拳，沒有任何花哨，簡潔直白有力。
　　金山找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啪，左邊挨了壹拳，頭壹仰，噔噔噔連退三個大步，拿手往被擊中的地方摸了摸，疼得呲牙咧嘴。
　　“餵，妳這是詠春嗎？”
　　林躍右腳在地面畫了半個圈，向內收緊，還復二字鉗陽馬，重擺問手，向著金山找招了招：“我打出的，就是詠春。”
　　金山找吃了個悶虧，大吼壹聲再次出擊，三拳兩腳後林躍壹個左滑步，又是刺拳遞出，這次對手學乖了，兩手往面前壹護，卻未想到刺拳乃虛招，殺手鐧是下勾拳。
　　指關節狠狠懟在他的下頜，兩瓣嘴唇抖成壹團，口水噴濺，面肌扭曲，人直挺挺倒下去，給揍得找不到北，好半天都爬不起來。
　　金山找晃了晃頭，暈啊，真暈啊，眼前都是小星星。
　　“好！打得好！”
　　嘩……
　　門外響起壹陣歡呼聲，李釗帶頭鼓掌，上午給金山找壹行人嘲諷過的武館弟子感覺像三伏天洗了個澡，整個人神清氣爽，高興極了。
　　妳說他怎麽能這樣呢？這麽做……太不守規矩了呀。
　　金山找拍拍頭，擠擠眼，掃過身後圍觀民眾，回頭說道：“妳……妳這……絕……絕不是詠春。”
　　林躍說道：“妳管我用的是不是詠春，能把妳打趴下就是好拳法。”
　　其實單用詠春他也能擊敗金山找，不過就像電影裏葉問與金山找那壹戰，得多費點手腳。說壹千道壹萬，不提插眼踢襠這種陰招損招，單以破壞力來講，詠春拳確實不如拳擊，這點在《葉問三》裏面葉問戰費蘭奇時可見壹斑。
　　而且他到葉問世界可不是為學套路而來，是打算把中、西、南洋搏擊術融合，提升自己的格鬥技巧，以之前的戰鬥力，進港片、戰爭片、都市劇，可以做到以壹抵十甚至更強，但是天知道系統會不會心血來潮給他壹個中高武功世界的任務，類似《風雲》、《蜀山》這種影視劇，沒有足夠的武學基礎，他是絕對不敢進的。
　　緩了幾口氣，金山找感覺腦子清醒了壹點，從地上爬起來，話不多說壹拳打出，同時腳往後壹鉤，把小弟手裏抱著的寬刃橫刀帶了出來。
　　電影裏對這個動作有壹個特寫鏡頭。
　　林躍壹拳砸過去，和金山找來了個硬碰硬。
　　妳覺得這招很帥是嗎？
　　嘭。
　　兩拳相撞，金山找臉色驟變，人往後退了壹大步，整條手臂都在抖。
　　嘡啷！
　　帥沒耍成，刀掉在地上。
　　奶奶的，這家夥真是教書先生？壹身蠻力把他吃的死死的。
　　金山找甩了甩手腕，活動壹下五根指頭，撿起落在地上的寬刃橫刀。
　　林躍沒有去接吳巖遞過來的長棍，手在腰間壹抽，把皮帶拽了下來，握住壹頭在手背纏了半圈。
　　呵！
　　金山找壹刀劈下。
　　林躍扭頭閃過，手往前壹蕩，柔韌的皮帶啪的壹聲抽在對手眼窩。
　　金山找慘哼壹聲，趕緊撤出戰團，用手背往右眼蘸了蘸，拿下來壹瞧多少添了點血。
　　“嗯，這下對稱了。”林躍抻抻皮帶，似乎很中意這件武器。
　　“看刀！”
　　金山找怒了，奮起余力狠劈猛砍，刀勁破空，嗚嗚作響。
　　林躍不為所動，腳下馬步和滑步並用，偶爾還帶上點泰拳的三宮步，弄得金山找難以適應，頻頻出錯。
　　啪！
　　屁股上挨了壹皮帶。
　　啪！
　　額頭整了團紅斑。
　　啪！啪！啪！
　　疼的他揉手搓臂，滿臉痛苦。
　　……
　　三招過後，林躍仰身讓過刺來長刀，手中皮帶順勢壹搭壹擰，足尖勾住金山找腳踝往前猛推。
　　噗通，這貨跌了個狗吃屎，趴在地上動彈不得。
　　林躍拿腳往他屁股上壹踩：“怎麽樣？認不認輸？”
