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祭祀之眼！

　　敖牧是龍塘醫院的大眾男神，樣貌俊美、醫術精湛，而且待人和善，無論是同事、病人、或者是病人家屬，他都能夠做到彬彬有禮，熱情周到，讓人如沐春風。
　　他年紀輕輕便享有盛名，身居高位，身上沒有任何驕縱之氣，甚至都沒有人看到他對誰真正的發過脾氣。
　　哦，知道他發脾氣的那些人差不多都被神秘消失了。
　　所以，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無論是醫生還是護士，甚至壹些來醫院治療住院的病人也都能夠和他成為朋友。
　　無論他走到哪裏，都會是人群中的焦點。
　　“敖醫生好，敖醫生吃飯了嗎？”
　　“敖醫生吃不吃水果？我媽寄來的疆城石榴……又大又甜，還沒籽呢，我給妳拿幾個送到妳辦公室吧？”
　　“敖醫生，我侄女想要找妳要個簽名……就是上回來醫院做手術的那個姑娘，她可喜歡妳……的醫術了……”
　　——
　　壹路走來，無數人主動和他打招呼。
　　敖牧也熱情的回應，順便接受別人合照或者簽名的請求。
　　明明是壹個手術醫生，但是在龍塘醫院裏卻擁有超級明星的待遇。
　　當然，還真沒有幾個明星比他長得好看，更重要的是，他那雙手可以治病救人，起死回生。
　　這是任何明星都難以比擬的。
　　回到辦公室，敖牧立即把門從裏面反鎖，脫掉身上的西裝外套，解開襯衣上面兩顆紐扣，然後鉆進了洗手間裏面。
　　他趴在洗手臺上，看著鏡子裏面自己那張俊朗絕倫的臉，出聲喝道：“出來。”
　　無人應答。
　　“出來。”
　　敖牧那張好看的臉已經變得扭曲，表情猙獰，瞳孔裏面只有森冷的光芒。
　　還是無人應答。
　　“我知道妳聽的見？妳以為躲避起來裝死就可以不用承擔任何責任了？灰燼……妳給我出來……”
　　“唉……”
　　沈沈的嘆息聲音傳來。
　　敖牧的瞳孔變成了純黑色，不見任何的眼白，就像是兩潭墨汁壹般。墨汁滾動蕩漾，激起壹圈又壹圈的漣漪。
　　“我不是裝死，更不是為了躲避起來承擔責任……到了我這樣的狀況，還有什麽可畏懼的呢？生死與我而言又有什麽意義？”蒼老嘶啞的聲音再壹次在耳朵邊響起。“我只是在考慮要怎麽樣和妳解釋……因為，妳並沒有我所期待的那般聰明。”
　　“聰明？任由妳操縱擺布就是聰明？”敖牧冷笑出聲，嘴角浮現壹抹嘲諷的笑意。
　　“妳還有別的選擇嗎？”嘶啞的聲音也難得的露出壹抹笑意，聽起來有些幸災樂禍的味道。“我說過，妳是龍族和祭司族的後裔……妳的身體裏流著祭司族的血，妳的骨頭裏有祭司族的基因……”
　　“妳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什麽要去主動招惹他？”敖牧打斷灰燼的話，怒聲喝道。
　　“我去藏書閣尋找壹份久遠的資料，那是我當年隱藏起來的……沒想到他也恰好出現在那裏，無意間就撞上了……”
　　“妳可以隱蔽，可以逃跑，為什麽要和他發生直接的沖突？妳是故意撞上去的，是不是？”
　　“在敖夜面前，又有誰能夠隱藏自己的痕跡？又有誰能夠逃跑？更何況是和他的金色元素相沖突的黑暗元素……他對此極其敏感，更不可能在他面前遁形離開……當然，我也確實有和他打個招呼的意思。”
　　“打個招呼？”敖牧恨得咬牙切齒。“這是打個招呼嗎？妳是故意將自己暴露出來……妳想讓他們知道妳沒死，繼而追尋到我的身上來……這才是妳的真實目的吧？”
　　“妳看看，妳還是了解我的。不錯，這正是我的想法和目的……我想幫妳壹把……”
　　“幫我壹把？妳這是推我壹把。妳想害死我，是不是？”
　　“如果我不這麽做，妳什麽時候才能夠暴露呢？妳準備隱藏到什麽時候？”灰燼出聲反問。
　　“我為什麽壹定要暴露？我為什麽壹定要和他們拼個妳死我活不死不休？他們是我的兄弟，是陪伴我最長久的戰友……”
　　“因為妳們是天生的敵對關系。妳視他們當兄弟，等到他們發現妳的真實身份的時候，會放過妳嗎？”
　　“會。”敖牧說道。
　　他對龍族小隊之間的兄弟感情有信心，他相信他們不會為難自己傷害自己。
　　“……”
　　灰燼沈默了。
　　這家夥，怎麽不按常理出牌呢？
　　感情，這種東西當真那麽重要嗎？
　　難道他們不想求永生？不想做主宰？不想做這大千世界獨壹無二的神？
　　“敖牧，妳還是不懂。”灰燼說道。
　　“我不懂什麽？不懂妳的想法？不懂妳想要的血流成河？不懂妳要我們兄弟之間互相殘殺？”
　　“妳不懂自己。”灰燼說道：“妳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難道妳不清楚嗎？前幾天在手術室裏面發生的事情，難道妳已經忘記了嗎？妳出生的那壹天，妳的瞳孔就是血紅色……妳的父母為了隱藏這個秘密，殺了多少見證者？難道妳不知道嗎？”
　　“從小到大，妳都在苦守這個秘密。我們為什麽能夠找到這裏來？我們為什麽會來到地球？不僅僅有星碟回饋來的微弱信號……最重要的是妳的指引啊。”
　　“妳的心裏充滿了戾氣，狂暴、嗜血、難以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每到深夜，都感覺到有壹雙紅色眼睛在註視著妳……那是誰的眼睛？”
　　“誰的眼睛？”敖牧問道。
　　這也是他壹直很苦惱的地方，他原本是龍族小隊之中精神力最為強大的，因為木系龍族代表著希望和生命。
　　可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開始變得失眠，多夢，焦慮，暴戾……
　　每次做到，都感覺到有壹雙血紅色的眼睛在註視著自己。那雙眼睛鮮血淋漓，仿佛正在向外面滴著血。
　　它讓人感覺到恐怖，絕望。但是，無論他使用任何辦法都沒辦法將這雙眼睛從自己的睡夢中驅逐。
　　他把自己的痛苦告訴了敖夜以及龍族小隊的其它成員，但是大家都沒有壹個好的解決問題的辦法。
　　他才是醫生，是精神領域以及身體方面的專家。他自己都解決不了的問題，其它人又怎麽能幫他解決呢？
　　“祭祀之眼。”灰燼嘶聲說道：“那是我的眼睛，也是妳的眼睛。通過那雙眼睛，我們能夠建立彼此之間的聯系。”
　　“所以，那個時候，妳能夠感知到我的存在？”敖牧沈聲問道。
　　現在他的疑惑終於得到了答案……
　　原來如此！
　　“是的。”灰燼說道。
　　“為何之前妳沒有來？兩億多年了……那個時候妳為何沒有來？偏偏選擇在這個時候過來了？”
　　“那是因為妳那個時期還沒有覺醒。當妳的身體徹底的覺醒之後，妳才能夠感受到祭祀之眼的存在……祭祀之眼是需要雙向覺醒的。”
　　“而有了這雙祭祀之眼，我才能夠感知到妳的存在，所以我來了。敖心為何會拖著龍王星來到這裏？她為了尋找敖夜，而我是為了尋妳……”
　　“……”
　　敖牧的心情有些復雜，更有些惶恐。
　　沒想到那麽多年來，自己壹直被壹只眼睛給「盯梢」著。
　　有這只眼睛的存在，自己不是無所隱藏沒有任何的隱私？
　　“放棄掙紮吧。我知道妳是什麽人，妳自己也清楚。”灰燼的聲音低沈，卻充滿了蠱惑人心的力量。“前幾天在手術室裏面發生的那些事情，這只是壹個開始。妳原本想要吃掉他們，但是最終妳蘇醒過來而釋放了他們……他們不知道自己已經從鬼門關裏面走了壹遭。”
　　“可是，等到這種破壞、嗜血的欲望越來越強烈。那個時候，妳又如何的控制住自己？等到妳越來越喜歡黑暗，等到妳希望永夜降臨……那個時候，妳的那些所謂的「兄弟」……他們還願意相信妳嗎？還願意站在妳這邊嗎？”
　　“……”
　　這壹次，輪到敖牧沈默了。
　　正如灰燼所說的那樣，等到他變成嗜血好殺的怪物，等到他渴望黑暗，渴望破壞，渴望永夜降臨的時候，他的那些同伴、戰友、兄弟，他們還能壹如既往的相信自己，支持自己嗎？
　　他們會眼睜睜看著自己吞噬人類，破壞這顆生活了億萬年的星球嗎？
　　他們不會的！
　　“還有，我之前在祭司族裏面留下了壹條「尾巴」，我曾經故意當著幾名老祭司的面說陰陽不和，龍族休想再出龍神……想來，這條信息已經被敖夜捕捉到了吧。他想要拯救敖心，就必須要做些什麽。”
　　“陰陽不和？這是什麽意思？”敖牧出聲問道。
　　“何謂太極？”祭司出聲問道。
　　“陰陽雙魚合二為壹，方為太極。”敖牧出聲答道。太極圖隨處可見，但是這些又和龍族是否能夠出現龍神有什麽聯系？
　　“世間萬物，大抵如此。即生黑白，又分陰陽。兩者合二為壹，方為天地大道。”灰燼祭司出聲解釋。“雖然我不明白為何那些渺小的人類也懂得這個道理，但是……他們的方向是正確的。他們已經有人感知到了天地之道。”
　　“什麽意思？”敖牧的心裏有了不好的預感。
　　“他吃了妳，或者妳吃了他，便可成就龍神果位。”灰燼獰笑出聲，陰狠說道：“倘若他想拯救敖心，會不會選擇把妳吃掉呢？畢竟，敖心是因為她而死……而且，敖心是他念念不忘的情人。”
　　“……”
　　敖牧開始思考，在敖夜的心目中，是自己重要還是敖心重要。
　　當然是自己重要，畢竟，兄弟如手足，女人……那個女人又不是敖渺渺。要是敖渺渺，自己可以甘拜下風主動認輸。
　　可是，倘若自己變成了那種嗜血吃人的怪物呢？自己還能夠和敖心相提並論嗎？
　　敖夜會為了救她而殺了自己嗎？
　　而自己會為了自保……或者成神而殺死敖夜嗎？
　　“我知道，妳已經得到了黑暗之心，那是暗黑之樹結出來的果子，裏面蘊含著我全部的力量。”灰燼出聲說道：“吃掉它吧，與我合二為壹，成為這個世界唯壹的王。”
　　“……”