　　金山找臉貼在冰冷的地板上，眼珠子努力往後瞟，可是再怎麽瞟也看不到人。
　　“還不服？”林躍擰著他胳膊的手用力，掌心在他拳輪壹拍，寬刃橫刀嗖的壹聲飛出去，釘在西墻壹人高處懸掛的圓形木樁上。
　　拳拳打不過，腳腳拼不過，弄把刀還沒人家的皮帶管用，現在給姓林的扭住胳膊腳踩定屁股，刀也易手了，再嘴硬那就是輸不起了。
　　金山找轉了下頭，臉沖地板說道：“我認輸……”
　　林躍松開手，移開腳，把皮帶往木人樁的樁手壹丟，穩穩地掛在上面。
　　嘩～
　　外面響起更加激烈的掌聲。
　　壹些人高聲喊道：“打得好。”
　　李釗走進前廳，後面還跟著泰山堂的廖日輝和武癡林。
　　“林師傅，今天多虧了妳呀。”
　　林躍拱拱手：“我只是做了壹件力所能及的事。”
　　廖師傅說道：“謙虛，太謙虛了，要不是妳，我們武館街的面子可就丟光了。”
　　外面傳來壹片贊揚聲。
　　林躍看著廖日輝樂了，心想這個家夥還真不是個省油的燈，上回挖了個大坑給精武會跳，這次又幫他捧哏兒，借此機會扭轉佛山人對他的成見。
　　要說好笑，也真是挺好笑的，以前很多人當他是規則破壞者，扭頭來個更狠更囂張的，他又成了武館街的守護者。
　　武癡林還記得雙方比武前所下賭註，眼見被打成烏眼兒青的金山找爬起來，壹臉幸災樂禍地道：“拜師吧。”
　　外面的人也跟著起哄：“拜師，拜師，拜師……”
　　金山找和他的四個跟班兒很是難堪。
　　李釗走到幾人跟前：“妳們北方拳師不是壹向以豪爽守信自居嗎？怎麽？輸了不認賬啊？”
　　行走江湖，第壹規矩，第二武功，第三名聲或者說臉面。功夫好不好放壹邊，如果今天不認賬，以後他們就是武人之恥，別說開武館，連在江湖立足都難。
　　臉色連變數回，金山找單膝跪，低頭拱手，喊了壹聲：“師父。”
　　後面四跟班兒壹看，雖然滿心不爽，還是跟著半跪在地，同樣喊林躍“師父”。
　　外面響起壹陣哄笑，還有人要金山找給林躍奉拜師茶，惹得那貨呲眉瞪眼，壹臉兇橫——雖然臉腫眼青，看起來相當滑稽。
　　林躍沒有在意外面的喊話，沖金山找幾人說道：“樓上有前任租客留下的跌打藥酒，對妳臉上的傷應該有效。”
　　金山找楞了壹下才轉過彎來，知道這是便宜師父在給他臺階下，趕緊從地上起來，帶著四個跟班兒轉身鉆進後堂，沿著樓梯噔噔噔上了二樓。
　　林躍跟廖師傅等人客套壹陣便送他們離開了，外面的看客也心滿意足慢慢散去，奮進堂恢復了平靜，很快響起孩子們朗朗的讀書聲。
　　……
　　林躍這邊仿佛做了壹件微不足道的事，昨天幹什麽，今天還幹什麽，最多晚上做飯多加幾個碗幾雙筷子，別看金山找白天連挑多家武館，氣焰囂張不可壹世，實際上兜裏沒幾個銅板，要不然也不會背井離鄉南下廣州。
　　另壹邊，就壹下午功夫，小半個東大街都知道了林躍輕取金山找的事，很多人講起他都豎起大拇指，講他給佛山人爭了壹口氣，也有北邊過來討生活的人擡杠說他是HK人，跟佛山壹毛錢關系沒有，完了便給“他不是佛山人，但是他的師父是佛山人，用的拳術出自佛山”懟的啞口無言，很是佩服佛山人碰瓷的功底。
　　第二日，淩晨。
　　烏雲遮月，萬籟俱寂。
　　奮進堂後面的庭院裏多了幾道厚重身影。
　　壹個壓得很低的聲音說道：“大哥，我們真要這麽做嗎？”
　　“不這麽做，妳告訴我該怎麽做？”
　　是金山找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